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那时候容清洛还不叫容清洛,那时她的名字叫季希。
这是院长妈妈给她取的名字。
季希那会儿刚上高中,有一天傍晚,她打扫完教室,拎着拖把正准备去卫生间透水。
迎面碰上吴焕晗的同桌,季希笑道:“怎么回来了,有东西忘拿了?”
那女同学很无奈:“别提了,老班的作业忘记拿了,不敢不写,只能回来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我记得焕晗今天也值日?”
季希:“没事,我快弄完了。一放学就没看到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那女同学拿了试卷准备走,随口道:“可能有事吧,你明天问问她。她下午最后两节课就挺不对劲的,有点坐立不安。”
开学不到一个月,季希对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还不太熟悉。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回忆今天学习的内容,也挺自由。
这样想想,一个人值日也还好。
季希从卫生间往回走时,想起作业上到处都是大大的红叉,心情实在是不太美妙。
最后干脆趴到栏杆上看夕阳。
她学习一向很一般,属于虽然很努力,但是就是各科都学得不太好的类型。
季希觉得,这可能是智商问题。
连考上南庐市一中这所市重点也是中考超常发挥。
纯属时运在那一年比较眷顾她。
连院长妈妈都没想到,听到她被市一中录取的消息时,抱着她在孤儿院那个小院子里兴奋地转了足足六七圈。
可现在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
还怎么考大学。
怎么离开孤儿院。
以后怎么生存。
想到这儿,季希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下意识地使劲拍了下栏杆。
不锈钢栏杆发出响亮的声音。
由于整个走廊的栏杆相连,这声音传导得很远。
但是这种拉扯神经的音质又让季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她只能待在最普通的平行班。
可是她的要求也不高呀。
她只是需要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
然后学习一个可以让她找到工作的技能。
最后自食其力地生存在社会中。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
不用向上。
只是不要跌到最底层就好。
当然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本来也在底层。
可是她虽年少,却也知道,这个世界,无论是好还是坏,都肯定要比她现在所认识到的更加复杂。
她能做的有限,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而读书,是她未来想在社会中生存下去所能依仗的最大的一个机会。
如果只是这个目标。
虽然她慢一些,笨一些,但是努力三年,应该也是可以达到的吧。
想到这里,季希笑了。
她又拍了下栏杆,轻声道,“谢谢你啊,小栏杆。”
整理好心情,季希准备拿着拖把回教室。
一转身,她发现自己站着的位置正对着一间教室的后门。
而现在,这个后门是打开的,而且站了一个人。
那男生穿着高一的校服。
和大多数同学穿出的臃肿感很不一样,蔚蓝的颜色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清雅。
尽管校服十分宽大,但他依然修长挺拔,清俊秀美。
季希心想,课本上讲的那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任他如何谦谦如玉,和她关系也并不太大就是了。
他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扶着背包的肩带,一手插着兜。
一只脚正往教室门外跨,现在恰好定在那里。
显然是正准备走出教室,恰好自己转过身,所以他停顿了一下。
那两只眼,乍一看像寒潭的水,很清,也很深。
像是他这样的人会长的眼睛。
可是再仔细一瞧,就会发觉,那其实是雪山天池的水,下面是休眠的火山,表面的宁静之下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其间有浓烈的岩浆在滚烫地奔流。
季希当时便有种直觉,这男生虽然面上看着有些清冷疏离,但应该内里是个很热烈豪迈的人。
也许她的眼神太过直白,惹得那男生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可就是这一瞬,让季希如芒在背。
一向在人群中隐匿自己的她仿佛突然被人从幕布之后揪上了打着聚光灯的舞台。
而这个人的眼眸仿佛就如探照灯一般,将她隐藏在平凡之下的怯懦和自卑**裸地检测出来。
她好像无所遁形。
季希的脚下仿若生出根,她被钉在那里,半晌没动,就这样愣愣地瞧着男生的脸。
男生的眼底并无波澜,似是瞧出她的窘况,他对她绽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然后便转身离开。
季希松了一口气,目光追随着男生的背影。
他好高。
刚刚擦肩而过,自己应该才到他肩膀处。
注视良久,直到他转身下了楼梯,季希才收回目光。
她靠近这间教室的后门,悄悄探脑袋进去。
教室已经空无一人,看来他也是最后离开教室的人。
季希抬头去瞧这间教室的门牌。
高一(一)班。
重点班里的重点班。
原来是大神,怪不得气场这么强。
不过,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重点班也在这层?
季希奇怪,探出头趴在栏杆上数楼层,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心不在焉,走出卫生间后竟然上了好几层,跑到五楼来了。
应该只上一层楼的。
她说今天这夕阳的光线怎么这么好,原来是因为站得高。
都怪三楼的女卫生间坏了,她才会去二楼卫生间洗拖把。
不过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虽然走错了楼层,但是邂逅了漂亮的人。
洗眼睛的这种机会可不多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