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们把俩背篓柠檬放在院子角落。
袁泉佳问袁糯儿,“然后呢?”
袁糯儿捡起一个酸果子递给袁泉佳,“切开,泡凉水。”
袁泉佳照做了。
做完后,袁糯儿让她喝喝看。
喝到水的一瞬,她皱皱眉。
酸酸的,有点怪。
她又喝一口,再喝一口,不知不觉就把整杯水喝完了。
她看向袁糯儿,有些吃惊。
“这果子泡水味道还可以啊!”
袁糯儿指着一堆的酸果子说:“阿姐,卖酒楼。”
袁泉佳眼睛一亮。
酒楼吃的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容易腻味,而这酸水正好解腻啊。
一口下去,清清爽爽的!
她激动的站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去县里。”
袁糯儿拉住她,“阿姐,明天去,天黑了,爹爹要回来了。”
袁糯儿的这句话让袁泉佳冷静下来,“对,这事还不能让爹爹知道。”
先不说这事还八字没一撇,就算有一撇,也得先瞒着爹爹。
如果让爹爹知道他们或许还有其他谋生的手段,那爹爹这夫子的活就更容易让出去了。
袁糯儿用力的点点脑袋,“嗯嗯!”
袁泉佳瞧见他这认真的小模样就心痒难耐,抱住他他脑门上吧唧几口。
“乖宝!”
袁糯儿揉揉额头,羞得红了耳朵,“阿姐,糯儿长大了……”
“长大了我也是你姐。”袁泉佳面色不善的眯起眼睛,“怎么?不让亲啊?”
袁糯儿吓得眨眨眼,“让、让亲的。”
阿姐这性子,他要是说不让亲,阿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阿姐的手段,他打了个寒颤。
袁德伊在很晚的时候才回来,他悄悄的推开院门,鬼鬼祟祟的探进来一个脑袋,确认屋里的灯都熄了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院门刚关,幽幽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突兀的响起,“爹,你这是干嘛去了?”
袁德伊吓了一跳,看着隐在暗处的袁泉佳,心虚的将手背在身后,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干嘛啊。”
袁泉佳走过来强势的拉出袁德伊的手,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唇一抿,拉着袁德伊往屋里走,“去当苦力了?”
袁德伊无奈的苦笑,“瞒不过你。”
袁泉佳点燃烛灯。
借着烛光,袁德伊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外伤药膏,他一愣,觉得有什么不对。
袁泉佳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跟姑姑借钱没借到?”
袁德伊面露难堪,“你姑姑她也有难处。”
袁泉佳一听,怒上心头,“她能有什么难处!你还在给她找借口!”
袁德伊吓了一跳,温声安抚,“小声点,别吵醒糯儿了。”
“你姑姑她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她不借钱,我们也怨不了她的,终究不是一家人了。”
袁泉佳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好!不是一家人!你求她她不应,她求你你能做到不应吗?”
袁德伊沉默片刻后说:“得看是什么事,我是兄长,总不能不管她。”
袁泉佳将药膏往桌子上一摔,红着眼怒道,“这疼活该你受着!”
她气冲冲的走了,留着袁德伊一人无措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出十文钱放在桌子上,吹灭烛火,撑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灶房。
他爱干净,即使再累,他也是要擦擦身子的。
他本想烧水,可是打开锅盖添水时,锅里升腾出雾气。
早有人为他烧好了水。
袁泉佳揣着一肚子气睡觉,又揣着一肚子气醒来。
醒来后的她走进屋里拿米,却一眼看到桌子上的十文钱,她一愣,心里的气消了。
袁糯儿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念叨着什么,他睁开眼睛,看到袁泉佳坐在桌边数铜板。
他揉揉眼睛,“阿姐。”
袁泉佳看他醒了,放下手中的铜板走过来,拿起衣裳往他身上套,“等会我们去县里把三贯钱花了。”
她刚才就是在数那三贯钱,三贯钱三千个铜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袁糯儿慢吞吞的问:“不是要去卖酸果子吗?”
袁泉佳给袁糯儿系上腰带,捏了捏袁糯儿腰上的软肉,“卖酸果子也不妨碍我们买童养夫啊。”
爹爹想让姑姑帮忙物色个清白人家的小孩来当童养夫,把这三贯钱给姑姑当物色费。
但上次姑姑带了个人来硬生生把糯儿给吓病了,下次要是再带人来,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反正她现在是不信任姑姑了。
她去县里买童养夫还能得到一张奴契,若是那童养夫是个好的,他们日后再去县衙把奴契消了,那这童养夫也成了个清白人。
若是那被买来的童养夫有什么坏心思,有奴契在,他们也能再将童养夫卖出去,多少还能换点银钱回来。
把这三贯钱花了,也能彻底断了爹爹的退路,让爹爹意识到夫子这活计的重要性。
她也不想这么逼爹爹,可昨晚爹爹跟她说的话让她意识到不来点狠的不行。
“哦。”袁糯儿眨眨眼,“阿姐厉害。”
阿姐的想法其实跟他不谋而合,当他意识到他必须有个童养夫的时候,他就想过要用买的了。
经历过上一世的事,他这辈子不想再去相信那些虚假的情义了。
有奴契在,他至少不用担心被背叛。
袁泉佳揉了揉袁糯儿的脸,“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阿姐想什么了?”
袁糯儿被迫嘟起小嘴,满眼无辜的看着袁泉佳。
袁泉佳对着袁糯儿挺翘的鼻头亲了一口,“糯儿才厉害!”
她家糯儿就是比别的哥儿聪明。
后山村到县里的路途不算近,袁泉佳自己倒是可以走,但她不想袁糯儿那么辛苦,就花了两个铜板坐牛车。
牛车是袁大婶家的,驾车的是袁大婶的男人,姓牛,村里人都叫他牛大头。
坐车的都是后山村的人,彼此都是认识的,看到他们姐弟俩背着两背篓的东西上车,眼里都是好奇。
袁泉佳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撩起麻布,把酸果子露出来给所有人看。
“我们要去县里卖酸果子。”
“这酸果子没人买的。”说这话的人是袁七婶子,说起来她倒是跟俩姐弟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不过这关系到底是隔得远了些,平日两家也并不亲厚。
“我知道的。”袁泉佳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但买童养夫要钱,买完童养夫日子还得继续过,总得试试。”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角落的袁二婶子。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袁夫子在找童养夫,也能猜到袁夫子为什么急着找童养夫。
袁二婶子扭头看着路边的野草,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牛大头叹道:“唉,妮子,你咋不劝劝你爹,这童养夫哪里有吃饱肚子重要?你家又没田,日子本就不好过,现在又要多养一张嘴,这……”
袁泉佳紧紧抓着袁糯儿的小手,“牛叔,这事我也是同意的。”
众人听这话,便也不再劝了。
县城到了,袁泉佳牵着袁糯儿往县城最热闹的街道走。
这条街道酒楼最多。
“糯儿,咱先去哪家酒楼?”
袁糯儿小手一抬,指着这条街上最大的酒楼——留清楼。
袁泉佳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她本是想先去小酒楼的,大酒楼一般有固定的供应人,不会接受他们这种散卖的农户。
但既然糯儿说去这里,那就去!
她咬牙牵起袁糯儿的手,走进酒楼。
小二瞧见他们俩,愣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问:“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袁泉佳有些紧张,一时脑子一空,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小二看袁泉佳不说话,心想着这俩人莫不是来捣乱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软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们找刘掌柜。”
小二愣了一下,低头才看到说话的人——是少女身边的小哥儿。
小哥儿长得好看,一双大眼睛又黑又圆,像猫儿似的,直勾勾盯着人时着实让人心软。
小二不免放轻了声音,生怕吓到这粉雕玉琢的小哥儿,“你认识我们刘掌柜?”
袁糯儿只说:“我们有好东西想卖给他。”
小二还没回答,身后的柜台上传来一声轻笑,“如果不是好东西呢?”
袁糯儿努力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眼睛一亮。
是刘掌柜刘炬承。
他上辈子跟刘炬承打过交道,这酸果子的第一位客户也是刘炬承。
小二转身看向刘炬承,刘炬承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忙活,自己则揣着手走到俩姐弟面前。
他蹲下,看着袁糯儿,眼含笑意,再次问:“如果不是好东西呢?”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如此喜人的哥儿。
袁糯儿看着刘炬承,“那我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
刘炬承眼里的笑意更胜,他看了一眼紧张的头冒冷汗的袁泉佳,问的却是袁糯儿,“你能做主?”
“可以!”袁泉佳紧张之下,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她强调道:“糯儿能做主!”
“你叫糯儿啊?”刘炬承站起来,随手勾走袁糯儿身上的背篓提在手里,“走吧,跟我进后院。”
袁糯儿直起腰来,擦了擦汗,又抬手给袁泉佳擦了擦。
“阿姐,我们进去。”
袁泉佳点点头,紧紧的牵住袁糯儿。
一筐酸果子不算什么,但弟弟不能丢。
他们走到后院,刘炬承将背篓放在地上,抬手掀开背篓上的麻布,看到其貌不扬的果子后,他皱了皱眉。
他还想如果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品相好不好他都给买下来,左右也花不了多少钱,算是帮那小哥儿一把。
但眼前这果子,他当真是没见过啊。
袁泉佳心里一个咯噔,忙道:“掌柜的可否让人拿来一碗凉水和一把刀。”
事已至此,刘炬承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小二拿来刀和凉水,袁泉佳手脚麻利的将酸果子切开,捏出汁水滴进凉水里,“您喝喝看。”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把酸果子切片放进去,是因为那样就太容易让人看出来了。
酒楼想经营的好,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方’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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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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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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