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缓缓落下,随着一阵掌声雷动,艾妮站起身笑的很甜,端庄的朝台下鞠躬,看起来还算满意自己的表现。
严星浩跟着主持人走到这边,主持人先上了台,艾妮从台上走过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下候台的两人,笑眼弯弯的对着何乐只:“只只,加油哦。”
何乐只强忍住白眼,朝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随着暗下的灯光上了台。
换场的时候台下便在热议,有谈上一个节目,有聊现在的节目的,随着咚的一声音效,讨论声戛然而止,一束灯光打在摆好动作的两人身上。
台上的两人在知行都算是风云人物,大家本就期待,可看到妆造后的两人还是忍不住感慨:“哇塞,这两个人太好看了吧!”
“真般配呀!”
强烈的前奏响起,渐渐淹没了这些声音,何乐只凭借自己多年的观舞经验以及心理素质,表情管理倒是做的很好,与严星浩意外默契的配合,让舞台出奇的好看。
她妩媚的摇曳着身姿,倒看不出是刚学了几天的舞蹈,严星浩更是引人注目,动作的力度控制恰到好处,台下因为观看时长太久而死气沉沉的观众席突然躁动起来,因为两人若即若离的距离,欲拒还迎的眼神交流,台下不时有起哄的声音。
舞蹈渐渐到了尾声,可台上台下的气氛却到了最鼎沸的时候,何乐只渐渐松了口气,效果算是符合她的预期,可刚一松懈的时候,眼神突然与台下的许璟交汇,男生此刻双手揣在兜里,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那双眸子漆黑深邃,直看到人心里去,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何乐只忽地节奏一片紊乱。
只剩下最后几个动作,她机械的跟着,还好严星浩的眼神提醒,没有出现大的错误,只是突然高跟鞋卡在舞台上一个微不可查的缝隙里,何乐只脚底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
瞬间,台下一片哗然,从脚腕处传来一阵阵密密麻麻钻心的疼,直冲向全身,何乐只忍不住嘶了一声,顾不上其他,先将裙子遮挡下来,刚要坐起身,一件校服倏地将她围住,许璟纵身一跃,一米高的台子如履平地般跳上来,三两步来到何乐只身边,立马将整个人圈住。
严星浩一个转身的瞬间,刚听见台下的惊呼,等转过来的时候,何乐只已经被许璟半抱在怀里。
台上台下一片混乱,许璟将校服给何乐只围好,打横将人抱下台,大步流星的走出礼堂。
全部视线都围绕在两人身上,何乐只就在全体注目下被许璟带出礼堂。
两人走后,主持人紧急上台控场,严星浩淡淡拘了个躬,望着门口的方向走下了台。
与室内暗黑憋闷的环境不同,礼堂外的空气中弥漫着秋日独有的清凉,北方的秋天到了傍晚便有些瑟瑟,秋风轻轻拂过,将女孩的发丝轻轻撩到男生的脖颈,何乐只还穿着吊带裙,不自觉地将搂着的胳膊缩紧了些,头发不经意扬到少年的脸上。
“别乱动。”
头顶的声音严厉低沉,何乐只的脚腕还在疼,听见这三个字委屈地抬眼看着男生,那双眼水汪汪的如小鹿般怜人,男生竟是看都没看她。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T恤,一抹淡淡的清香袭来,隔着薄薄的布料,女孩能感受到男孩有力的心跳,然而,她此刻什么都不敢做,只能静静感受着他的呼吸和近在咫尺的心跳。
除了高三学生,其他师生几乎都在礼堂,医护室离礼堂不远,屋门开着,室内静静地,没有声音,夕阳的余晖洒进屋里,室内不甚灰暗。
许璟神情虽严肃,动作倒轻柔,将何乐只轻轻放到床上,转身到门口打开了灯。
屋内瞬时亮了起来,白炽的灯光将室内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包括少年冷峻的表情。
许璟到一旁立着的铁柜里翻出一些消肿止痛的喷剂和药,又从一边的冷冻柜里翻出冰袋,坐在床边,抓住何乐只的脚腕,将脚上闪闪的高跟鞋脱掉。
脚踝部位肿胀得异常高,皮肤微微发热,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显得红肿异常突出,从最初的针扎般的刺痛,到现在已经变得麻木而持续的疼痛,开始磨人心性。
冰冷的手冷不丁覆过来,女孩不小心被惊到,本能地瑟缩一下,男生抬眼,眼神里有着震慑的犀利,何乐只反应过后便放松下来,任他摆布,不过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么凶干嘛?”
室内安静异常,连呼吸声都细若可闻,何乐只这声抱怨便显得格外清晰。
许璟手上一顿,抬眼看她:“你还有理了?”
何乐只那委屈巴巴的眼神再一次登场,刚才许璟忍住不看她,这会儿倒是一直直视着,冷若冰霜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缓和,何乐只继续眨着无辜的双眸:“我又不是故意的。”
摔倒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意外,谁能躲得了意外。
闻言,许璟将视线转向地上安安静静立着的高跟鞋,又看向她用校服半遮半掩的被剪短的裙子,最后将质问的眼神挪向她,这些年,他们早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何乐只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悻悻地低下头,不再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我被你的好同桌和好邻居撞了,裙子脏了,短裙和我之前的鞋子不搭,我就换上了这双。”
她必然要告状的,并且语气还挺茶的,她对待人没别的,你待我如何,我就待你如何,换作害她的,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艾妮不是嫉妒她吗?那就嫉妒个彻底好了,她可做不到圣女一般,什么事自己解决,到最后许璟什么都不知道。
许璟握着冰袋按在她肿起的部位,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似鸦羽一般浓密,让人看不清眼神,他轻笑了下,微不可察的一声,“恶人先告状吗?”轻到可以忽略的程度。
“什么?”
男生听见女生懵懂的声音,像是败下阵来,无可奈何地低低开口:“对不起。”
因为他的道歉,何乐只心情并没有好转,他为什么要替那两个人道歉,凭什么?
“你道什么歉?”何乐只轻轻皱眉。
许璟微微抬起头,灯光照映在少年隽美的脸庞上,随着年龄增长,少年轮廓越来越清晰立体,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丝青涩,现在却是连这点青涩都没有,眉毛浓黑,薄唇紧抿,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心雕琢般,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何乐只,屋内的气氛因着少年的眼神慢慢变得旖旎,蕴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开口道:“都是因为我,不是吗?”
何乐只被他盯的浑身不自然,觉得脸微微发烫,不自觉地别过头去,喃喃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许璟抬起另一只手,捏着何乐只的下巴,动作轻柔的将何乐只脑袋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他倾身微微凑近,何乐只紧张的不行,两只手紧紧抓住洁白的床单,谁知,许璟突然勾起嘴角,轻轻一笑:“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听你的。”
说句话有必要离得这么近吗?何乐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抬起胳膊推了他一下,挟着开玩笑的语气:“我感觉我们之间有点暧昧了啊。”
许璟顺势靠后,一只手向后撑在床上,另一只手仍在按着那个冰袋,仿佛刚才的动作没有任何意图,只是普通聊天而已。
这些年他们的相处从不顾及身体接触,有时候勾肩搭背,甚至喝一瓶水的情况都有,所以多么近的距离,只要他没真的亲过来,都在两人能接受的社交范围,可何乐只却发现自己压制情绪的本领随着他距离越近就越来越弱,她开始害怕起来。
许璟说的没错,他该怎么做呢?他做的已经够好了,他像是骨子里就带着冷,谁都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成年人,比许璟多活了十几年的人都未能触及到他的内心,被他铜墙铁壁防御的彻彻底底,对于异性更是如此,说是洁身自好都不为过,好像对谁都未曾动心,这些人都是不由自主喜欢上他,而自己能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何尝不是因为她完完全全没有其他心思而让他放下防备?
可若这些人中包括她呢?
何乐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是的,她在心里否定着,他们之前的相处氛围实在看不出其他暧昧的因素在,至少何乐只是感觉不到的,他们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到对方身边出现能够威胁到这种关系的人,他们彼此都会有争风吃醋的举动和想法。
何乐只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恍惚,当初她因为遭受一次屈辱被拒的经历,整整十几年不能释怀,不敢恋爱,不能恋爱,甚至后来干脆不会恋爱,不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心如止水到她自己都绝望,仿佛屏蔽了所有来自异性的信号。
可是到底是谁又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她再次回到一切还未发生的节点,她没对程闻煜动心的节点,也是人生最美的年纪。
正是因为这个年纪,那颗心也重新鲜活起来,那它有一天会不会开始为某人而跳动?
这个梦,是从她睁眼那一刻起,看到一个一眼万年的少年开始,那又会到哪里结束呢?
何乐只的眼神千变万幻,她看着眼神深邃不知道想什么的许璟,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话:“你可以为了我,十年不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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