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结果点的外卖还是橘清原付的。

没办法,阿爸向来是给崽崽花钱,哪里有反过来的理,而且鬼童丸还真没多少钱。

橘清原给鬼童丸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堂堂顶尖大妖怪、修罗鬼道的主人、化身为罪恶本身的鬼王居然手里只有几个散钱,还不如外面的小学生零花钱多。

竹下通附近尽是可丽饼,橘清原机械地咀嚼,他无比怀念远在庭院里的厨师。

“对了,刚才那个案件是什么情况?”

“啊,听柯南分析说被害人是犯人的情妇,她逼迫犯人和自己结婚,犯人怕东窗事发被自己妻子知道,就先下手为强”,缘结神感叹道,“人类的杀人手法居然这么多,明明是同类来着。”

“而且那个叫妃英理的过肩摔真的很酷,一招制服想逃跑的犯人”,缘结神还比划着过肩摔的动作,口中还给自己配上刷刷刷的音效。

橘清原看着手里咬了一大半的巧克力榛子酱和香蕉可丽饼,最后决定放过自己,他摊在摇摇椅上跟缘结神和鬼童丸说前不久看到的怪病。

缘结神无辣不欢,可是鬼童丸却讨厌一切辣的东西,所以桌子上的食物多少都带了些辣椒。

鬼童丸黑着脸吃饭,对此橘清原表示“菜就多练,吃不了辣就别吃。”

“咚咚咚”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缘结神挥了挥手让窗户自动打开,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叼着一个如同长着眼睛的窗户的道具落到桌子上。

猫头鹰腿上还绑着小纸条,橘清原取下道具和纸条后,猫头鹰咕咕两声就飞走了,而那纸条上是拉姆尼的留言,对方邀请他一起看胜又健吾的踪迹。

那个道具名为纸门眼,将其中一个放到目标身上,自己就能通过窗户的眼睛看到对方那边发生的事情。

但橘清原没有用这个道具,毕竟他对胜又健吾的夜生活不感兴趣,反而对拉姆尼的感情生活很有兴趣,因为对方能次次表白到有对象的人,也算是一种人才了。

不过,胜又健吾身上有七份因果线,先前在拉姆尼诊所的时候,橘清原听到对方裤子口袋里物品碰撞发出的声音,那些东西大概率是不同女生的定情戒指,所以对方这个晚上还真是忙碌啊。

懒得理会,反正他也就是来长见识的,反倒是第二天的傍晚,黑发来消息,说胜又健吾跑来找他们了,因为对方在一夜和七个人发生关系后竹轮更痛了,过来叫嚣一阵。

然后被拉姆尼怼回去,得知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后,胜又健吾同意了治疗,于是他的竹轮在隔着裤子的情况下被拉姆尼手里一根非常大的针管扎进去。

胜又健吾瞬间发出比紫薇被容嬷嬷扎针还凄惨的叫声,整个人倒在地上打摆子。

随后被短暂抽离出的“怪”被拉姆尼注射进全身和竹轮器官性质最相近的地方——手指,带着七个女孩送出戒指的手指。

于是胜又健吾的左手无名指变成了竹轮,而解决办法则是和送出戒指的女孩做了结,实话实说还掉戒指,全拿下来才能恢复,否则只能切除无名指。

所以胜又健吾在一天之内挨了无数个巴掌后恢复了,对此橘清原感到些许微妙,因为对方身上居然还有一条符合命格的姻缘线。

算了,祝他成功吧。

——山兔孟婆赛跑中——

“日本的地狱分为十六个小地狱,全部加起来有272个部署……等活、黑绳、众合、叫唤、焦热……”

虎杖悠仁一到橘清原庭院里的亭子就听到对方在摇头晃脑地哼歌,起初以为是什么欢快的歌,结果仔细一听,完全就是地狱宣传曲。

“啊,小悠仁来了啊”,橘清原听到动静停下哼歌转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虎杖悠仁过来。

“清原,突然叫我过来是发生什么了吗?”

“啊,这个事啊,悠仁,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害怕”,橘清原面上难得露出犹豫。

虎杖悠仁呲着牙笑,拍了拍胸膛说:“放心吧,我除了看不见的鬼就没有什么害怕的。”

“那好吧,我长话短说了,那就是,你的妈妈虎杖香织在你出生前就已经死掉了。”

这个消息是在一个晚上孟婆带着牙牙送过来的,他在从元乃隅稻成神社回来的那个夜晚就对虎杖悠仁的身份产生怀疑,交给地府查询后发现对方的生死簿有人为破坏的缺页。

鬼灯暴怒,拿着狼牙棒清洗了一些不安分的妖怪,但再发怒也没用,毕竟幕后黑手策划的时间太过久远,而橘清原和他的式神们入驻这个世界不过十来年,而在这之前就发生的东西,他们有心无力。

橘清原回过神来,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悠哉悠哉。

“欸欸欸,开玩笑吧,在我出生前就死掉了那我怎么出生的?”虎杖悠仁一脸不可思议,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清原清原你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很遗憾,这的确是事实,根据地府的生死簿,你妈妈去世的日期远在你出生日之前,那么你是如何出生的呢?已知你的爷爷见过你的妈妈,又已知那段时间香织阿姨去世了,那么这不就有意思起来了吗?”

虎杖悠仁彻底风化了,变成只会留着口水阿巴阿巴的傻子,好吧,并没有傻,只是缓了几分钟后才缓过来。

“孩子,你要记住一件事,在困难面前,屁股永远在你身后”,橘清原右臂横抱在胸前,左手大拇指摸下巴,食指摸鼻梁,做出了“眼保健操式摸鼻梁”的动作,他企图打破比较沉重的氛围。

虎杖悠仁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悲伤,他对自己父母的印象都来源于自己爷爷的讲述,连对他们死亡都没有什么实感,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有些发愣。

看到橘清原笨拙的安慰后,虎杖悠仁露出笑容,学着橘清原“眼保健操式摸鼻梁”的动作问:“那我们要怎么做?就算要问当事人,他们都去世了啊。”

“对啊,所以我们下地狱去吧?”

橘清原轻飘飘地抛出一个在常人看来完全是诅咒的话语,惊得虎杖悠仁眼睛睁大,瞳孔地震。

“这这这,不好吧,我还这么年轻”,在挨了橘清原的弹脑门后,虎杖悠仁咳嗽一声,收回插科打诨的样子,一下子沉稳起来,他垂眸道,“所以我还能见到爷爷吗?”

橘清原睨了一眼,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了,现在这个出生率大家懂得都懂,按照你爷爷去世的日期,要是想投胎起码得再等个百来年吧,当然了,要是身怀大功德的可以提前投胎。”

“好了,行动不如行动,打铁也得趁热,现在就走吧”,橘清原起身,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鬼灯进出的同款地狱之门。

“这次不带五条老师他们吗?”

“因为地府好像在开展什么东西方文化差异交流来着,带太多人下去容易出意外,虽然不会死,但多少会造成一些难以磨灭的阴影,不过你可以拍些照片。”

“也行,出发出发!”

直到正式穿过那道地狱之门,从现世来到地府,虎杖悠仁这才发现一个问题,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所以怕他们有心理阴影就被不带他们,但是可以带我?而且都到地府了,电子设备还能用吗?”

橘清原自动忽略前一个问题,对于后一个问题,他的解答是身体力行地掏出手机,开着闪光灯咔嚓咔嚓拍了一系列虎杖悠仁风化的表情包并上传朋友圈来证明地府真的能用电子设备。

“这合理吗?这合理吗?”

虎杖悠仁感觉自己脑袋好痒,像是要长脑子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地府的网速可比现世还快,新时代新地府,高科技管理懂不懂,这叫与时俱进,你一定是从乡下什么偏僻地方来的鬼吧?”

“欸,谁在说话?”

虎杖悠仁原地挠头,直到自己的裤脚被拉动,这才低头看到一只小白狗,刚才的话就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

“啊,小狗狗小狗狗”,虎杖悠仁蹲下来给白狗摸毛。

“小白,好久不见,鬼灯大人派你来接我们的吗?”橘清原也跟着摸毛。

“嗯嗯,是这样的,因为西方地府的撒旦大人跑过来交流,鬼灯大人去陪莉莉丝大人了,鬼灯大人提前吩咐我来门口接橘大人。”

小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身后尾巴摇得飞快。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白,民间故事《桃太郎》中被一个糯米团子轻轻松松骗进伙的白狗,如今在不喜处地狱就职。”

“橘大人,被你这么一说显得我是个笨蛋诶,而且现在回想起这几百年都跟在桃太郎身边,多少有些羞耻”,小白疯狂刨地,狗脸上透露出尴尬。

虎杖悠仁缓慢地挪开自己的手,嘴里念叨着什么“这只手不洗了,我居然摸到了传说中的角色”,看着就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橘清原叹气,这样的孩子,治好了也流口水,估计是利用束缚牺牲智商换来了强大的体魄。

“等在穿过这个通道,我们就正式抵达地府的最外层三途川啦”,小白走在做前面带路。

一阵黑暗过后,虎杖悠仁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睁大眼睛,因为眼前是一条看不清楚对岸的血色河流,而桥边则是同色的、绵延不绝的彼岸花海!

只有一座绿色的木桥横跨河流,血河里有无数人影趟过河流,还有人溺水,但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死了,所以只能反复经历溺水——昏倒——飘起来——醒来——溺水的过程,这些一般都会被专门的狱卒打捞上去。

他看得发神,愣了几秒后果断掏出手机拍照。

而在桥边,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枯树,上面挂着无数白色的寿衣,一行人排在枯树前似乎在等待什么检查,而在彼岸花海旁边则是竖起栅栏,上面有个警示牌——“内有超级大妖怪,一经进入生死有命,自行负责”。

有些非要试试的亡魂跑进去,结果那些无风摇曳的彼岸花伸出根系将他拉进泥土,在即将变成花肥的瞬间被身披盔甲的骷髅手捞出来丢回队伍。

此时此刻,虎杖悠仁才有了来到地府的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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