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半月之后,天人的婚礼原也不过就是走走仪式,和人间界大操大办不可同日而语。
红莲要神乐观礼,神乐便仔细地吃东西,治疗自己的伤势,令自己恢复成最好的样子。
他将心思用在医治自己上,伤势便愈合得很快。
红莲仍然白日出去,到了夜晚,总会回到寝殿。
他全凭自己的心情宠幸神乐,即便最初的时候,神乐的身子无法承受,他也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就是发泄**罢了。
在被折腾得昏过去数次之后,神乐渐渐习惯了红莲的暴戾,身体也因正在好转,不至于在情事之时无法支撑。
他想,红莲现在真的将他当成泄欲工具了吧。
这样也好,至少红莲不会再为了他而心痛。
他宁可自己被红莲折磨,也不想红莲再露出那般悲伤和自嘲的眼神。等到红莲成亲以后,他便可以离开这里,返回善见城,这里的一切,都当成是一场春梦吧。
以后……他与红莲再见面之时,只怕已经是死敌。
而他,真的能对着红莲射箭吗?
他轻笑,他知道他不能,即便是自己死,他也不可能对红莲射箭。
眼角瞥见红色的身影走入寝殿,他原以为是红莲,现在还是白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转头,却看见一身吉服的海珠。
天人大婚未必要穿红色,完全看心情,海珠却选择了一身大红的衣裙,想必是为了配合红莲平时的衣着。
她穿了红色吉服,样貌便更形娇媚。
她含笑看着神乐道:“我明日便要成亲了,特意来让殿下看看,我这一身衣服可美?”
神乐轻笑,又来了,女子都是这样吗?还真的挺麻烦的。以后红莲除了神妃之外,还会有一众侧妃,以他那性子,只怕后院会乱套。
他父亲帝释便不同,那些妃子全都老老实实的,从没一个人敢在帝释背后耍花样,当面更是不敢。
他道:“甚佳。”
海珠轻笑,手指划过胸前配着的璎珞,“这都是宗主和我一起挑选的,他日日陪着我,由早到晚地陪着。要说,这还要感谢你,若不是有你的欺瞒,宗主也不能看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终究最爱的人还是我。”
神乐看着她不说话:你心里并不自信,否则,也不会到我面前来说这些话。
海珠走到神乐身前,伸出一只纤纤的玉手,手指如同春葱般纤长美丽。她很轻佻地将手指伸入神乐的领口,挑起那根红绳,红绳的未端系着红莲玉佩。
她道:“这是宗主之物,你还带着做什么?不若交与我吧。”
神乐一惊,下意识地捂住领口,道:“别碰我的玉佩。”
海珠的面容骤冷,淡淡地道:“你的玉佩?这玉佩是宗主的亡母所赠,宗主一直视若珍宝,你有什么资格带着它?”
神乐怔了怔,原来这玉佩竟是红莲亡母的遗物,那么对于红莲来说,这东西一定很重要。他为何……不拿回去?
他道:“既然这东西这么重要,那也必要红莲亲手赠与你才是。”
海珠冷笑,道:“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神乐一滞,他自是从红莲身上偷来的,只不过这些时日,这玉佩挂在他的颈间,红莲与他欢爱之时,时时见到,也不曾见红莲说什么。
海珠握住那玉佩,手上用力,神乐只觉得颈间一痛,玉佩上的红绳便被海珠拉断了。
他立刻向着海珠扑过去,大声道:“还给我。”
海珠冷笑,可真是自不量力。
她知道神乐虽经过将养,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但似乎仍然不太能使用神通。
她也不知神乐为何会这般弱,照道理说,身为帝释的幼子,他的神通即便再马马虎虎,也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她自是不知道神乐射出那一箭以后,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使身体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见神乐向自己扑过来,海珠眼中掠过一抹狠色。
她身子轻闪,神乐扑得急,便摔倒在地,海珠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踩在神乐的手上。
她鞋上穿的亦是鲜红的丝履,鞋面上点缀着龙眼大的珍珠。这般精致美丽的鞋,踩在神乐的手上,却如同是铁一般冷硬。
“咔嚓”一声轻响,神乐的手骨便被踩断了。
海珠以为,神乐的手骨被踩断,他会知难而退。神乐却完全不知道疼一样,另一只手死命抓住海珠吉服的下摆,用力拉扯。
海珠大惊,唯恐自己的吉服被神乐扯坏,连忙一脚飞起,踢在神乐的下巴上。
神乐的口中立刻喷出鲜血,然而他却疯了一般,死命地拉着海珠。
海珠被他拉的身子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神乐立刻将她扑在地上,自己爬在她身上,用全身的重量按住他,未受伤的那只手便去拉扯海珠手中的玉佩。
海珠大惊,骂道:“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神乐却死也不放,整个身子扒在海珠的身上,固执地抢夺玉佩。
海珠还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合逻辑的事情,他们天人一向追求完美,即便是打架的时候,一招一式,都要美丽才行。怎么有这种人,不管不顾,只要达到目的。
她是女子,被神乐这般压着,不敢妄动,都快哭出来。
幸而此时,又有两个人影走入寝殿,这两人一走进来,都是一怔。
为首之人一身红衣,正是红莲,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雪月。
只见神乐整个人都扒在海珠身上,海珠则平躺在地上,乍一看,这两个人简直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一见红莲和雪月走进来,海珠立刻大哭道:“宗主救我,提婆族王子想要轻薄于我。”
红莲一阵无语,若他不是夜夜都与神乐睡在一处,简直都要相信这是真的了。
他走过去,抓住神乐,将他由海珠的身上拉了起来。
此时神乐已经抢了玉佩,便不再恋战。
海珠一得了自由,立刻便扑入红莲怀中,嚎啕大哭道:“宗主,他……他……要□□我。”
雪月怒道:“宗主,明日海珠便要与您成亲了,今日却遭到这样的事情,还望宗主严惩这个淫贼。”
红莲望向神乐,神乐已经缩到墙角,警惕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如同受伤的小兽般,满怀着倔强与委曲。
他道:“怎么回事?”
海珠的哭声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莲,他……居然在问神乐。
神乐咬唇,道:“我没有□□她,我只是要拿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红莲的目光落在神乐手中的那角红色,是红莲玉佩。
海珠泪光盈盈的双眸亦落向神乐手中的玉佩,道:“红莲玉佩是先神妃的遗物,宗主便任由他拿着吗?”
红莲沉吟片刻,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神乐的双眸。神乐绝望地看着红莲,他要怎么做?他要拿回去吗?
红莲似乎只沉思了片刻,神乐却觉得红莲思考的时间有一生一世那么久。
终于红莲慢慢地伸出手,这只手伸向神乐,淡淡地道:“还给我。”
神乐身子颤抖得像是风中落叶,海珠则满脸得色地望着神乐,雪月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平时智商正常,但只要事关红莲,就和别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泪水慢慢地弥漫上神乐的眼眸,他拼命大睁着双眼,不让泪水滴落。
手骨被踩断的疼痛竟及不上红莲这淡淡的三个字。
他抬起手,将红莲玉佩放到红莲的掌心,因泪水的原因,他已看不清红莲的脸。还给他吧,明日他便成亲了,成亲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关系了,他还拿着人家的贴身玉佩做什么?
只是,心口好疼,疼得似乎是生了心疾,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红莲将玉佩放入袖中,转头望向海珠道:“明日便大婚了,你回去准备吧。”
这便是在送客,海珠来的目的也达到了,唯一的遗憾是那块玉佩到底还是不曾落入她的手中。
不过没有关系,一步一步来吧,等到她成了神妃,红莲的东西最终会变成是她的。
房内再次只剩下两人相对,神乐慢慢地蜷缩回墙角,他全身的生机似乎都被抽走了,如同雕塑一般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坐着。
红莲轻蹙眉,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
这玉佩确实很重要,毕竟亡母所赠,但是……若是神乐想留着,便让他留着也未不可。
他若是开口求他,他便立刻会给他,只要他肯主动开口。
但是他却一言不发,若想要,为何便不能说出来?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那只红肿变形的手掌上,连忙拉起那只手。
手指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曲着,刚才因衣袖挡着这只手,他竟不曾看见。
手都被伤成这样了,还疯了一样地抢东西。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按住指骨矫正。
这应该是极疼的,神乐却连一声都不曾出,便像那只手不是他的一般。
红莲将指骨全部对正,又用夹板将手掌缚好,心中暗道:海珠是越来越嚣张了。
他倒也未必一定要娶海珠,只是不娶海珠又娶谁呢?
若是……若是……
他看了一眼神乐苍白的脸,这张脸更小了,似乎瘦得只剩下一双眼睛。他……怎会瘦成这个样子。
和他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种苦刑吗?
他自嘲地笑笑,神乐,你可知道,只要你此时说一句话,我便会取消明日的婚礼。
我只要你一句话。
然而难道还要他开口求神乐不成?被欺骗的人是他,若他此时再开口求神乐,那他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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