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川对着扩胸运动憋仙术名憋得头秃，东宫萧辰布网追查天幕源头时，京城早被昨日那道奇观搅成了滚沸的汤锅，尤以消息最杂的悦来茶馆为甚。
“都让让，昨儿仙长那展臂纳灵式，是这样的。”瘦猴似的王二狗踩在条凳上，胳膊歪歪扭扭往天上举，像被提了脖颈的鸡，唾沫星子溅了前排茶客一脸。
“拉倒吧你，仙长那叫流云绕臂，你这叫猴儿偷桃，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哈哈哈！”
一个老农磕了磕烟袋锅，眯着眼道：“甭管像啥，俺昨儿个跟着比划了几下，你猜咋着？这肩膀头子，还真松快了不少。”
“真的假的？”
“骗你做甚，仙长说了，强身健体，俺看呐，比庙里那些香灰水管用。”
吵嚷声里，角落的苏墨兀自沉在自己的世界里。
粗瓷茶壶旁，宣纸铺得展展的，他捏着笔的手快得带起风。
纸上青衣侧影渐显，眉峰是疏离的冷，下颌线绷着清瘦的弧，连垂落的指尖都勾着种说不清的韵律，不是照搬天幕，倒像是把那抹仙气揉进了宣纸里。
“苏呆子，又画仙长呢？”茶馆伙计拎着茶壶过来添水，眼尾扫过画纸，惊得壶嘴晃了晃。
“我的娘，这眼神，跟昨儿天幕上活过来似的。”
苏墨头也没抬，笔在仙子眼角顿了顿，只“嗯”了声。
“比西市那几张摹本强百倍。”旁边茶客探着脖子看，“苏画师，你这手绝活，咋不拿去卖？准能赚翻。”
苏墨笔下不停，只淡淡回了句：“形易摹，神难绘。”
“要我说啊，这位仙长来历不凡，所传之术，定然暗藏玄机，岂是吾等凡夫俗子一眼能看透的？”另一边桌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折扇，故作高深。
“就是，没听老天师都说契合什么大道至理吗？”
“我看未必，”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持反对意见，“说不准就是什么精怪幻术，骗人香火的。”
“你放屁，精怪能有这般气度？你见过哪个精怪教人强身健体的？”
“那他教点实用的啊，教这伸胳膊踢腿的，有啥用？”
“你懂个锤子，这叫筑基！筑基懂不懂？万丈高楼平地起。”
“筑基能当饭吃？”
两拨人眼看要撸袖子动手，苏墨终于皱了眉，笔刚要勾完最后一笔衣褶，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一个莽汉往后一靠，胳膊肘撞在他桌沿。
茶壶“哗啦”歪倒，茶水直往宣纸上泼。
苏墨吓得脸都白了，几乎是扑着伸手去挡。
可刚碰到纸边，一只手比他更快，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扣住茶壶柄，另一只手轻轻按住纸角，动作快得像阵风，带着习武人特有的利落劲。
茶水堪堪停在画外，连墨都没溅起半点。
苏墨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明透亮而好奇的眸子里。
来人穿练武劲装，长发高束成马尾，额前碎发扫着眉骨，英气里透着点爽朗。
“谢……谢谢姑娘。”
“小心些。”
秦红玉将茶壶放好，声音清脆，视线落在画上，“这是天幕上的仙长？”
苏墨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位出手相助的陌生女子，一时忘了言语。
秦红玉仔细端详着画中人，赞叹道：“画得真好，比天幕上看的还有味道，尤其是这眼神，那种……嗯，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又好像有点无奈的感觉？”
苏墨惊讶，如找到了知音：“姑娘也看出来了？仙长他看似超然物外，但细观其神，眉梢眼角，似乎总有一种游离之感。”
秦红玉不太懂什么游离之感，但她觉得这画师观察入微，画得传神。
她爽朗一笑：“反正画得很好，我叫秦红玉，你呢？”
“在下……苏墨。”苏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报了名字。
“苏墨？好，我记住你了。”秦红玉拍了拍他的肩，“这画可得收好，别再被人撞着了。”
说罢转身就走，马尾甩得利落，步伐矫健。
苏墨摸着被拍过的肩，低头看怀里卷好的画，心头莫名发烫，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揣入怀中，决定回去再用色彩细细渲染。
或许这仙长的出现，真能给这沉闷的京城，搅出点不一样的波澜。
破庙里，沈越川刚编出扩胸纳元式，突然“阿嚏”一声。
【系统，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检测到与宿主相关的艺术创作行为，附带微弱崇拜情绪。点数 1。】
【艺术创作？啥玩意儿？难道有人给我写同人文了？！不对，这古代应该是画画像吧……等等，画画像？！不会把我画成什么奇行种吧？！】
他突然对即将到来的第二次直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秦红玉出了茶馆，脑子里还回想着画中仙长的神韵，以及苏墨说的游离之感。
她甩甩头，将这些文绉绉的念头抛开，大步流星地回了将军府。
府内演武场空得正好，她盯着场中插着的长枪，突然想起天幕仙长那句锻体基础篇，手痒得不行。
“展臂纳灵……开阖涤尘……”她念着名头摆架势。
习武多年的身子骨比常人稳当，动作虽缺了仙韵，倒也有模有样。
起初只觉慢得别扭，她家传枪法枪风凌厉，哪见过这么磨磨蹭蹭的招式？
可按仙长说的“缓呼吸、引气脉”试着走了一遍，肩颈处练武攒下的硬疙瘩，竟真松快了些。
等做到“开阖涤尘”，胸腔一扩，闷了许久的气息竟顺得像通了渠。
“嘿，还真有点门道？”她收势转了转胳膊，眼里闪着惊奇。
他们习武之人最懂，能悄没声缓解筋骨劳损的，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这仙长，倒不是光说漂亮话的花架子。
“玉儿，你这扭扭捏捏的，练的什么野路子？”洪亮嗓门在后头响起。
秦红玉回头，只见她父亲，镇国大将军秦莽，正披着常服，揣着手溜达过来，眼里明摆着看闺女热闹。
“爹，我在学昨天天幕上那位仙长教的锻体术呢。”
“哦？就那伸胳膊蹬腿的？花里胡哨顶屁用，不如拿枪耍两趟实在。”
“爹，您可别小看，”秦红玉认真道，“我方才试了试，做完之后，肩膀和胸口确实松快了些，不像咱们那些硬功，练完只有酸疼。”
秦莽挑眉，他这老骨头旧伤缠身，阴雨天能疼得睡不着，一听松快俩字就来了劲：“真的？你爹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您试试就知道。”秦红玉怂恿道。
秦莽将信将疑，也学着女儿刚才的样子，笨拙地抬起粗壮的胳膊，做了个变形的“展臂纳灵”。
“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他龇牙咧嘴，“就这么抬着？有啥诀窍没？”
“仙长说了，要缓，要意念引导灵气。”
“灵气？那玩意儿咱可感觉不到。”嘴上抱怨，却没停动作，慢腾腾把几个招式走了一遍。
做完之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肩膀，眼神有些变化。
“嘶……你别说，这么慢慢抻开，是跟直接练武不一样，好像筋是拉开了点儿？”
父女俩对视一眼。
“管他仙法妖法，能让身子舒坦就是好法。”话锋一转，他往四周扫了眼，声音压得低了些：
“但玉儿记着，朝廷和国师府还没动静，咱关起门自己练，外头别声张，免得惹麻烦。”
“女儿明白。”秦红玉点头。
她爹是个实用主义者，这点倒是跟她很像。
破庙里，刚把“踢腿运动”成功包装成“灵鹤振翅式”的沈越川，突然收到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重要人物秦莽对宿主传播内容产生初步认同情绪，影响力点数 10。】
【检测到重要人物秦红玉对宿主好感度提升，信任度增加。点数 5。】
沈越川：？？？
秦莽？秦红玉？这谁啊？听起来像父女？将军府的？嚯！看来我这广播体操还真忽悠到……不是，是帮助到了一些实在人。
不错不错！
他看着涨到51点的余额，心情一爽，他摸着下巴琢磨：务实派果然靠谱，下次直播得更实在点。
【警告：检测到多股不明能量源正在对宿主所在区域进行扫描式探查。能量特征分析：偏向隐匿、追踪、信息收集。】
【警告：检测到以宿主为中心，半径百里内，信息收集行为频率显著上升。】
【警告：宿主“凌虚子”相关情报，已被多方势力建立档案。】
沈越川：！！！
啥玩意儿？扫描？探查？建档案？！怎么就感觉跟上了通缉令似的？！
他瞬间觉得这破庙四面漏风，哪哪都不安全了。
【系统！是不是那个东宫的太子开始动手了？！还有谁？】
【系统：能量匹配中……匹配结果：大胤暗卫、修真探查术、未知民间情报网。宿主已入多方重点关注列表。】
沈越川：……我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啊！
他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涨到51点的余额，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不行，下次必须搞波大的！点数！我要海量点数买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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