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是断断续续的抽泣。
"甜...甜甜..."黎轩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醉意,"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方甜的心猛地揪紧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老婆...上个月...怀孕了..."黎轩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方甜心上。她感觉耳朵嗡嗡作响,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你再说一遍?"
"我结婚了...我结婚了..."黎轩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爱你...."
方甜扶着洗手台,感觉双腿发软。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在不停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
"在...在路边...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黎轩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介入得太晚了...如果...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方甜闭上眼睛,泪水却没有流下来。她想起他穿着笔挺的衬衫,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香味,笑起来时令人心动的样子。
方甜咬紧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想起黎轩总是很忙,周末不会和她约会,说是要加班。她以为那是工作的原因,现在才明白,他是在陪真正的妻子。
"甜甜...你在听吗?"黎轩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我真的...真的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以为你去死..."黎轩还在喃喃自语,
方甜感觉一阵恶心。她想起上周,黎轩送她一个老气的土黄色的包,说是买的。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他妻子的。她打开抽屉,猛地把包扔进垃圾桶里。
"黎轩,"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结束了。永远都结束了。"
"我不用你为我死,你给我钱就好了"她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
"我说,给我钱。"方甜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那就用钱来补偿。"
黎轩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你要多少?"
"你现在有多少?"方甜反问。
又是一阵沉默。方甜享受到了一种报复他的快感,她知道这个问题狠狠践踏了他的自尊,因为黎轩欠了很多网贷,她之前看见黎轩用过花呗。而且黎轩工资也不高,不超过一万。
她本以为他会说没钱。可没想到,黎轩突然说:"我把现在账上所有钱都给你。"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到账通知。
方甜点开一看,两万元整。
她愣住了,这笔钱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甜甜..."黎轩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能不能...不要删微信?我们以后...做朋友好不好?我们可以就像朋友那样,一周见一次,单纯吃饭聊聊天。我保证其他什么都不会做的,不会影响你的名誉,你如果未来交男朋友了,我也可以帮你看看靠不靠谱。你太单纯了,我不希望你未来再被其他男人欺骗。"
方甜看着转账记录,突然笑了。
"黎轩,"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你说完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她怀孕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超过和她的时间,我给你花的钱也比她多。我父母逼我相亲,她和我一个老家的,是高中老同学,我已经30了,等不了了,我比你大7岁,你这么优秀,你爸妈不会同意我的"黎轩还在喃喃自语,
"你说完了吗?"方甜感觉自己灵魂已经飘远。
黎轩的声音断断续续,"其实我欠了30万网贷...我父母都是种地的...我念的大专,生活费不够,我大一就开始做兼职帮忙搭建婚礼现场,每周末都要搬很重的箱子,钱还是不够,我就开始用花呗...陆陆续续欠了很多,结婚彩礼又贷了八万,谁跟我结婚谁倒霉,这件事我连父母都没告诉,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欠网贷的人。"
"你说完了吗?"方甜机械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任凭男人如何诉说,她还是无动于衷。
电话那头渐渐没了声音。
于是,她挂断了电话,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些,她瘫坐在宿舍的地板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感觉浑身发冷,仿佛置身冰窖。头顶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想起见面时黎轩的手机总是调成静音,接电话时要走到远处说与客户联系。她想起他地铁不敢抬头的样子,估计是怕碰到熟人吧,她想起曾经说要去黎轩住的地方看看,他借口已经去叔父家住了,她想起恋爱三年,两人从未有过一张合照,她想起他高超到不可思议的床上功夫......
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真相如此明显,可她却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方甜犹豫地按了接通键,耳边竟然又是那个她熟悉了三年的声音。
"求你了,不要..嘟嘟嘟。。。。。。。。。。。。。"黎轩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等到黎轩说完这句话,方甜立刻挂断了并且拉黑了这个号码。
她觉得很讽刺,相处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黎轩有2个手机号码。
一切,都是个笑话。
天慢慢的变亮,方甜第一次发现朝霞竟如此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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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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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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