孟桑榆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咱们去要饭不行吗?我在店子湾还有地,大不了咱们回家种地。”
之后,她还不忘提点人一句,“狄家小子,你真的太单纯了,留敌人一线生机就是给自己以后的安生挖坑,你这般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
“不对,还会害了我!”
孟桑榆说着赶紧甩开了还抓着对方的手,为了表示事情的严重性,她还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盯着迅速隔开的天堑,狄非顽气闷,后槽牙咬得蹦蹦作响。
谁能告诉他,为何他还没成亲,就已经亲身体验到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残酷无情!
孟桑榆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只知道在自己长篇大论,好心劝解了狄家小子一番后,对方沉着个脸,似乎心情不好。可惜她没往得罪人的方面想。
毕竟她又没惹他。
由此可得狄家小子定是觉得她说的话甚是有理,痛定思痛了。
“我告诉你呀……”
孟桑榆来了兴致,想着趁此机会跟人再深入交流交流。
她这些年摸爬滚打,混明白的道理可不少。
狄非顽已经不想开口,也深知再让孟桑榆在他眼前蹦跶,他恐怕是连跟人交流的欲、望都要丧失,所以在察觉她的一张小嘴又要开始叭叭时,他立马抬腿就跑。
孟桑榆被他突然地反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也提起裙摆赶紧追在后面。
乡间小道上,你追我赶的两道身影之间距离把握的刚刚好,只是小短腿注定追不上前面存心报复之人的衣角。
……
十日后。
随着神女降世,狼神归位,狼河寨的治疫工作也迎来了巨大转机,在小师父们和小神医的不眠不休中治疗灾疫的医药终于成功。
村外,封闭了数月的障碍悉数撤去,半道进来的一行人也要打道回府了。
“咱们马上就要回城西了,你确定不去见见神女?”
清点了下根本没有多少的行礼,狄非顽瞅了眼躲在马车里鬼鬼祟祟眺望着另一行人的孟桑榆,忍不住打趣。
他们此前带来的粮草、药物都留在了狼河寨,归途中就只剩下一辆马车了。
“不去。”孟桑榆想也没想摇头。
她平日里会说些小谎,要是被神女看出来,觉得她心不诚,她没准儿会小命不保。
狄非顽将她怕死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也没多逗人,反倒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递了过去。
“什么?”
孟桑榆自然而言接过,一看吓得赶紧捂住。
是数日前那个深夜,坏人给她的谢礼。
“财不外露懂不懂?”
孟桑榆轻扯了下狄非顽的袖子,提醒他小心点。
更何况这钱来的不干净。
“你放心收着。”
狄非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示意人不必担心,“这是城南季家的东西。”
“城南季家?!”
孟桑榆直接被这名号吓到。
城南季家。
那个有钱到将邑都四城铺满金子,剩下的家产都能保证子孙后代百世富贵的城南季家!
假道士挺厉害呀,偷东西的胆子挺大。
嗯……城南季家应该没人敢偷。
所以金子真是谢礼?假道士也正是城南季家的人?
如此想来……这金子不就成了索她命的证物吗?!
“狄非顽,我可能要死了。”
回想起她当时糊弄人的话,孟桑榆顿时哭丧个小脸。
完了!
听说城南季家当家家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在江湖上混了个“虚耗阎王”的头号,她骗了季家人,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呀。
“狄家小子,我之前给你说的害人法子你就别试了,有那闲钱你记得多给我烧两张纸,我也好拿钱去阴曹地府打点下关系,别说我没想着你,我可都打算好了,等在底下混熟后,我提前给你在地府也签个到,到时候你寿终正寝了也不用在地下辛苦操劳,白手起家了。”
说到死了还要给鬼打工的辛酸,孟桑榆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抓着狄非顽的袖子,也不问人意见,逮着就擦起哭花的脸。
狄非顽抿唇,已经气到无力反抗,“你不会死,也不用提前在地府给我开户。”
孟桑榆抬头,脑子一抽,道:“你要替我去死吗?”
不行吧,假道士都看见她的脸了。
狄非顽:……
他们就不能一起活着吗?
“你当时给人指的地方没有错,季家家主就在你说的那个方位。”
狄非顽没了拐弯抹角的力气,坐到马车上同人细细道来,“那晚找你的男人应该是季家前任家主,听说多年前遁入空门,一心向道。至于你之前去的那个洞穴,在里面看见的男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导致狼河寨这次灾疫的罪魁祸首。”
“啊?”
孟桑榆呆住。
她觉得狄非顽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连起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狄非顽好心替人将下巴合上,“死者叫汪平,在外面惹了事,为了躲难故意给狼河寨带了灾疫过来混淆视听,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已经有官员插手办理了。”
至于具体事由还需侦查,只是山高路远,等他们回了城西,这里所谓的真相也会他们毫无相关了。
孟桑榆听得是一惊一乍,“汪平?当日要用活人献祭,在祭祀台下喊得最大声的男人好像就是叫汪平。”
“是他。”狄非顽点头,随即又否认道:“不过是假的,真的汪平应该在你在洞穴里看见的那日就已经死了。”
“假的?!”
孟桑榆再次被震惊住,恍惚间想起当时她没有进去洞穴查看的真正原因。
她就是闻到了股若有似无的奇怪味道,所以才会在清醒过后产生抵触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为妙。
“那我们那日见到的假汪平是易容了吗?”
能鼓动村长进行献祭活动,还没被以相貌之由揭穿,孟桑榆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到易容这个法子,不过在瞧见狄非顽点头后,她又有点想不明白,“易容真就一点差别都看不出来吗?”
“一般还是有点差别。”
狄非顽解释起易容的注意事项,等孟桑榆听到入迷,他又故意压低声音道:“其实还有个看不穿的法子,就是——”
“就是——”孟桑榆学着他的模样,拉长了语调。
狄非顽浅笑,“就是人皮面具,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那种最好。”
“嘶——”
孟桑榆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脸四周有剧痛感袭来。
狄非顽还在使坏,又给人绘声绘色描述着剥人皮的画面。
孟桑榆已经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狄非顽,你要说就说,敲马车吓唬我干嘛!”
她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个遍,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有节奏的叩击声像极了剥皮索命的脚步声。
“我没敲马车呀。”狄非顽蹙眉不解。
孟桑榆一愣,“那……”
“叩叩!”
忽然马车被从外面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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