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祈珑宣的神情低落,瞧着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袁糯儿的良心隐隐作痛,“你很好的,是我、我还没能适应。”
邵凯锋是邵凯锋,祈珑宣是祈珑宣,他不该将二者混为一谈,也不该让前世的记忆绊住自己。
祈珑宣舒展眉眼,笑了。
“那我等你。”
他温声强调,“糯儿,我等你适应。”
他打开院门,“进屋吧,夜深了,外头冷。”
袁糯儿眨眨眼,总感觉自己是被骗了。
有袁大婶子和袁四婶子的帮忙,他们一天便摘满两百斤的酸果子。
袁大婶子走之前,袁泉佳还用二十文钱跟袁大婶子借用牛车。
两百斤酸果子太多了,他们必须得用牛车。
二十文钱不算少,更何况袁泉佳还只借用一趟,当天下午就能把牛车还回来,袁大婶子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送果子时,祈珑宣跟袁泉佳一起去的,因为祈珑宣会赶车。
午时没过,他们便回来了。
袁泉佳掏出怀里的四个大肉包,“快!糯儿!趁热吃!”
今天挣了大钱,当然得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祈珑宣用油纸包好肉包子,才把包子递给袁糯儿。
袁糯儿接过包子,狠狠咬一口,香得眯起眼睛,“唔!好吃!”
祈珑宣看着他,双眼含笑,“我路上吃过了,你吃完这个,还能再吃一个。”
袁泉佳闻言,瞅他一眼,不甘示弱道:“我也吃过了,糯儿你能吃三个。”
袁糯儿抬眸看着他们,“你们是把糯儿当猪还是把糯儿当傻子呀?”
糯儿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两人沉默。
袁糯儿故作生气道:“一人一个包子,谁不吃糯儿就不跟谁好了!”
此话一出,两人不吃也得吃了。
袁德伊回来后便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他笑着道:“爹不饿,你们把肉包子分了吧。”
袁泉佳慢悠悠的说:“糯儿刚发话了,谁不吃肉包子他就不跟谁好,你真的不吃?”
袁德伊:“……我突然就饿了。”
袁糯儿满意的点点头。
吃完肉包子,袁德伊问祈珑宣,“你明日起便来私塾读书,可好?”
祈珑宣却说:“袁叔,我学武。”
天唐国三年前便开武举。
武举和文举并称科举,两者同样需要经过乡试会试殿试,亦同样可入朝为官。
天唐国有文官武官还有商官,其中最特殊的官职是商官。
因为商官不需要经过任何考试,是圣上特封的官。
商官便是商人为官,且这个商人不止要是全国最有钱的商人,还需得是对天唐国做出极大贡献的商人。
且天唐国的官职只有高低之分,并无贵贱只有。
也就是说,无论是文官、武官还是商官,皆是同等地位。
当今圣上不认为士农工商谁轻谁重,直言只要是对天唐国做出贡献,那便是好官。
众人皆是一愣。
只因祈珑宣瞧着就不像是学武的。
袁德伊道:“学武是好事,但四山县并没有武夫子……”
祈珑宣解释说:“袁叔,我不需要夫子,我虽失去记忆,但我记得一本武书,我想我失忆之前就是要学武的,否则我不会把那本书记得那般牢固。”
武书,即是教人习武的书。
袁德伊思索片刻问:“你可是要参加武举?”
武举是三年前才开的,但参加武举的人亦没有参加文举的人多。
虽说武举和文举并称为科举,但目前世人只要说科举,那指的便是文举,这足以证明世人对武举的漠视。
祈珑宣看向袁糯儿,“我学武只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但若糯儿想要我去参加武举我便去。”
袁糯儿脑袋一歪,“想去就去呗。”
祈珑宣便道,“不去了罢。”
袁糯儿嘀咕,“你这人说话真是前后矛盾。”
祈珑宣淡笑不语。
袁泉佳:“……”
分明就是祈珑宣看出糯儿其实不太想让他去他才说不去的。
袁德伊道:“武举要年满十三岁才能参加,现在说这些都还早着。”
“好了,正事说完数钱了!”袁泉佳拿出钱袋子,从里头倒出一个小银块。
是一两银子。
袁德伊拿起银子咬了咬,问:“怎么没要铜板?”
袁泉佳微微仰起下巴,“一千个铜板多重啊,这一两银子轻飘飘的,多好拿啊。”
他们家以前挣钱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来的,所以家里的钱都是铜板,他们也没想换成银子。
“加上之前挣的那些,现在咱家有十二两整银了。”
铜板还有几百个,这几百个铜板是要用来过日子的,便没有算进去。
袁德伊:“……咱家有这么多钱啊?”
袁泉佳眯起眼睛看他,“你猜我以前为什么不敢告诉你?”
袁德伊有些委屈,“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
袁糯儿敷衍的说:“爹爹是一家之主呀。”
袁德伊:“……”
真是个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袁泉佳收好钱,“因为你上次表现好,因为姑姑瞧着像是要跟咱家老死不相往来。”
袁德伊眼神复杂。
他看向袁糯儿,“爹信你。”
众人:“……”
很明显,袁德伊只想相信袁糯儿的答案。
袁泉佳似是想起什么,又说了句,“哦,对了,以后咱酸果子卖价是一斤四文。”
她本来说一斤三文的,刘掌柜说什么都不肯。
还说他要是答应了,那就是欺负小孩。
小小的酸果子在四书县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先是后山村卖酸果子挣钱,一斤酸果子卖到八文钱!
听闻风声的前山村、左山村、右山村纷纷效仿后山村。
但三个村子的人摘酸果子到县城的酒楼卖之后才发现县城的所有酒楼都跟后山村签了契书,三个村的村民只能尝试将酸果子散卖。
散卖价一斤八文,但卖的人多后,酸果子的价一降再降,最后降到一斤五文。
几个村子的人意识到价格再降下去谁都讨不了好,于是坐在一起商量后将价格定在一斤五文。
这正好合了后山村人的意。
酸果子卖价一斤八文便是里正在袁德伊的提醒下特意散播出去的,他得知此事后笑着去找袁德伊商量,而后将酸果子的价定为两斤九文。
再俩个月后,县里人对酸果子的新鲜劲过去了,县城里卖酸果子的人越来越少,唯有酒楼每日都要定量的酸果子,只因县里的食客已经习惯大鱼大肉前后都来杯清心水了。
天越来越冷,祈珑宣给留清楼送完果子后,将牛车停在布庄门口。
袁糯儿和袁泉佳在里头买棉衣,姐弟俩的娘亲死的早,他们不会做衣裳,只能买成衣。
祈珑宣隐隐觉得自己是会做的,但他只能也只想给糯儿做衣裳,他又怕唐突了糯儿,就干脆什么都不说。
袁泉佳和袁糯儿各提着两大包东西走出来,祈珑宣连忙将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放牛车上,“还要买什么?”
“多了去了。”袁泉佳满脸心疼,“就这么几件棉衣花了我一两银子啊!”
袁糯儿坐在牛车上,轻拍袁泉佳的后背安慰,“没关系的阿姐,钱能挣回来的。”
这里面可不止棉衣,还有四条棉被呢!
袁泉佳也坐上牛车,“走吧,去买米。”
要过年了,得买好多东西。
以前因为穷,过年遇到亲戚时,总是叫人看不起。
这几个月他们一共挣了四十三两银子,留清楼每次要的酸果子量也越来越多,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她就想过个好年,也争一口气!
袁糯儿掰着手指数着,“买白糖花生盐……还要买鸡鸭蛋菜,猪肉就不买了,听说袁五婶子过年要杀猪,咱们跟她家订半头猪吧,够咱们过个好年了。”
他说着咽了下口水,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他咻的一下抬起头看着前方正在赶车的祈珑宣,“你笑我?”
祈珑宣没反驳,反而用带笑的声音说:“糯儿耳朵真灵。”
袁糯儿鼓起脸,“你还嘲讽我!”
祈珑宣喊冤,“我哪敢。”
袁糯儿勉为其难的信了,“那你下次别再笑我了哦。”
祈珑宣背对着袁糯儿笑得开怀,偏要应说:“好的,不笑了。”
袁糯儿又嘀咕说:“如果你笑我,我也笑你!”
祈珑宣实在没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
袁糯儿急了,“阿姐!你看他!”
袁泉佳眼里带笑,“咱不理他。”
她倒是喜欢这般有活力的糯儿。
糯儿发热后的那段日子,显得沉闷了些。
袁糯儿认真的点点头,“不理!”
要过年了,东西都比平日的贵,平日一升十文的米价涨到一升十二文,一只鸡卖到六十文钱……
袁泉佳一边骂物价涨的天理难容,一边又只能掏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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