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实时积分不涨反掉。
张敬修盯着偶尔冒出的-1-1，神色格外凝重。
他出神地盯着系统面板看。
百思不得其解，昨日天幕直播已经投放，对系统任务，他完成得很好才是。
“敬儿，你今日随我出门。”
张敬修满脑子都是掉分了掉分了，根本没听到他爹喊他。
“敬儿？”张居正狐疑。
难道昨日写策论熬夜了？这样精神恍惚，他也就吓唬他罢了，还真能让他熬夜写？
“敬儿。”他又喊。
张敬修看着-2-2，更觉得天塌了。
怎么还越扣越多了。
“敬儿？”张居正忧心忡忡，担心他病了。
张敬修叹气：“哎。”
“怎么了？”张居正温声问。
张敬修猛然回神，放下手中筷子，忍不住又叹气：“爹，先前还说，经验值增长速度极快，想必马上就能兑换养身丹。”
他扯了扯嘴角，眼睛都盯到发疼。
“然后呐？”张居正耐着性子问。
还能出什么岔子不成。
他迅速复盘，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不过有天幕作为监控，他去上朝时，要好好捋一捋，免得有什么异常却没发现。
张敬修眸中带着不解：“声望值增长一直都在平滑上升，所以我才没那么珍惜积分，会兑换火锅料、可乐、辣条，没想到，他还会掉！”
就在说话间，-3-3的掉。
“爹，此事有人在中间搞鬼。”
“原本有声望值两万余，兑换改良晒盐法花了一万，日匀速增长两千多，今天睁开眼才一百。”
他本来美滋滋的心情，“duang”一下从天上掉落在地。
张敬修咬牙切齿道：“别让我逮到是谁！”
真厉害，能让国策瞬间停滞。
只剩个小尾巴给他。
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张居正瞬间皱起眉头，他安抚地拍拍张敬修的肩膀，温声道：“这考成法，虽是良策，可朝中多蠹虫，他们定然心中不满，暗中使绊子，待我回去查查，你别急。”
张敬修点头：“嗯。”
他又气又急，天幕说得那么清楚，这是利国利民的政策，却还是有人敢顶风作案。
他们闹腾也就罢了，受伤害的总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
朝中有人阴奉阳违。
张居正漆黑的眸子盯着手中奏请一片大好的折子，眸色晦暗。
怒火在胸腔中累积，面上却分外平静。
他本来打算今日拜访吕调阳，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耽搁下来。
张居正召集幕僚，对应此事想政策。
“此事要深入底下了解才成，如今已经推到县级，该去找个县令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形。”张居正沉吟道：“面对我，他们自然有话不敢说，谁有好友是县令，前去探探底。”
张敬修坐在队伍最末，安静地听着。
“好大爹很生气啊。”他在心里想。
面上乖巧安静，坚决不去踩爆地/雷。
张敬修垂眸喝茶。
“太岳，思明有一学生，就在通州做县令……”潘晟笑着道。
“劳烦思明去信给他。”张居正道。
书房中，众人都感受到首辅气压颇低。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暗暗戒备。
“都想法子查查，为何考成法推行受阻。”张居正道。
这后面不光有考成法，还有清丈田地，一条鞭法等，通有的忙。
张敬修也没闲着，他猜测，应该是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问题。
他一直在阅览词条，在不想掉马的情况下，没多少信息能往外抖搂了。
考成法推行受阻，无非是损害到某些人的利益，属于打棒子行为，那得给别人一个甜枣才行。
然而没有什么快乐，比得上涨薪。
他翻到了大明官员俸禄表。
古往今来，就没这么穷困的臣子。那俸禄低到令人发指。
并且——
近来国库总是赤字，就连那微薄的俸禄也发不出，以胡椒、苏木等物相抵。
弄得市面上此物泛滥，价钱暴跌，贫穷无油水的官员，饭都要吃不起。
怎一个惨字了得。
张精修搜索俸禄二字，查看词条后，定时发布。
【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你叫张三，你自幼聪慧过人，也很有理想，想要靠读书出人头地，你寒窗十年苦读，参加科举，一路从童试考到了殿试，你的梦想就是当官。】
【你以为，你从此可以衣食无忧。】
【但你没想到，明朝的俸禄是所有朝代中最低的，而你这样的微末县令，是官员中俸禄最低的。】
【你的年俸是九十石，你还很高兴，因为你年轻，身边只有发妻和独子，俸禄虽少，你俭省些，倒也能过。】
【可你没想到，如今国库空虚，就连发足俸禄也是奢望，寻常年景能给六七十石，更有甚者，以胡椒、苏木相抵。】
【你查遍史书，原来就连首辅的俸禄也只是汉时的一成。】
【你听着王爷的俸禄，是你的五百五十五倍。】
【纸醉金迷不带你，国库空虚全赖你。】
【你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能怎么办呢？】
【还没等你挠破脑袋想出对策，朝廷已经发出国策，要以考成法来考核官员。】
【你心中犹豫，你本就是个办实事的官员，这考成法对你也就麻烦了些，也还好。】
【你兢兢业业地做了几年事，被一一记载，在你没反应过来时，啪地一下升官了。】
【你兴奋极了，升官了，那俸禄也会涨吧？】
【结果真的涨了，因为在首辅的一系列政策下，国库有钱了，不缺你这小官的仨核桃俩枣。】
【你干活虽然有点累，但是有钱拿，你也就兢兢业业的继续干活等升官。】
【好不容易你又升官了。】
【还不等你搓手手等涨薪，你发现，首辅殁了。】
【你想着，这管你什么事，你虽然升官了，却没见过首辅，只听过他的名号，他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干系？】
【你却没想到，首辅身死政消，他攒下的偌大家业，被皇帝很快就败完了。】
【你再次捧着胡椒和苏木，跪在亲爹的坟头哭，说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为何这么快就过去了？】
*
百官。
天下终究是小官多些。
听到天幕为他们张目，说是俸禄太低不够花，他们简直热泪盈眶。
当他们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就听见说首辅传召时，一个个都慌得不成样子，连忙整理身上的绿袍。
等到了内阁，几个小官被引着坐定，有宫人侍奉茶水、点心，更觉惶恐。
片刻后。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转身去看，就见一袭绯袍的首辅缓缓走近，几个小官呆滞在原地。
他们终于懂了天幕中的溢美之词。
“今日天幕讲，说是底下的官员有难处，我想着，总要听你们说说，若有难处，一一说来，我们商量着出个对策来。”
张居正柔和了眉眼，温声询问。
“俸禄可还够一家吃用？”见几人不回，他索性直接问。
小官迟疑地说：“……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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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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