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重

一晚上兵荒马乱,一晚上心惊胆战,终于落下尘埃。

策马回京的时候周泽明心都要疼死了,他从小宠到打的小妹,现在满身都是血,他当时就想命南平王军直接围了猎场把那些个作乱的人押至营地审问的,没想到被陆景辰那小子抢先了。

当时陆景辰说完那句话好险没晕过去,结果把人交到周泽明手里便二话没说,就地跪下去了。

据苏伯源传出来的话,陆景辰是这么说的,“未能护好小郡主,请世子责罚。”

开玩笑,陆景辰是谁,武安候独子,御林军统帅,陛下亲封左将军。身份显赫!

他跪的是谁,南平王府世子,但不入仕,虽说身份也显赫,可终究没有官职,周泽明哪敢真让他跪啊。

反正跪是没跪成,不过晕成了。

毕竟一晚上苦战,而且还中着毒呢。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苏伯源见陆景辰晕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遣明城十二司就地打道回府,入了京城直接给人送进了太医院。就怕去晚了陆景辰真有个三长两短。

结果一群太医支支吾吾,半天不敢给一句准话。最后还是南平王世子带来个人,说是江湖游医,也许有不同见解。

等世子领了人进门,才知道这江湖游医乃是一女子。一群太医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碍于世子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得一个个拂袖离去。

陆景辰所中之毒毕竟为蛮毒,那女子也不好定论,只说容她一日,结果第二日清晨便带着解药来了,当日傍晚陆景辰就醒了。皇帝特意来看了一下,表达慰问,苏伯源一直守在这,事无巨细的汇报这两日的事情,武安候尚在处理这几日猎场之事,还未回来,萧凛月熬了汤,亲自送过来。

反观周以宁,形式便没有那么好。

陆景辰进来的时候,听见了周泽明和那江湖游医的谈话。

周泽明:“沈姑娘,小妹她……”

沈珞:“世子,我只能尽力而为。当年我爹替小郡主诊治的时候,想必说过,小郡主此生,断不可再碰武,且四时用药,一天都不能停。思虑不可过重。可我观小郡主脉象,倒像是一个也没遵守。”

周泽明苦笑一声,“小妹若能无忧无虑的活着,又怎么会来京呢。天下大势所趋,无非是迫不得己四字。”

沈珞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陆景辰披着披风进来了,“叨扰世子了,我来看看小郡主。”

周泽明刚想回一句,便听木柳来报,“沈姑娘,世子,郡主她吐血了。”

沈珞连忙跑进去查看,周泽明陆景辰随后也进来了。

两日不见,周以宁在陆景辰眼中已然变了样子,明明前日还和自己走过一程山路,现在那小姑娘就躺在床上,气息微弱,枕边是鲜血,脸色因为病重平添几分苍白,手指却因为高烧不退变得粉红。

沈珞探了探脉象,“还请世子和小侯爷回避,为今之计,我只能先用银针止住伤势,再做打算。”

周泽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陆景辰看了眼床上的小姑娘,也走了。

刚一出暖阁,陆景辰便重重行了个礼,“是我没能护好她。”

周泽明压下眼中的忧思,“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世道所迫。”

陆景辰:“可她分明是学过武的,为何……”

周泽明开口打断,“景辰,她不会武。猎场内围她也没去过,只是旧疾突发。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安,你明白吗?”

南平王嫡女出生就患有病症,身子孱弱,定然不能学武的。这是南平王府平安的立在南疆,也是周以宁运筹帷幄的根本。

陆景辰道,“我知道的,所有见过郡主的刺客已尽数斩杀,此事我定然查个水落石出。”

周泽明点点头,“我留不了多久,父亲也留不了多久,洛京之中,我只信得过你,以宁纵然聪慧过人,可她在洛京之中,无根,无萍,无父母亲人,无姐妹朋友,洛京太大了,南平王府不能只手遮天,江湖朋友不能过多干预,以宁只是个小姑娘,我能托付的仅你而已。我与你自幼相识,四载时光,我知你心怀大志,也知你赤诚之心,若非……你和以宁也算的上青梅竹马,不求你护她到怎样的地步,但愿你能把她当成妹妹,照看一二。”

陆景辰:“泽明哥,我知道你有万般苦楚,纵横江湖未必是你本愿,可是世道所迫,南平王府只剩这一条路,我都知道。洛京局势尚未明朗,郡主此时入局,时机未必正确。”

周泽明听了,只是笑了笑,“南疆叛乱前些年,我父亲曾想过,有朝一日江山安定,虎符爵位,富贵荣华,他全都不要,只愿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

陆景辰彻底明白了,纵然南平王退让至此,太后和皇帝也没有放过南疆的土地,一步步分化他的兵权,瓦解南疆诸族和平,只是不知道,其中究竟是太后下手多一些,还是皇帝下手多一些,制衡之术失了平衡,自然就变成了反叛之本,南平王平乱有功,他已是异姓王,功,也就成了过。

所以南平王看的长远,一直持中立态度,始终不让世子入仕,以为如此,便可保南平王府和平。

直到小郡主入京。

大梁的棋局纵横复杂,每个人都是执棋者,每个人都是观棋者,也每个人都是棋子。

想在这里摘干净自身,谈何容易。周以宁她看的分明,不亲自入局,南平王府,永无宁日。

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南平王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盼望这大梁人才辈出天下安宁,好换的他小小一家安宁吗?

想到暖阁里病情加重的小姑娘,陆景辰便觉得,这世道何其荒唐,明明父母兄长都在身旁,却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无法护她安宁。

陆景辰:“我定然竭尽所能。”

此后半月,陆景辰再没登过王府,但却命亲卫寸步不离,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时间上报。

他自己除了跑去佛庙两次,其余时间都在明城十二司,看的苏伯源忧心忡忡的。

苏伯源:“我说祖宗,您一御林军统领,陛下亲封的骠骑左将军,成日往小人这明城司跑什么啊。”

眼下洛京之中无人知道明城司乃是陆景辰一手创建。便是皇帝,也一直以为明城司主人是苏伯源。

陆景辰头也没抬,换了另一个审讯记录,“半个月了苏伯源,除了这群蛮人头领身份贵重,你还给我审出什么了?”

苏伯源提起这个就头疼,“那一个两个都是死士,抓住当日便死了半数,这你知道了。”陆景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苏伯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那个蛮人头子,天天神神叨叨他那什么草原圣歌,天天说腾格里会护佑他的子民,又说汉人掠夺他们的草地,牛羊。提起这个我就生气你说那落枫山脉为界明明……”

陆景辰:“所以就是你没审出来。”

苏伯源一下哑火了,“不是,景辰,他天天和念经似的,比长生寺那群大师还会念,严刑拷打统统没用,他根本不听。”

陆景辰终于翻完了记录,抬头,“不说?呵,你今天告诉他,明日我亲自审他。”

话音刚落,外面亲卫就进来报,“主子,小郡主今日气色不错,沈姑娘说今日喂的进米糊了。”

陆景辰摆摆手,让那人下去,又突然吩咐,“等等,你同我一路回去吧,我去看看。”

倒是苏伯源正了正神色,“小郡主的旧疾,怕是不简单。”

陆景辰点点头,“南疆消息不好查,我派过去的人都说是旧疾,倒具体是什么,查不出。”

苏伯源:“查不出?那便怪了,天下当真有这等奇病,人明明六岁前还能文能武的,六岁后便身子底子都败了个干净?”

陆景辰没说话,只是发出去的令照旧,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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