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给她，那抢到的东西……也是她的吧？
和明烛分开后，椿铃冷笑了一声，久违的记忆回笼，她心中居然升起了一股怒意。
该死的沈清漾……居然会让她想起这些事！
*
正施法困住女孩的沈清漾只觉得心力交瘁，这个人居然会这么强！
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清漾几乎耗掉了身体里全部的法力。
她踉跄着挡下尸体的攻击，找了个缺口后冲了出去。
天帝派下来的神仙迅速赶过来接应她，沈清漾在她们的帮助下逃离了很远的距离。
“多谢各位同僚，我们这就回天庭吧！”
沈清漾脸色发白，但还是十分友善的露出笑容，很快，那道弧度僵在嘴角，她的胸口被一道黑雾凝聚的利刃穿透。
剧痛袭来，她的伤口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灼烧，沈清漾根本维持不住表情，她额上冷汗寸寸滑落，瞬间跌落在地，失去了意识。
数十个准备战斗的神仙迅速与那道被黑雾包裹的身影缠斗起来，即便是早就布下的阵法也拦不住她太久，用来传消息的符咒被破了幻境的麓鸢捏碎了。
天界迟早会知道，但现在她们需要的只是拖延而已。
能困住她这么长的时间，沈清漾确实足够厉害，若是再给她几百年，说不定真的能追上她。
可惜了。
有了椿铃的加入，那一群神仙不过片刻就死在了她们手里，她甩掉长枪上沾染的血迹。
四周的尸体在椿铃出现后就倒在了地上，这是她专门去外面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完好的尸体。
凡间的大宁和江国发生了战争，尤其是这附近的边境地区有不少死人，乱葬岗里的大部分尸体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椿铃还非常小心地去战场找了数具尸体。
“嗯？”脑海中的人有些诧异，“居然能驱动麓鸢制造的法宝梵玉，果然不愧是本尊的一部分。”
椿铃声音冰冷：“如果她不是因为你有些关系，我一定会杀了她。”
“啊！多谢你了，椿铃。是因为她把你困住了吗？”
“不止如此。”
还让她回忆起了她最讨厌的过去。
椿铃抹掉鼻尖流出的血迹，将沈清漾扛在肩上，骑着马离开了。
不枉她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总算抓到人了。
若是再来这么一次，椿铃都怕这小身板扛不住她的力量，当场崩溃。
“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但好在，你还靠得住。”
魔神哼笑：“本尊是谁？‘靠不住’这个词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本尊的身上。”
*
临时去查看天柱回来的天帝心事重重，上任天帝至死都没有修补好天柱，她最近也用了不少办法，收效甚微。
心事重重的她一回到天庭，就收到了兴修传递的消息，顿时大惊。
那些被派去支援沈清漾的神仙们居然全都死了，身为诱饵的沈清漾也失踪了。
她迅速去确认神尊的安全，得到平安的消息后又马不停蹄前往封印魔神的地方。
魔神的封印虽然有些松动，但还是完好的。
“呦？我们的小明烛来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仙君，没想到如今已经成为天帝了。”
明烛没说话，她面上难得严肃，抬手悬空，掌心散发出的光泽笼罩住眼前的封印，如今神尊还未回来，眼前的封印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本君不信你不知道。”
成为天帝后，她多次查看过封印，只不过这次是真正现身。
魔神摊手：“好吧！本尊觉得第一次正式见面总是该有些新意的。”
过了一会，她道：“你布置下这结界有什么用？除了你，还有谁回来这里？”
明烛又露出她惯常的笑容：“魔神，天界损失数十位神仙，是否与你有关？”
“本尊被关着，怎么会与本尊有关？”
“是吗？本君近日在凡间发现了一个凡人，有通天之力，十分擅长隐匿，本君看着倒是有几分魔神的味道。”
明烛说这话时一直都在看魔神的状态。
“放肆！你居然敢如此侮辱本尊！”魔神差点没气死，她是在暗讽她像老鼠吗？！
明烛目光微顿，视线落在封印的一处，魔神因为怒气，体内气息不稳，只有这里波动最大。
她抬手拂开，被法术遮掩的地方，居然已经有了道道裂纹，马上就要破了。
“本君就知道，魔神一向不会那么老实。”明烛心情沉重。
魔神反应过来：“你是故意那么说，就为了让本尊露出破绽！”
“真是心机深重！”
“那可比不得魔神啊，蛊惑椿铃为你做事，若不是你，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魔神差点没笑死：“你说什么？你在怪我蛊惑？就因为我是魔神，所以你就顺势把罪名安插在我头上？”
她故意没继续说，毕竟现在椿铃是她的人，只能暂时顶着了，之后椿铃可得好好补偿她！
明烛：“你什么意思？”
“怎么本尊说什么你都信？”
重新补好结界后，明烛不再和她多言，转身离开了。
她又加了不少天兵在天柱和魔神封印面前巡逻，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知道。
*
沈清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胸口处的伤口灼痛感强烈，眼前是缀满星光的夜色，她就浮在半空中。
“呦，醒了？”
半空中漂浮的黑雾浓重，渐渐化作了一个穿着十分华美的人，绛紫色长袍上光泽流转，令人惊艳。
沈清漾点头：“醒了。”
“不好奇我是谁？”
“抓了我又不杀我的人，这没什么奇怪的。”
“果然有趣！”不愧是她分裂出来的一部分。
“既然本尊救了你一命，那你就得帮本尊一个忙。”
“若是我不帮呢？”
她垂眸微笑，笑容极盛，瞳色比星子还要明亮，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凉了半截。
“自然是死路一条。”
这种脾性，让沈清漾想起一个传说里的人。
魔神半镜。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想知道你不杀我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有趣，得本尊欢心。”
是谎言。沈清漾听到这句话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了这三个字。
“抓我过来的那个凡人，是什么身份？”沈清漾拍了拍衣服，“我现在都成这样了，就算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罢了，总归你逃不出去，告诉你……也无妨。”半镜绕着她走了一圈，才道，“是椿铃。”
她满意地看着沈清漾大变的神情。
居然是椿铃帝君，沈清漾一下子想通了其中关键。
是椿铃帝君想法设法入了轮回台，一部分在天上被关着，另一部分追下界，不仅要杀她，还要杀神尊！
要是出去，她一定要告诉天帝。
“怎么？想告诉天帝？”
耳边的声音微冷，“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沈清漾一惊，她立刻把情绪隐藏好。
“我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根本就没有精力思考这么多。”
“是吗？”
“当然喽！”
沈清漾捂着伤口又躺下，一幅疲累的模样。
但半镜可不会在意这种事，她的目的又不是让她恢复如今能让她苟延残喘已经是给她机会了。
她盘腿悬浮在空中，目光落在沈清漾身上，她的身体便立刻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保持着和半镜一样的姿势。
“你可愿与我成为一体？”
沈清漾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根本不知道魔神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疑惑道：“一体？”
“你与我本就是一人，只不过当年为了逃脱麓鸢的追捕，才把你分离了出去，这一次，我们能团聚，椿铃功不可没。”
沈清漾根本不敢相信，她在说什么？
“可是……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凡人，我我……我怎么可能是你的一部分？”
半镜道：“凡间的时候，你是不是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有好多东西只看一遍就能会。”
沈清漾仔细想了一下，确认道：“是。”
但是，这不是她天赋异禀吗？
“当神仙的时候，你的法术也比寻常神仙厉害，甚至书里的各种深奥阵法，你也能轻易学会，这都是本尊的功劳。”
沈清漾倒是没反驳，现在命都捏在别人手里，这个时候还是识时务点。
但魔神却不放过她：“沈清漾，你说本尊说得对吗？”
“……”
良久，沈清漾顶着魔神的死亡目光，点头道：“对。”
见魔神正准备施法，沈清漾连忙制止：“等等！我……我要是和你融合了，那我还在吗？”
“你我本就是一体，谁在谁不在有又何妨呢？”
沈清漾沉默，她可不想没有意识，也不想被人认作魔神，谁在谁不在对她很重要的！
照魔神这说法，她比自己强，吞噬她的几率有九成以上……说不定是十成。
魔神动作继续，沈清漾再次打断。
“又怎么了？你以为本尊脾气很好？”
“不，不是的，我是想说，魔神是怎么把我弄进封印里来的？”
半镜勾唇：“你身上的法宝梵玉。麓鸢的东西，自然能进入麓鸢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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