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得姥姥、姥爷把东西放一年不吃。这次昨天刚拿了伊犁马肠子回来,姥姥就煮了。早上一睡醒,说得把汤圆煮上吃呢。这也太利索了?
姥姥把装汤圆的盒子留下来,不知可以拿去干啥?过了一会儿再看时,用盒子盛了水给丢丢喝。
早饭聊天时光。
大舅,“你爷就是个孤儿么,两岁时老子死掉咧,娘领上那嫁到哈密。”
李亚茹,“他一直姓龚啊。”
大舅,“龚家人不行,又把你爷抢上回去,养大咧。”
姥爷,“亚茹子,房顶上扫雪走。你说给你留哈些来咧你扫嗫,房顶就给你留哈嘀嗫。”
李亚茹,“诶?留嘀那么高还了得!”
大舅,“合村并镇,咋么并嗫?”
小姨,“白山和河东并到,节省些干部。”
大舅,“以前乡镇府管七乡八所,现在乡镇府只管乡镇府。水管所也包到外头去了,乡镇府说去也不算。”
小姨,“这个丫头尽恭敬那老子嘀嗫,可条子嘀烟,可坛子嘀酒。跑上来就卸哈一大坛子酒,和鲍一诺一样高嘀坛子,从河南拉上回来么。”
大舅,“龚旭一毕业出来就胡跑开咧,跑到吐鲁番去嗫,戈壁滩上一个场场子,出去连个树都看不见,就这么个头抬上望去咧,望嘀尽是个沙。那说好嘀很,那们三个朋友嗫。跑上去干咧十天,回来咧,工资也莫要上,花咧三千。这阵子又跑到乌鲁木齐去咧。王虎成花钱大方嘀很。一百块钱能花成三百块。”
李亚茹,“咋么花嗫?”
“请客么,摆上一桌子,付开钱咧兜兜里掏出一百,诶?钱不够。你坐到旁边你还能看嘀?”
小姨,“小刘那和晨晨拿袋子装葵花头嘀嗫,站在羊圈门口等嘀嗫,龚贝背嘀一袋子葵花头倒嘀嗫,等咧半天不出来,急嘀呱叫唤,‘一个一个往嘴里头擩嘀嗫!’”
厚实的雪被被晒融了一些,变得十分柔软。立春了,丢丢都比平时活跃了很多,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等待,穿过覆盖白雪的原野,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喵呜,喵呜”地呼唤。麻雀们也比平时活跃了很多,成群结队地出来卖弄清脆的歌喉。
是个晴好的天气,一座座小山包像一个个白馒头,铺满雪的原野反射着无数的阳光,叫人无法长久地睁开眼睛。
大舅和姥爷爬上屋顶铲积雪,干了足有一个时辰。
一诺变得好相处多了,不管熟不熟,有人抱也愿意跟,不再一抱就哇哇大哭。有时候还是会朝着李亚茹的脸打两巴掌,甚至不小心把眼镜打掉。小姨夫就说,“你跟他说这样打人是不对嘀,他就能听懂,他就不打了。”
一周不见,娃喊妈妈喊得更加清晰了,还是爱吃东西,苹果泥,奇异果,羊肉,萝卜,只要给他吃,他都高兴地吃进嘴里,吃完还看着我们“嘿嘿”笑起来。李亚茹给他剥了一瓣橘子,“你看,这么剥。”给一诺吃了,一诺开始要橘子,李亚茹拿着左躲右躲,娃娃很耐心地跟着到处转着要,不像以前,一要不着就趴在地上哭起来,现在父母都在身边,似乎有更多的底气和信心去面对和解决困难了。他拿到了,自己用小手手一点点剥橘子皮,摘下的橘子皮也不到处乱扔,全都给到姨姨手里,掰下来两瓣橘子,知道把残留在上面小小的一点橘皮都摘干净,而后“啊唔”一大口把两瓣橘子憋在嘴巴里。
若是从后面拉住他毛衣上的小红帽,他也不急得直往前或者哇哇大哭了,而是转过身,拿他的一只小手拽着帽子,另一只小手推开抓帽子的大手。一周没见,机灵了不少。父母在身边,在有爱,有安全感的环境里,他才是勇敢、活泼的宝宝。
跟大舅去吃邓家的席,饭还没吃完,老人们拿上袋子开始装桌上的羊肉焖饼子,一人一道菜,等反应过来找来袋子时,桌子空了。龚贝说他们怎么这种素质,李亚茹说别说人家,一人收上一道菜行了。
叫丢丢回来吃饭,叫了好几声,寻遍老院,寻到小舅妈家去也没见丢丢的身影。
龚贝和龚晨晨收了五六罐子雪碧回来,小舅妈骂他们没喝过饮料,谁家办的宴席谁家收饮料,她们收上这么多,丢人得很,惹得人到处说。小舅愣上头进来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回答了一句,“莫人骂。”龚贝把所有打折来的装在塑料袋里的菜都放在桌子上,李亚茹看见一个粉蒸羊肉片,预备拿走,龚贝着急了,说她打的菜。本来分开打的菜,装在一起,这会子也说不清了,她们想吃就留着吧。不差那一口羊肉,但较真的李亚茹心里不得劲儿。
从收了菜的桶里和各个桌面上打折了些鱼头、鱿鱼、虾,给丢丢和圆圆美美吃了一顿。两小只吃劲儿不太行,还没吃完半盘,各自走开了。叫丢丢回来继续吃,这家伙本来在阳光里舔毛,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东门去了。大黄狗头埋在雪堆里吃雪,煤块般黑的鼻尖头上沾满了白雪。
小舅妈带着俩儿女儿在喂羊,只是按部就班地把苞米籽儿倒进羊槽里,顺便再骂几句羊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丢丢吃饱了,就“喵哇,喵哇”扯着嗓子直叫,立春了,又到了动物繁殖的季节。但丢丢还没有收到什么回应。
假期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可李亚茹的心还是没有静下来。每天接触的来自现实或者来自网络的短暂而杂乱的信息还是很多,一忽儿想这,一忽儿想那,没能完整地看完一本书,没能安静而孤独地度过一整天。
孤独使人冷静,使人清醒,也使人能够认清自己。但是,我现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还在坚持写作,有些急于求成,没有什么思绪,没有什么挫折,没有更多的表达欲。在一个地方徘徊,在一个时间里停滞,从二十岁到三十岁,庸庸碌碌,不再壮志凌云,不再天生我才,只求吃饱饭,穿暖衣,睡好觉。不卷入无休无止毫无道理的情感纷争,不卷入任何家长的利益是非,情绪稳定,能够在这样一个平淡的午后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听听鸟鸣,何乐而不为?尽管如此,我的心里,还总是不平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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