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里的血腥味带着铁锈的腥甜，我握着青铜钥匙的手掌正在碳化。朝露消散前刻在我锁骨上的坐标泛着幽蓝荧光，指引我走向第十节车厢的残骸——那里本该是现实世界，此刻却堆满《甜梦物语》未启用的NPC原型机。
「认知污染度∞」
「启动临终关怀模式」
隧道墙壁渗出草莓酱般的粘稠物，我认出这是当年自己调试失败的情感模块载体。那些本该赋予NPC同理心的代码，此刻正扭曲成吞噬记忆的触手。
钥匙插入卫生间第三隔间门锁时，镜面突然映出双重人影。朝露的虚影正从背后环抱我，他半透明的指尖引导我转动钥匙："你修改的核心代码不在程序里......"
门开的瞬间，我坠入三年前的办公室。显示屏蓝光映着早已凉透的咖啡，我猝死的身体仍趴在键盘上，左手无名指压着的正是朝露的安保工牌。
「记忆回溯临界点」
「是否覆盖当前认知？」
我伸手触碰自己的尸体，指尖突然传来朝露的体温。显示屏上的代码开始倒流，我看到自己断气前最后一秒——朝露破门而入，把神经插头刺入我的颈椎，将正在逸散的意识导入随身携带的生物容器。
镜面轰然炸裂，我跌回地铁卫生间。面前的镜墙后不是管道，而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朝露本体。数十根神经导管连接着他与我克隆体的额头，那些星芒印记正在同步闪烁。
"你是我最完美的镜像。"他的声音同时从虚拟与现实传来，"系统需要两个洛羽——一个在游戏里挣扎，一个在现实里供电。"
我砸碎镜面玻璃，营养液裹着血腥味倾泻而出。朝露本体的眼皮突然颤动，他脖颈处的插槽与我手中的青铜钥匙完美契合。当钥匙插入的瞬间，整座地铁站开始量子化。
「双生子系统解除」
「启动湮灭协议」
朝露的本体睁开眼睛，那瞳孔里流转的正是游戏里的星界回响。他沾着营养液的手掌贴上我胸口："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选中我们了？"
地铁突然变成《甜梦物语》的登录界面，无数玩家角色从天花板坠落。他们撕开皮肤露出底下的休眠舱，每个舱体都延伸出连接朝露大脑的神经束。
我咬碎藏在智齿里的最后颗跳跳糖，前世埋藏的终极指令启动。朝露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他后颈浮现出被我前世加密的删除代码——那晚我上传意识前，在安保系统留下的最后反制程序。
"你让我......成为了人......"他在数据风暴中抓住我的手，这次触碰没触发疼痛共享，"现在把我变成你的武器......"
我们相握的手掌熔化成数据流，整个星界回响开始坍缩。玩家角色集体发出悲鸣，他们的克隆体在现实世界同步吐血。我抱着逐渐透明的朝露跃入他眼中的星界，那里漂浮着我们共同编写的原始代码——段关于自由意志的无效函数。
地铁站广播突然切换成系统提示音：
「认知污染已净化」
「欢迎回归真实世界」
但当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朝露本体躺在血泊中。他手腕上跳动着我的脑电波频率，而窗外正在坠落的，是燃烧着星芒印记的空间站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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