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你娘了?在哪?”游彧低声问,眼睛看向那条空荡荡的窄巷。
时欢的眼睛里盈满泪花,哽咽着嗯了一声,伸出爪子往巷子那边指了指,“那边,巷子过去有家大院。”
说完用爪子抹了把脸,然后朝游彧张开两只前爪求抱抱。
游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哈递给方牧,然后把时欢抱了过来,“你要过去看看吗?”
“嗯。”
游彧向后看了一眼,阮流卿正鼓着脸气呼呼地看着他们,可气归气,又不敢上前,憋得脸都圆了一圈。
他暗自好笑,让你不开窍,气着吧。
游彧抱着时欢往巷子里走,方牧自然是跟上,他还顺手拉了一把就快气成河豚的阮流卿,劝道:“没谈过恋爱的人就是这样的了,心情反复不定,你多担待点,也别把自己气坏了。”
阮流卿闻言一愣:“谈恋爱?是什么?”
方牧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阮流卿想了想,道:“我想让他做我徒弟,这就是谈恋爱?”
方牧皱了皱眉,小声问:“你叫他徒弟,不是你们之间的情趣吗?还是说,真的就是那种师父和徒弟的关系?”
阮流卿说:“就是师父和徒弟的关系啊!我要教他修仙,可是他好像不怎么愿意。”
握草?!
方牧只觉滚滚天雷从头顶上劈过……那你们整天腻腻歪歪的是闹哪样啊?!
还亲嘴?哪有师徒是像你们这样的啊?!!
阮流卿见他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方牧僵着脸呵呵干笑了两声,问:“你知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阮流卿愣了一下才回道:“你们这里师父的意思啊。”
方牧彻底沉默了……游彧你这个心机boy!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小巷的尽头,巷子的这边只有一户大宅院,门匾上写着“洛府”。
大门两侧是半条大街长的院墙,看起来应该是门大户,非富则贵。
游彧低头问时欢:“你娘来这里做什么?”
时欢低声道:“洗衣。”
游彧:“那现在怎么办?是在外面等,还是敲门看看?”
时欢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出来了。”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游彧回头打算询问方牧的意见,不料却看到他一脸的一言难尽,跟被雷劈过似的,“你这是怎么了?见鬼了?”
方牧朝他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你这家伙恃靓行凶,诱拐智障谈恋爱是违法的知道吗?”
游彧蹙眉看了眼阮流卿,说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方牧哼了一声:“你明知道他傻傻的,还把他哄得团团转。”
游彧脸色沉了下来,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
方牧愣了一下,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干嘛去?”
游彧用力甩开他的手,瞥了一眼有些在状况外的阮流卿,冷声道:“谁哄得他团团转了?你有本事就让他不要粘着我,烦得很。”
“你吃火.药啦?”方牧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发火。
“对,所以请你带着他走得远远的,别来碍我的眼。”游彧不耐烦地说道。
“握草?你是大姨夫来了还是鬼上身了?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方牧懵懵的脸上大大的疑问。
游彧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准备走开。
阮流卿上前叫道:“徒弟,你去哪?”
“滚开,我烦你了。”游彧的声音冷如冰刀。
“……”
阮流卿僵在了原地,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委屈地嘤了一声就消失了。
方牧觉得此时的游彧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冲上前拧住游彧的胳膊,质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说他会很伤心的……”
“那你去哄他呀。”游彧凉凉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不过是想要个徒弟,谁做还不是一样。”
“你!太过分了!”方牧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谁都不清楚,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后悔吧!”
游彧面色平静地看他半晌,忽地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说道:“随便。”
“你!好……我不管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方牧都要被他气笑了,可是又意识到,这是他们的事,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这样想着,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到处看看。”游彧脸色恢复如常,摸着时欢的头,边说边往左边的街道走。
“嗯。”方牧暗暗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他们的身影刚转过拐角,刚才站的地方就凭空出现一个人。
正是伤心遁走的阮流卿,等到前面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捧着脑袋蹲了下来,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很难过吗?”
一个有点尖锐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谁?是谁在说话?”阮流卿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人。
“我啊,是我在说话。”那个声音从他的左边来到了右边,桀桀怪笑两声又接着说:“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特别难过?他不要你了是吗?”
虽然看不见人,可是那个声音正正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呜呜两声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回到他身边?想不想让他喜欢你?想不想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那个声音仿佛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阮流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想。”
那个声音又怪笑起来,“那,你要付出点代价呢,这个世界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什么代价?”阮流卿抹了抹眼泪,问。
“很简单,把你的身体借给我,就一会,只要一小会,他就会回到你身边,重新喜欢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阮流卿怔了片刻,缓缓点点头。
☆
南木国虽是一方的盛世大国,可占地面积却不多,游彧他们转过两个街口就来到了一处城楼,城楼口人来人往,有背着包袱的平民,也有匆匆行过的马车,还有背着竹篓的花农。
游彧他们现代化的装束在这里显得特别的另类,可是来往的人没有一个把目光投向他们。
“他们是不是看不见我们?”方牧问。
游彧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些背着竹篓的人,那些大多是中年的壮汉,在那些壮汉中,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蹒跚着前行。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破旧却干净整洁的衣服,背上的竹篓比他人还高,满满一篓筐的花把他的腰压得弯了下去。
游彧皱眉看着他艰难却眼神坚定地往前走,心中涌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眼时欢,“那是你?”
时欢也盯着那个小男孩看,轻声应道:“嗯。”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按理来说,你还没死,怎么会有另一个你和你同时存在一个时空。”游彧问。
时欢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忘了我说的幻境了吗?”
游彧:“所以,这是假的?”
时欢的目光变得深沉:“是记忆,有人复制了我的记忆。”
游彧一愣:“记忆还能复制?你怎么肯定这是记忆不是幻境?”
时欢:“因为,只有记忆,两个我才会同时存在。”
游彧的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然而还没等他捕捉是什么就消失了。
“这地方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时欢接着说。
“什么意思?”游彧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者说,是为了你们。”时欢抬头看着他,语气始终平静。
“我们?”游彧一瞬间有些眩晕,“为什么都盯着我?我到底是什么人,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是身怀宝藏还是我身上的是唐僧肉?”
时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转了话题,“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什么?”游彧被他问得一愣,犯晕的脑袋有点跟不上他话题的急转弯。
“是因为坏心思被拆穿的恼羞成怒,还是怨他跟你心意不通?”时欢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
游彧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抿着嘴不说话。眼睛看着那些依旧在奔波来往的人,心中憋闷。
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可还是因为被当众问这样的问题而有些难堪。
他自问不是什么圣父级大好人,也承认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去理解并接受阮流卿不喜欢自己的事实。
“没有。”最终,他嗫嚅着说,“我只是有点心烦,所以说话重了。”
“嗤,渣男就是渣男。”方牧忍不住低声骂道。
他这一声,难堪的感觉瞬间化成一道岩浆从游彧的脖子直烧到头顶,他红着眼,冷声道:“什么叫我是渣男?是他自己不分轻重地胡乱撩拨,完了还是我的错?”
“可他有点傻傻的,怎么会知道好歹?你不纠正他,反而放纵他乱来,还哄骗他,这就是你的不对。”方牧反驳道。
“他才不傻!不许再说他傻!”游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是,他不傻,你傻,把他气走的人是你,现在冲我发什么火。”方牧的火气也上来了,瞪着他凉凉地说。
“别吵了。”时欢出声打断他们的剑拔弩张,“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同时看向他,“什么意思?”
时欢的鼻子耸动几下,说道:“这里的气场不对。”他眼神一凛,“有魔在这里。”
游彧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震惊。
——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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