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里,秦渝盘腿坐在地上,趴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昏迷不醒的萧晏。
他身高腿长,缩在那张狭小的床上倒显得有些委屈。纵使昏迷,眉头也是紧锁着,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烦心事。
秦渝叹了口气,抬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戳着他的脸颊故作严肃地教训:“叫你那么拼命,现在好了吧,只能躺在床上乖乖让我欺负。”
她仗着他没有意识,揪着他的脸肆无忌惮地蹂躏。说来倒也有趣,平日里那样冷硬的人,脸却是软乎乎的,皮肤比女孩还要细腻。
秦渝玩心大起,更是胡作非为,指尖无意间擦过他苍白的唇瓣,她呼吸猛地一窒,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继而像被烫到一般倏地缩回手。
秦渝抱着手指像鸵鸟一样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床上那人,看到他紧闭的双眼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含住指尖,欲盖弥彰地想遮住那挥之不去的柔软触感。忽而想起什么,她懊恼地咬了咬唇,蜷起手指背在身后,在凌乱的呼吸声里,悄然红了耳根。
屋里实在太闷,她忍了一会儿便起身飘到屋外,又不敢离太远,只蹲坐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望着漫天的繁星发呆。
“恭喜宿主查明命案真相,生命值加10,目前共有26点生命值,再接再厉哦。”系统冷不丁现身,语气雀跃。
秦渝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拎起它,没好气地埋怨:“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我一大跳。”
“抱歉呢,亲。”
秦渝摇摇头,并不打算计较这些。
想起与仲能的交谈,她不禁满腔疑惑,鬼使神差开口:“小黑,你的存在是顺应天道还是与其相背呢?”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凭空出现的黑心1号的身份,只不过无从查证。
今日,仲能的话倒是给了她突破口。
若系统是顺应天道,那便是天道在有心助她。可她不过一只小鬼,何德何能能让老天爷青睐?可若是忤逆天道,又有谁会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气运呢?
本就理不清的头绪似乎更乱了,系统也避而不谈,默默消失装死。
秦渝烦躁地抓抓头发,最终还是放弃纠结。
日子还长,走一步看一步吧。
屋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她一惊,慌忙飞进去。
只见原本面无血色的萧晏此时整张脸都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甚至还在不断向脖颈蔓延。他双目依旧紧闭着,剑眉因为难受狠狠拧在一起,意识尚未清醒,手却挣扎着扯弄衣领。
秦渝伸手在他额头一探,顿时被那灼人的体温激得低呼一声:“嘶——”
“怎么发热了呢……”她纳闷嘀咕,当即要冲出去请仲能来查看,却猛地被攥住手腕一把扯到床上。
“萧晏,你快松开我。”她担心他的身体出问题,忙拍着他的手,试图将人叫醒。可萧晏没有半分反应,只是力气大得很,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热……”他溢出一声呻吟,手臂环上秦渝的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秦渝登时双颊爆红,心中又羞又恼,更是奋力挣扎起来,可此举非但没有让她逃脱,反而将他的衣领扯得大敞。
胸口覆上一抹冰凉,萧晏不由闷哼,遵从本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埋首在她颈侧胡乱蹭着,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凉意,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她和他皆是衣衫散乱,肌/肤相贴,秦渝羞得面红耳赤,抵着他的肩膀小幅度挣扎:“萧晏……这样不好……”
她大概也能猜出他是下意识想用她降温,可是她虽然与他物种不同,但也从未与男子行过亲/密之事,被他这般对待,难免急得眼眶通红。
可那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一心想与冰凉贴得更近,反手将束缚自己的衣衫都扯掉。
“萧晏!”秦渝彻底绷不住了,气得咬他的胳膊。
似是感受到疼痛,萧晏竟真的停下动作,不过也只是片刻。片刻后,便更用力将她搂住,靠着微弱的意识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哄道:“乖……”
真是难为他了!秦渝挣脱无果,愤然抬脚在他小腿上重重踢了一下。
索性他没有再放肆,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安静的冰袋。萧晏的体温以肉眼可感的速度降下去,但依旧比常人高些。
禅房寒凉,可被他搂着,秦渝却是觉得温暖。与无灭打斗耗损心神,方才的挣扎又废了不少体力,倦意上涌,眼皮越来越沉,她无力地眨了几下,最终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渝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天地一片雪白,云烟无风自起。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顿觉恍然。
又是那个地方,她又做梦了吗?
秦渝漫无目的地走着,期望着能找到些什么。云雾倏地散去,朱墙黄瓦,重檐庑殿尽现眼前——是皇宫。
她怎么会来这儿?
抱着疑惑,秦渝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跪在硌人的汉白玉地板上,身姿挺拔。
她凑近去瞧,霎时惊讶地瞪大双眼——竟是萧晏!
他没有穿惯爱的玄色,而是一袭交领青衫,单看背影,当真是公子如玉。
秦渝暗叹一声俊朗,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见他毫无反应,不由好笑地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
真是傻了,梦里的他怎么能看得到她。
他似是很久没打理自己,眼底青黑一片,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格外憔悴。他只默不作声地跪着,眸子死死盯着那紧闭的养心殿门,眼底隐隐涌动着期许。
她陪着他从白日跪倒深夜,看着那老太监一遍遍地踏进殿门,再摇头叹气地出来,带来一句:“殿下,请回吧。”
她看到萧景来了,得意洋洋地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知道萧晏瞬间像着了魔一般踉跄着站起,拼命向外跑。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珠砸在他肩头,他脚步不停,踏过低浅的水洼,任由飞溅的泥泞沾污衣摆。
她随着他跑,可双腿却突然像灌了铅一样,沉得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
心头涌起如海潮般的怅然,像是被人挖了一块,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泪水不受控制涌出。
朦胧里,周身场景无声转变。
是刑场!
围观的百姓吵吵嚷嚷,膀大腰圆的刽子手将砍刀磨得锃亮,审判官漠然端坐于上首,随时准备处决……
而她就穿着囚服,跪在行刑台上。
肩膀被人按着,后腰架上一抹冰凉,她怕极了,剧烈挣扎起来,却被劈手扇了一巴掌。
耳腔一阵锐鸣,接着便是无边的死寂。所有人似乎都失声了,她看着他们嘴巴像鱼一样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开口,想求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也发不出声响。
她看着那审判官猛一挥手,腰上陡然传来剧痛,她颤巍巍地伸手去触。
黏湿的,滑腻的……
是血吗?
她没力气思考,只想尽快睡去……
意识消散之前,她看到似乎有人跌跌撞撞向她跑来。
是谁呢……
场景又变了,没有疼痛,没有刑场,她完好无损。
“这是……国师殿!”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秦渝不由喜上眉梢,忙飞入殿内,如愿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庞——仲能和萧晏。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仲能神色犹豫,语气隐隐带着劝阻。
萧晏却坚定颔首,眸中闪烁着柔情。他说:“她值得。”
秦渝这才看到大殿最里的位置摆着一具冰棺,里面平躺着一人,看身量应该是女子。她顿觉好奇,凑近了些想要看清她的真面目。
“咸鱼!”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怒吼,继而便是天旋地转。
秦渝惊呼一声,再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而萧晏则攥着被子面如死灰地瞪着自己,仿佛受了多大屈辱似的。
“你对孤做了什么!”萧晏嘴唇哆嗦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神色悲愤,死死盯着秦渝,仿佛她不给出个交代就会扑上去把她掐死。
天知道,早上醒来看到自己光着身子和一个女鬼抱在一起,这对一个正常人的冲击有多大。
看他那羞愤/欲/死的样子,秦渝顿时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叉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义正言辞地指控:“这话该我说才是,昨天晚上是谁硬拉着我不让走,是谁脑子都不清楚了还要扒自己衣服!怎么?醒来就恶人先告状,不认账是不是!”
昨晚的事本来就是她吃亏,如今醒来不但被他踢下床,还要被倒打一耙。
秦渝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惨的鬼了,她越想越生气,一边掉眼泪,一边指着萧晏怒骂:“你不要脸!”
萧晏被她这么一说,也回过些味儿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昨夜之事,确是自己冒犯在先。
见她哭得实在难过,他忙摸出帕子试探着递过去,低声道歉:“昨夜……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你负什么责,”秦渝一听更加来气,一把拍开他的手,气道,“怎么负责,跟我结阴/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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