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彧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泪,低声喝道:“你来干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他流的泪加起来比这二十几年的都多。他讨厌这样的自己,看起来软弱可欺。
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狗男人所赐!
凭什么自己拼死拼活地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找上门?
游彧越想越气,越是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而且还是没心没肺的傻狗!
他不等阮流卿回答,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趁他痛呼松手的空档,架起他的手臂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阮流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了出去,狭窄的楼梯间塞不下他这大高个,他以一个脚朝上,仰面折成90度的姿势肚皮朝天地躺在了地上。
一直以来,游彧动过最大的武力只是用了拳头和手指去伤害他的脸,这还是第一次直接把他丢出去。
阮流卿心里感到万分委屈,可是又不敢贸然起来,只得卡着楼梯躺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游彧。
一击得逞,游彧心里的气消了一点,可是还是好气,气得想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可他是一个现代社会主义文明人,家暴是不对的。再者,打人的话,自己的手也会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能做。
游彧冷着脸蹲下来,两只手对他使了一招二指钳,用力捏住他的脸往外扯,边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这是要上天啊?反了你了?你收徒弟还要显摆上了?”
阮流卿被他捏出了眼泪,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也不敢用力去拉,低声道:“我……我错了……”
游彧手上加了几分力气:“错哪了?”
阮流卿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可怜兮兮地说:“我想你了。”
“呵。”游彧冷哼一声,放开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错在想我了是吧?那你走呗,趁我没打死你,赶紧走。”
阮流卿惶恐地瞪大眼睛,一骨碌跳起来抱住游彧,昂呜叫了一声:“我不走,我错了,我错了嘛,你别生气。”
说着他抓起游彧的手拍自己的脸:“你继续捏吧,这脸给你了,随便你怎么捏。消消气好不好?”
游彧皱眉,这话怎么把他说得像个变态?谁稀罕你的脸了?
他冷声道:“松手,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了。”
“哦。”阮流卿这回倒是爽快松了手。
嘿?
游彧心头火起,这欠揍的家伙,这是存心气死他么?
再哄一下会死啊?!
可是还没等他发火,又呆住了。
阮流卿忽地变成刚破壳时那么小的一只龙崽,扇着翅膀悬在半空中,眨巴两下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两只短短的前爪对着戳了戳。
“你……你能不能看在我可爱的份上原谅我?”
靠……游彧在心里暗骂一声。这萌卖得是措不及防,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
正当游彧纠结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惊讶的“嘶”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忙抬头往上看,阮流卿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到就糟了,说不定会被抓去做研究!
待看清上方扒着楼梯扶手往下探头的人,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他往前两步把阮流卿挡在身后,一边用手拍他示意他变回去,一边对那人说:“学长,你怎么来这了?”
楚湫脸上还带着刚起床的惺忪,表情几分诧异几分兴奋:“学弟,刚那是龙吗?是真的龙吗?”
游彧往后瞥了一眼,阮流卿已经变了回去,正一脸不悦地瞅着楚湫。
游彧装傻道:“什么龙?你没睡醒眼花了吧。”
楚湫揉了揉眼睛,跑到他面前,往他身后左右看了看:“诶?刚明明看到一只龙来着,虽然小了点,可是确实是龙没错吧?”
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阮流卿脸上:“这位是?”
他看着阮流卿的眼神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艳,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游彧牵过阮流卿的手,清了清嗓子介绍道:“他就是那个……谁。”
楚湫眨眨眼,瞬间了然。
难怪这小学弟能被迷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了。这颜值,简直只应天上有啊。
他一脸沉重地拍着游彧的肩膀说:“唉,美色害人,我能理解。”
游彧:“……”你又理解什么了。
阮流卿生气地一掌拍开楚湫的手:“别碰他。”
楚湫愣了一下,失笑:“这占有欲还挺强,敢问你是以什么身份不让我碰他的呢?”
游彧汗颜,楚湫这是在干什么?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啊,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阮流卿一把将游彧护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是我徒弟。”
游彧:“……”想打人。
“徒弟?”楚湫哑然,“哪一种徒弟?”
“当然是……唔……”
游彧忽然伸手捂住阮流卿的嘴,开玩笑,这傻子要是继续说下去,明天就得被人送进精神病院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方牧那样神经大条,可以接受这种怪力乱神的事。
他干笑道:“他教我做饭和种蔬菜,就是这样的师徒关系,嗯,是真的。”
不料,楚湫的眼睛一亮,兴奋地问:“做饭?他做饭很厉害吗?”
游彧心生疑虑,顿了顿才说:“嗯,算是吧,我家猫猫狗狗都挺喜欢吃的。”
楚湫笑得更加温和了,搓了搓手说:“那个,学弟,那他还收徒弟吗?”
游彧:“?!”
这又是什么魔幻走向?
阮流卿瞪着眼哼哼了几声,游彧只得用力捂住他的嘴,奇怪道:“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湫感觉到他的防备,忙解释道:“你别多想,就是……唉,实不相瞒,我这人吧,对做饭有一种奇怪的执念。但是除了寿司和煎牛排之外,其他的都做不好……”
游彧无语地看着他,感情之前这人说什么油烟大,不想做其他的都是假的咯?
他面无表情地说:“学长,你老实告诉我,你失恋那么多次,是不是因为你的人设崩塌了?”
楚湫:“……”人艰不拆啊!
☆
最终,游彧还是答应了帮楚湫当说客。
“学弟,只要这事成了,你们俩的问题交给我,我保证帮你打通他的任督二脉,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楚湫诚挚地表示这是他拜师的诚意。
坐在回程的车上,游彧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楚湫说这话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抬起眼帘悄悄打量身边的阮流卿,阮流卿此时像是怕他飞了似的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放,可同时又因为怕挨揍而坐得远远的。
看了一会,游彧觉得有点好笑,拉了拉他的手:“坐过来一点,这样歪着身体不累吗。”
得到许可,阮流卿立刻狗狗似的蹭了过去,紧紧贴着他,笑得一脸灿烂。
方牧早就被阮流卿用治愈术治好了,不过怕吓到医护人员,愣是又躺了两天才借口回江市住院出了院。
一出医院大门即拆了石膏,蹦跶着和游彧他们一起坐上回去的出租车。
此时他坐在副驾驶,一脸嫌弃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彧哥,我看你是没救了,不对,是你俩都没救了。你们就锁死吧,看这秤不离砣的腻歪样,估计那茶婊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游彧淡声道:“你再说话就把你嘴巴缝上。”
阮流卿好奇地问:“什么茶婊?”
游彧:“没什么,他想喝茶了,可是我不想喝,不用管他。”
阮流卿乖巧应道:“哦,不管他,你的感受最重要。”
方牧翻了个大白眼:“呵呵。”
到家时,游彧跟个大佬似的抱着猫咪走在前面,方牧和阮流卿俩小弟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进家门。
小哈撒着欢奔了过来,一把抱住游彧的腿,甩着舌头就是一顿“哈哈哈”。
游彧把不知道怎么又大了一圈的小奶猫放在它背上:“小哈乖,带猫猫进屋。”
小哈看着傻乎乎的,倒是挺通人性,背着猫猫小心翼翼地往屋里走。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戴着遮阳帽,穿着工装服的欧阳朝他们走了过来。
太阳把他的脸烤得红红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他手里还拿着除草的小锄头,对着他们腼腆一笑:“你……你们回来了。”
“不然呢?眼睛不要可以捐了。”方牧不客气地讥讽道。
欧阳脸色变了变,尴尬地干笑一声看向游彧:“你还好吧?”
游彧回他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的笑容:“当然,好得不得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说完就挽着阮流卿的手往屋里走,不再看他一眼,进屋后嘭地一下把门关上。
欧阳盯着被关上的门,眼神渐渐变得阴郁,不屑地嗤笑一声,转身走回菜地继续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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