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崔喜元意外的好说话。
袁泉佳一开始是有些紧张的,但现在却不紧张了。
她觉得县令大人好随和啊。
袁糯儿腿扭了,祈珑宣背着他往外走。
他低声问:“这么信他?”
这个他指的是县令。
袁糯儿心情颇好的晃着脑袋,“是呀。”
崔喜元是个好官。
旁人或许会想着抢占这份功劳,但崔喜元不会。
祈珑宣又问:“为什么这么着急?”
袁糯儿仰头看着满天星辰,说:“好多星星。”
他曾以为自己是最独特的那颗星星,但今天看到邵凯锋时,他才恍然发觉,生而为人,他并不比别人独特。
同样的待遇,他有,别人或许也会有。
祈珑宣沉默一瞬,道:“嗯,好多。”
他知道糯儿有很多秘密。
糯儿不说,他便不多问了。
他们坐着崔承意的马车回到后山村。
夜色已深,村里人都已熄灯入睡,但有一盏灯为他们亮着。
袁德伊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松了口气。
“回来了,回来就好。”
袁糯儿赢得散人宅的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但他一句未问。
他所求不多,不过家人平安罢了。
祈珑宣背着袁糯儿下马车,袁德伊凑近一看,袁德伊微张着嘴,睡得香甜。
……
袁糯儿是被饿醒的。
昨日祈珑宣赢得比赛后他们就直奔散人宅,晚食都没吃。
回来后,袁糯儿睡着了,没人舍得喊他,就让他一觉睡到隔天。
他没睡够,又饿又困,坐在炕上沉着脸,伸出绑着绷带的左脚,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袁泉佳端着水盆进来给他擦脸,祈珑宣端着碗肉粥走进来。
袁糯儿眼珠子一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粥。
他坐在炕上,一口一口的将粥喂到袁糯儿嘴里。
袁糯儿吃饱喝足,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
他问袁泉佳:“阿姐,今天怎么没去摆摊啊。”
袁泉佳无奈道:“人怕出名猪怕壮。”
祈珑宣赢得比赛却也彻底被青家记恨上了,她想着这段时间低调一点,等风头过去再摆摊。
“阿姐,要不我们不摆摊了。”
袁糯儿咧嘴笑,眼睛亮亮的,“我们开店。”
袁泉佳一愣,“会不会太早了?”
他们现在手里大概有两百两银子的存银,若是开店,倒也是够的。
“不早啦。”袁糯儿想喝水,拉扯了一下祈珑宣对袖子,“以前不开店是怕树大招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糯儿要当官啦。”
“等圣旨下来大概要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好好准备开店呀。”
祈珑宣倒了一杯水递给袁糯儿,“准备开店用不了半年时间。”
袁糯儿抿了一口水,“那你说什么时候开呀?”
祈珑宣说:“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天就彻底热起来,麻辣烫的生意会受到影响,那段时间来筹备开店事宜最合适。
“开店需要人手,我们可以先准备人手。”
他看向袁泉佳,“趁天冷,多卖一点麻辣烫。”
袁泉佳恍然大悟,又道:“那我们新店开业的时间不就正好卡在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吗?”
祈珑宣道:“不开麻辣烫店,我们开烧烤店。”
袁糯儿和袁泉佳齐刷刷地看向他。
袁糯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期待,“什么是烧烤呀?”
祈珑宣伸出手捏住他的脸,“一种吃食。”
袁糯儿拍开他的手,“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老是捏我的脸。”
祈珑宣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烧烤就是将素菜和肉串在签子上烤,撒上秘制的调料,不过我们也不止卖烧烤。”
袁糯儿揉着脸,“烧烤店不止卖烧烤你还要卖什么呀?”
“酒。”祈珑宣拉开他的手,“我没把你的脸捏红,你自己都要把你的脸揉红了,娇气。”
袁糯儿生气地叉腰,“祈珑宣,我严重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有挣钱妙方就可以这么欺负我!阿姐是站在我这边的,小心我和她一起围殴你!”
祈珑宣似笑非笑道:“是吗?”
“不是。”袁泉佳往旁边挪了挪,和袁糯儿拉开距离后,义正辞严道:“我帮理不帮亲!”
袁糯儿不敢置信地睁圆眼睛,“阿姐!糯儿不是你最爱的弟弟了吗?”
袁泉佳的眼里闪过挣扎,最后化为坚定,“糯儿,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酒啊!是酒啊!天唐国的酿酒秘方只掌握在几个大家族手里!
如果祈珑宣真的会酿酒,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家以后会变得多么有钱。
祈珑宣眼里笑意更盛,“糯儿,怎么办?你好像围殴不了我了。”
袁糯儿气得攥拳,“我一个人就能打倒你,不需要阿姐!”
袁泉佳握住他的拳头,“糯儿,这是财神爷,不能打。”
袁糯儿:“……”
伤心,难过,他失宠了。
“我手里有酿酒的方子,但想做出来还得尝试,我打算买奴隶。”祈珑宣一顿,“这次要买的奴隶数量有点多。”
袁泉佳问:“要买多少?”
“十个打底。”祈珑宣将自己心里的打算说出来,“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树大招风,就算日后糯儿有官职保身,但敌人不敢来明招怕也会来暗招,我打算培养几个武仆。”
事关袁糯儿安全问题,袁泉佳颔首表示同意。
“是该买。”
袁糯儿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似是憋着坏,“在武仆培养出来前,我们不能大肆卖酒,要卖只能在自己家的店里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他们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前,他们还得低调。
祈珑宣往后退了一步,远离袁糯儿,“我也是这个意思。”
袁泉佳拍板道:“买!”
她将二百两银子拿给祈珑宣,“这些钱给你,酿酒烧烤买奴隶养武仆这些事你来负责,我就负责摆摊挣钱。”
祈珑宣将钱放进钱袋子里,袁糯儿眼巴巴的问:“糯儿呢?”
祈珑宣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跟着我。”
袁糯儿不满地瞪他,“你是不是想把买下来的奴隶送到大宅子里?”
祈珑宣颔首,“糯儿真聪明。”
散人宅的位置隐蔽,又有个练武场,再合适不过了。
袁糯儿怒,“你要征用我的大宅子还敢欺负我!”
祈珑宣气笑了,他咬牙切齿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啊!小祖宗!”
袁糯儿别过头,眼神飘忽,“糯儿怎么知道?”
屋外头吵吵闹闹的。
三人对视一眼,祈珑宣背着袁糯儿走出去看热闹,袁泉佳紧跟其后。
来的人是金渴知一家人。
整整齐齐的,就连金光梓都在。
金阿奶大声嚷嚷,“袁德伊你什么意思?这是挣钱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吗?”
袁德伊脸色黑沉,“散人宅是糯儿的,不可能给你们。”
“什么给我们?只是借用!借用而已,你们家才四个人也住不了那么大的宅子啊,先借给我们住怎么了?”金阿奶振振有词。
金阿爷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是这件事若是能成,他们能得不少好处,因此就算丢脸,他也要忍着。
金渴知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姑丈,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无情?”
余氏也道:“袁德伊,做人不能这么小气!一套宅子而已!实在不行我们付租金给你。”
金光梓倒是一声没吭,只在一旁站着。
袁德伊被缠得烦了,挥手道:“不行就是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借宅子?真让他们借了,那就是有借无还。
金渴知的脸彻底阴沉下来,“行!姑丈你若如此不讲情面,也别怪日后侄子我无情了!”
袁德伊指着院门,“请。”
金渴知才只是秀才就想抢糯儿的宅子,若是金渴知真考中进士了,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他们家呢。
上次的事既然已经将金渴知得罪了,这次他也不介意多得罪一次。
金家人面容扭曲的离开。
袁糯儿问袁泉佳,“阿姐,你没跟爹爹说糯儿要当官的事吗?”
袁泉佳挠挠头,“八字没一撇的事,我怕最后让爹爹白高兴一场。”
如果糯儿最后没有当官,他们的计划也得变一变。
烧烤店还可以开,但是酒却是不能卖的。
他们卖个麻辣烫就引来这么多牛鬼蛇神觊觎,若是让旁人知道他们会酿酒,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钱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袁糯儿颔首,“糯儿也觉得不说为好。”
事情没定下前就存在变数,他也不敢保证他最后一定能当上官,但至少走到这一步,他的计划还算顺利。
袁德伊关上院门,回头看到他们,苦笑。
“让你们看见了啊。”
实际上,金家不是今天来的第一波人。
天还没亮就有村里人来敲门打探散人宅一事的虚实,甚至里正都来了一趟问他们是不是要搬走。
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搬走,这得看糯儿和泉佳的意思。
两个孩子住哪,哪里就是他的家。
祈珑宣道:“袁叔,散人宅需要修建,这段时间能麻烦您物色一些工匠吗?半个月后开工。”
袁叔的伤好了大半,他想给袁叔找些活干。
袁德伊一口应下,又问:“为什么半个月后才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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