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周申也解开了束缚,他活动了下手腕,将刺中林殊心口的剑压深了些,随后再踢了林殊一脚,“既然早就决定献祭我的修仙路,又何必整这些花招呢,你敬爱的兄长我,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呢。”
“在找登仙符?”沈觉浅饶有兴趣地看向在阵法里不断翻找的周申,觉得有意思极了。
“小沈可是知道在哪?”周申立马跑向沈觉浅的位置却被阵法的金光拦住,手碰上金光瞬间被灼伤,痛得他立马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既含着凶狠又有些畏惧,其中还夹杂着几丝痴迷于修仙的癫狂。
“小沈,事已成定局,我已经算半个修真者了,等我上了仙山寻得师尊,必定会前来向你拜访,感谢你的提携。”
“我师尊的宗门可是修真界的魁首,九州·朝天阙。这其中的意味,想来小沈你不会不知道吧?”
“朝天阙?”沈觉浅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倒是难得忆起了往昔,想起了几个故人。
周申没有察觉到沈觉浅脸上那一丝的神情变化,只当他是被自己说动,想继续加大火力,没曾想沈觉浅先他一步开口:“登仙符么?”
“是!”周申眼见沈觉浅随手一挥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符纸,眼底所剩的清明被癫狂吞噬殆尽,“给我!快给我!”
沈觉浅看着周申蹿上蹿下的狼狈身影,瞬间觉得无趣得紧,不再调动符纸,周申猛地一伸手将登仙符牢牢的抓在了手心,整个人跌落在泥潭里,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在喧哗着奔火的狂欢。
“哈哈哈哈哈哈,我拿到登仙符了,哈哈哈哈哈,我马上就要成仙了……”
而此时,沈觉浅从那颗穿入林殊心脏碧绿的青枣中看到了一段过往……
十六年前,金城内,春日现雪,一白发鹤颜老者至城内,言天道赐福于林苏两家,此两家缔结亲事,后代必有仙缘。
仙缘难求,本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可难就难在林家世代一脉相传,育有一子名为林昱;苏家经商育有两女,大女名为苏沐月,次女苏沐秋。
这婚事一时之间倒成了难题,可到手的仙缘不可能白白送人,就有高人指了条明路,说一起娶了不就行了。城内百姓一拍即合认为此法可行,且不料林家祖上有言,只娶一妻不可纳妾,若有违者,香火不续。
这林家怕断了香火自是不肯,两家僵持之下,就将亲事定在了苏家大女身上。
这一场亲事办得红火,方圆几里人都来观礼,婚宴当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城中人认为是祥兆,处处张灯结彩。
红烛未烬,灯明未明,苏家次女当夜衣衫不整跳了河。父不见,母不知,死不得,城内人不观,天道亦参。
同年六月,苏家两女诞下一子,次女苏沐秋对外宣称血崩而死其子也不幸夭折。
“周申,你还不明白吗?”沈觉浅无悲无喜地看向周申,周申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登仙符,“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哪怕我的身世不光彩,如今登仙符在我手里,来日我得道成仙,谁还敢妄议我来处?”
“登仙符?这世上若真有登仙符,你倒也不会被愚骗至这蠢样。”沈觉浅是真觉得有些困倦了,不再绕圈子,直言道:“你再看看你手中紧紧攥着的到底是什么。”
周申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紧握着的哪里还有什么登仙符,不过是一张着墨的藤蔓皮,而这藤蔓皮早已在他手心生根发芽,枝蔓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在不断地吮血。
“怎么会?我的登仙符去哪了,是你,一定是你暗中捣鬼,抢走了我的登仙符!”周申挤扑在金光上,浑然不顾灼伤,面目狰狞地想过来撕碎沈觉浅。
“呵,又是一个走火入魔的。别叫的那么难听,吵得我耳朵有些疼。祭灵阵,听说过吗?以物献祭于另一物,是某些低阶修真者用于补给灵宠的阵法,啊,就是你们脚下这个。”沈觉浅打了个呵欠,“至于灵宠你应该在你那个所谓师尊的身边也见过吧?”
“事已至此,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周申,修真一途你从未赢过。”
周申脑眼前突然又看见自己和母亲在冰天雪地里乞讨的落魄日子以及被师尊收为徒弟的场景,明明是一日寒霜尽,明日登高台的无限风光日子,怎么就成了他从未赢过呢?
这叫他如何甘心?!
明明师尊是那样慈祥和蔼,救他于微末,是那样的仙风道骨,明明是那样偏爱他的不是吗?不然师尊怎么会在回宗门那一日单独嘱咐他,登仙符只有一张,而他是师尊最看好的弟子。
师尊最器重他不是吗?
“我不信,你骗我?!”浑身找不到一块好肉的周申双手仍旧死死抓着那灼人的金光,似感觉不到疼似的,只留有一双青灰色的眼。
“我猜,你那师尊定在临行前单独告知你登仙符只有一张吧?”沈觉浅看了他一眼,没有错过周申僵硬的那一瞬间,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无声叹息:“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吧?”
“你又怎么能确定他只对你一人这样说了呢?”
周申盯着掌心还在不断生根发芽的藤蔓,画面突然闪回——师尊将同样的符纸递给林殊:“记住,登仙符只有一张。”
“还不明白吗,你这一生都是棋子,也是弃子。”
周申盯着掌心生根的藤蔓,突然笑出声来。
“棋子?弃子?”他染血的手指抠进金光,“那我也要拉你们陪葬——”
沈觉浅笑意不减,手中的动作却也并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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