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话音刚落,徐衍清便一步迈在孟珏身前,拂袖将人挡个严实。

“十日内若没有找到任何消息,我自会回去。你们这些天不必跟着,都先回吧。”

“三少爷千金一诺,我们信。可非常时期若是身后不留人,您的安危恐”

“我身边不是还有宋崖么,他的武功在你们之上,平常时候保护我不成问题。”

“好吧,属下告退。”

“嗯。”

一众人悻悻然离去,徐衍清可算松了口气,回头瞬间,孟珏已然牵住他的手腕。

“很冷吧,跟我来。”

头顶一片轰轰隆隆,乌云压顶,将有雨至。

方才过来时孟珏一眼便看到对面山脚处有一隐蔽山洞,恰好可以躲一躲。

慌忙搬了些柴火,一经点燃,洞穴通亮起来,人影随着噼啪声明灭,整个世界静极了。

树枝有些潮,燃起来味道不好闻,徐衍清捂住口鼻,抬眼望向洞外,下雨了。

“你有未婚夫?”孟珏冷不丁问道。

徐衍清正摸腰带的手一顿,继而将腰带一把扯下来,点点头。

“你很喜欢他?”孟珏又问道。

“我们其实没有见过面。”

“他跑都跑了,你又为何非他不可。”

孟珏小声嘟囔句,把徐衍清的外衫捞进手里,转身搭在一旁的木架上。

“什么?”

“瞎说的,不重要。”

孟珏垂眼看向那件外衫,这布料手感跟丝一样顺滑,轻而薄,已经干得差不多,弥散着淡淡檀木香味。

出神之余徐衍清已经朝他走来,弯腰跟他蹲坐一处,身体不时战栗一下。

两人的面庞都被火光笼罩,身上寒意也驱了个七八分。

“你为什么要跳河?”徐衍清问道。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跳河,只是为了把潜藏的手下揪出来?”

“非也,”徐衍清朝孟珏这边靠了靠,险些撞到他的肩膀,坦白道,“我不太会水,但是跟着跳的话,不就能有更多人救你?”

“傻子,真正想死的人你是救不了的。”

“那你…”

“因为我想活啊。”

“那你跳什么跳。”徐衍清小声念叨句,没成想就被对方给听见了。

孟珏耸了耸肩,“我说脚滑,你信吗?”

两个人脸抵得有些近,哪怕洞内光线不佳,他也能清晰看到徐衍清右眼眼角的一颗小痣。

长发濡湿在他脖颈,黑漆漆看起来有些杂乱,时不时还从发梢掉落几串晶莹水珠,看得人简直眼热心热。

孟珏把视线移出去,将脑海乱七八糟的情景通通抛远,“到时候成亲,记得喊我喝”

“唔……?”

徐衍清将指腹一一划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手下细细描摹着。

“你想喝喜酒?”徐衍清唇勾着笑,鼻尖相距不过毫厘,缱绻般抚过他的侧脸,“我倒不想让你来。”

此言一出,孟珏呼吸一下就重了,他转过身重重捏了徐衍清的手腕。

“所以,你要跟我吗?”

见人不答,他又问了一遍。

“…嗯?跟我吗。”

徐衍清手腕被捏的红了一圈,他却不恼,只是眼睛瞪得圆溜溜,像兔子。

被孟珏盯得实在顶不住,他伸手推了推孟珏胸膛,“容我考虑一下。”

他说考虑,孟珏便真留了时间让他考虑。此前二人把衣衫都架在风处,只留着贴身里衣,没过多久,衣服便干了,可以勉强披在身上御寒。

夜渐深,潮湿的石壁闪着微光,地上哪怕铺着干草也实在硌人,孟珏便让徐衍清同他一齐倚在石壁上睡。

听着洞外呼啸的风声,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空间交织,外面雨还未停。

*

洞穴外,秋雨初歇。

天空像是被水涤过一般湛蓝,几缕薄如轻纱的白云悠悠飘荡着,洞口草木挂着晶莹水珠,在阳光映照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孟珏醒了,坐着睡很折腾人,他之前又哪里受过苦,这下浑身各处都叫嚣着酸痛起来。

但完全睁开眼后,他才发觉里面居然只剩他一个人。

要不是手心不知何时被塞进去一枚冰花白玉佩,他都要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绮梦一场。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身边还放上了昨晚买的一兜祭神用品、一大袋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走了,走的悄无声息。

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

马车辘辘而行,徐衍清静静凝视前方,眼睛被风刮得有些红。

“公子,您平时都跟外人特别特别保持距离的,这次怎么”

宋崖想起凌晨他赶去山洞接人时的情形,临走了他家公子还非要蹲在那个小玉面前,端详许久不说,走时还塞他手里一枚玉佩。

冰花样式,精巧通透。

宋崖正觉奇怪,定了定睛,意识到徐衍清竟是把传家佩送了出去。他清清楚楚记得老夫人那时的嘱咐,是要他仔细保管送给命定之人的。

反观那个叫什么小玉的,连自己究竟姓什么都不肯交代,嘴巴真是严实的很。

真心对假意,宋崖越想越来气,都想朝小玉脸上来个几拳,逼他把一切和盘托出,好让公子看清这人。

“嘟囔什么呢?”

徐衍清戳了戳宋崖胳膊,回复道:“其实我也有点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啊?”

宋崖挠挠头,给嘴里放了一块糕点,都凉了,果然没有昨晚刚出锅好吃。

“算了,不重要。”

“诶对了公子,我放出去的线人说他们打听到孟少爷的消息了。”

“是么。”

*

回村路上真的是费了一番功夫,等到时,已近黄昏。孟珏远远就看到刘婶正坐在他家门口,一脸焦急。

“诶呦珏哥儿,你可算来了。”

昨夜她催着孟珏下山采买,本来心里就忐忑,所以晚上越睡越清醒,她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去,他初来乍到的万一出个事儿可怎么办。

“抱歉,在山下碰到点事,让您担心了。”

刘婶摇了摇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过,”她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茅草屋,有些欲言又止,“昨晚好像有村里的小毛孩过来放爆竹,你家里面有点破损,估计要花点钱修复修复。”

“他们来我家里放爆竹?”

“嗯。”

这时候的爆竹大多是竹筒爆竹,用引线编出花样,威力着实不算小。

孟珏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无奈:“算了,没伤着人吧?”

刘婶尴尬地摆了摆手:“倒没听说有谁家孩子受伤,就是……他们把你屋子的一角给炸塌了,还有几处窗户也破了。”

“哎,这屋子本就破旧,经这么一折腾,真是雪上加霜。”

“那就不住了。”

“啊?”刘婶有些吃惊。

“不住这你要住哪。”

孟珏从布包拿出一袋钱还给刘婶,又看向腰间那枚玉佩,笑道:“天为顶,地为铺,有何不可?”

一盏油灯开路,刘婶领着孟珏去山头的土地庙上香祈福。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虽然他们面上没说什么,但孟珏感受得到他们不太欢迎自己。

“你别在意啊,村里好久没进外人了,所以可能多少对你有点看法,不过日子过久了就都会好了,我们珏哥儿是个好人。”

“嗯。”

土地庙坐落在村头一颗老槐树旁,不大却透着古朴的气息。庙墙由斑驳的石块砌成,庙顶的黑瓦布满青苔,门上的铜环也已锈迹斑斑。

这庙宇,年头肯定不短。

走进庙内,空间逼仄,正中是一尊土地公神像,虽有破损,却仍威严十足,神色慈悲地注视人间。

孟珏把贡品一一摆在桌上,净过手,漱过口,将象征“天”“地”“人”的三根香点燃,祈愿过后是三个响,然后烧纸钱。

一切仪式进行完毕后,刘婶忽然神秘兮兮地问道:“那边不远处有个月老殿,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挺灵的,村里姑娘们或者年轻小情侣最爱来这里了。”

“哎呦,老张,今天没活儿了?”

刘婶迎面碰上个老熟人,跟孟珏交代几句便去跟朋友拉家常了。

刘婶前脚刚走,后脚就从拐角走出来三名魁梧大汉,孟珏不知道他们名字,但是知道是自己的几个邻居。

“小孟今儿这是闲了?”

孟珏扯了扯嘴角,无意搭话,转身欲走。

没成想没吭声的那两个人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别走啊,我们大哥还有话没说完,怎么一点礼貌不讲。”

“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村里每户每次秋收后都要交一部分粮食给乡绅,用来去外头卖钱建设全村的,村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的。”

“这根本没几天了,小孟又这么闲,是攒够交粮食的数量了?”

粮食的事还没人同孟珏讲过,毕竟他才来这里没几天。天又冷,别说收获粮食了,就是能不能发芽都难说,所以这几个哥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们倒也不掩饰,直勾勾把视线锁定在孟珏腰间那枚玉佩上。

“呦,这个不错,之前家里的吧。”

“不然你把玉佩给我,我替你交几年粮食,再给你着手修修房子,可好?”

孟珏轻哼一声,面上带着笑,手随意攀上臂膀。

忽有风作,长衫被吹高半米,露出他劲瘦有力的腰身。

他垂眸将玉佩自腰间解下,在众人惊喜的眼神中晃荡几下,又倏地收入怀中,面色淡然道:“想要?”

“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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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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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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