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许璟突然提前返程,说明计划有变,边昭不敢懈怠,盯着眼前的显示屏,神情认真严肃:“嫂子这两天一直在公寓,没出门。”画面上一切如常。
他两年前便监控着许璟所在的小区,并识别了何乐只的人脸,只要何乐只出现,系统便会警报提醒,随时可以知晓何乐只的进出,并且何乐只有许璟雇佣的保镖,时刻在身边保护,自从黄季诚出现,许璟便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他们都不敢松懈,尤其这两天许璟不在帝州,而且他们进行了周密的计划,边昭在宿舍远程守着,几乎没离开过显示屏。
“你能确定吗?”
听见许璟冷肃的质问,边昭迟疑了一下,产生了一丝不确定:“我查一下,稍后回复你。”
“快点。”仅留下这两个字,许璟便挂断电话,但是边昭却在电话对面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个声音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冷漠。
许璟靠在后座,声线冰冷的响起:“你的人呢?联系上了吗?”
老姚拨通了保镖的电话,放了免提,保镖说已经上楼检查过,敲了很久的门,屋内仍是没有回应,询问许璟需不需要进屋确认。
许璟手撑在额头,眉头轻轻皱着,沉默两秒:“算了,你们先下去守着。”
夜晚,道路通畅,老姚一路疾驰,在预计时间内抵达机场,两人未携带任何随身物品,一路过安检到了候机室。
从知晓石头于两年前就被黄季诚拿到手后,他便隐隐不安。
其实据许璟推算,这个时空霍全拿到的石头已经是普通石头了,这些陨石本就能在特定条件下发光,但与那些引力波物质无关,能量是守恒的,许璟提取后它们便不会再出现,无论哪个时空,不然他早有能回到更早时间的办法。
所以从回到08年那天起,他便没有再找这些石头的想法,而学文接触付国强看起来是步曲线救国的暗棋,实际上是在迷惑黄季诚罢了。
本来两年间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能将黄季诚一网打尽的时机,而黄季诚出狱后老老实实,看似放弃了所有的奢望,只是本分的打打零工,过好余生,但这并未能迷惑许璟,他不相信黄季诚甘愿在这个时空平淡无奇的了此残生,他一定会再出手,从而漏出马脚。
许璟了解黄季诚的野心有多大,他一定在寻找出口,伺机而动,直到黄季诚脱离许璟的监控,找到何乐只那天,更加印证了许璟的想法。
但同时他的做法也触碰到了许璟的逆鳞,让他稳步计划的一切不得不提前,所以他将霍全与付国强的见面提前,引蛇出洞,并在申市布置好,只要黄季诚出现,有所行动,想要抢到石头,那么他便有机会抓到黄季诚的把柄。
这一步做法其实是将所有的危险引到自己身上,再将黄季诚一网打尽,并且选择远离帝州的地方,能够暗处保护好何乐只。
黄季诚与许璟同在申市,并且跟踪人员表示他就在餐厅附近徘徊,只要付国强拿到石头,许璟有的是办法让黄季诚破釜沉舟。
许璟在这个时空布置了天罗地网,计算好所有的时机,却没想到,黄季诚独独看准的只有何乐只罢了。
夜幕低垂,申市的天气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在低空,还在没有影响航班,飞机准时起飞。
两小时后,许璟手机开机,第一时间拨通了何乐只的电话,而此时,电话已经从等待音变成了关机,他闭了闭眼,熟练的操控着手机打给边昭。
边昭早已等候多时,电话立马接通:“璟哥,监控确实没识别到嫂子出门,不过几小时前,的确有两个可疑人员进出过你们那栋公寓楼。”边昭此时语气带着些紧张。
“可疑人员?”许璟扫了一旁的老姚一眼,不怒自威的声线顺着电流传递,“保镖没发现吗?”他疾步走向停车场,司机已在等待,两人上车后,一阵轰鸣驶出机场。
边昭简洁明了却也小心翼翼的解释:“他们一个扮成快递员,一个扮成外卖员,看起来很平常,而我察觉出异常是因为他们分别进去,却是一起出来的,其中快递员还推了个行李箱…很有可能是破门而入,但如果动静很大,我们不会发现不了,所以还有一种可能,”他顿了一下:“嫂子可能已经有危险了。”
强行带走一个人的声响不会小,如果何乐只呼救,保镖本就在公寓楼下24小时严阵以待,不会发现不了,除非,带走的人很安静。
许璟脑袋一片空白,耳边似乎响起轰鸣,一切都听不大清了,“他们走多久了?”
边昭看了眼监控上的时间:“四个小时。”
正是他在餐厅的时候,一切都太巧了,而且许璟几乎可以确定这是黄季诚所为,对方手段不见得高明,却抓到了每个人的空子,出租车飞驰在高架桥上,许璟心急如焚。
“璟哥!”边昭刚刚对小区里数十个业主群进行监控,从今天下午开始,上千条聊天记录里搜索出一条,不知道能不能成为线索,“群里四小时前,你们的邻居发,谁家的警报声响了,好吵,孩子还在睡觉,能不能小点声。”
“然后呢?”许璟手撑在后座,紧紧攥着,声音嘶哑,甚至带着一丝后悔和绝望。
察觉到是关键线索,边昭读着下一条消息,声音有些颤抖:“他又发,终于消停了。”信息时间与监控上两人下楼的时间刚好对应上。
许璟闭上了眼,所有的声音都像背景音一样缥缈,思绪纷乱如麻,是他太过轻敌,以为黄季诚在这个时空坐了几年牢,便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可他却忽略了,对方完全不需要掌握规则,因为何乐只便是自己的规则,只要被黄季诚拿捏住这一点,他筹谋规划了数年的一切,便变得什么都不是。
路途遥远,好不容易到了公寓楼下,然而距离越近,他越是失控,两辈子的理智都都粉碎掉,此时电梯上的数字一格一格的往上蹦,他觉得他要疯掉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紧闭的门,许璟刷开指纹锁,在这之前,如果说他还能尚存一丝理智,那么在看到那扇门之后凌乱的玄关时,他彻底崩溃了。
许璟走进客厅,屋内被翻的混乱不堪,沙发,电视柜,抽屉,每一个角落对方都没放过,可许璟完全没心思去确认屋子这些东西,他只想要抱着一丝侥幸确认何乐只是否还在。
“何乐只!”许璟从卧室到书房,不停喊着,可最后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与沉默。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许璟没有确认是谁立马接起,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确认。手机放在耳边,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喂。”他在尽量维持冷静,声音控制着低沉清冷。
果然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即使跨越时空,即使过去多年,他仍旧能立马认出:“好久不见,我的好学生。”
许璟靠在书房的墙壁上,他微仰着头,轻阖着眼,后悔自己与“小许璟”都不够心狠手辣,就这么放任了案件最后以较轻情节判决。当初就应该用尽一切手段让他在监狱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此刻他恨不得抛弃这些年所坚持的所有仁义道德,越过那条底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可目前何乐只下落不明,时机未到,许璟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气,随即睁开眼,眼神冷漠可怖:“你在哪儿?”
“别急啊。”时隔多年的再次交谈,黄季诚显得游刃有余:“我记得我的学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我再问一遍。”许璟的声音压抑着雷霆怒意,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向前倾身,拳头抵在书桌上。
“我把位置发给你。”黄季诚那边听不出什么语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手机提示音响起,许璟低头确认消息的瞬间,余光扫见凌乱的桌面上,一只钢笔斜在桌边,他微微一怔,捞起钢笔揣进兜里,便冲出门。
楼下,老姚还在守着,看见许璟下来,立马上前,“咱们去哪?”
许璟眼神都没分给他半点,直接从他身边略过:“我自己去。”
夜幕降临,汽车行驶在郊外的马路上,路边荒凉,人迹罕至,只有响彻云霄的轰鸣声。
两个小时后,许璟在一处荒废的园区停下,他下了车,望着一栋栋破败荒凉的建筑,太阳落山,最后一抹光线被吞噬,相继涌现的是无边的黑暗与荒寂。
许璟按着地址走到一栋楼前面,轻轻推开一楼的铁门,咣当一声巨响,反射出无限回音,他抬脚走进去,室内空旷,传来久无人烟的灰尘味和淡淡的机油味。
他扫视四周,光线晦暗,这是一座废弃的重工机械厂,如今室内只剩下一些零件和旧物,房屋尽头隐约有一道人影,许璟瞬间确认,他向那个方向走去:“何乐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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