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们?”牧淮双手撑着床面,目光逼近他,“我没在你的表现中看到激动的期待的心情,告诉我原因!”
他们的动作本应把菲维吓到,对方移开目光或者别开头都是很正常的,但菲维不正常,他和牧淮来之前是一样的神态,麻木,悠伤,孤独中夹杂着一丝绝望。
没用的快乐情绪无法给他的生活带来改变,但悲伤和可怜会促使许多人同情他,带着礼物和微笑来看他,姐姐也能在他身上找到同命相连的宽慰感,既然负面情绪这么好用,菲维也就不需要将快乐挂在脸上,伪装出一副自己好点了的样子。
牧淮激动的心情渐渐退了下去,垂头叹气,就着这个位置坐了下来,靠在菲维的枕头旁,“算了,我朝一个病发什么脾气?你应该见过许多的顶级医生了,那我们再请多少来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是事实,但菲维每次听到别人偷偷地在私底下聊还是会忍不住默默流泪,可能是他太直白了,菲维反而没有多少心情起伏。
没想到牧淮还有下文,“医生治不好你,但我可以把你带出去,并且往后余生都不用再受病魔的限制了,怎么样?”
菲维暗淡的眼眸里终于升起了一丝微光,身体向他那边倾斜了一点,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有一个能力”,牧淮把手掌摊开放在他面前,声音低沉好听,还带着些许诱惑,“可以帮你换一副身体,以健康的状态重新开始生活。”
“厉害的能力”,菲维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但我不想让‘菲维’这个名字消失在世界上,父亲他……会伤心的,你肯定不希望我把这个能力告诉别人,那我重生的事就不能被他们知道,我很想能够出门,但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而伤心。”
牧淮啧了一声,“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有办法了就去试。”
看着菲维消沉的样子,牧淮不想放弃他,转头向白暮识示意,那双眼睛里带着请求。
白暮识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这个时候不在,你就会自作主张地帮他,不都一样?随你”,毕竟外面的牧淮就是这么干的,随性得很。
伊西斯没听明白他们云里雾里的加密通话,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白暮识拉出去了,留下牧淮和菲维两人在房内交流。
白暮识靠在墙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另一个胳膊的肘部,望着走廊的天花板,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伊西斯耐不住寂寞,他太好奇牧淮身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很小的事,受害者也只有一个人而已,”白暮识从手心里变出一块巧克力饼干,这是刚才在甜品架上拿的,味道很不错,咬一口还掉渣,“牧淮控制灵魂的能力还有一种用法,不过只有我和他知道。”
能支撑起一具身体的,除了神经系统,还有必不可少的灵魂,当那具身体虚弱到无法再被使用,灵魂的生命力就会消耗地非常快,从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死亡。
简单来说,就是用灵魂的存活时间支撑身体的使用,当能量用完了,灵魂就会进入轮回,牧淮有的是无限的生命,这种能量也就庞大到可怕,让他的灵魂暂时接替菲维身体的掌控权,不仅能他活得更久,还可以用生命力慢慢地修复菲维的身体,长此以往,菲维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身体,菲维那具半死不活的身躯能承受地住吗?”伊西斯问。
白暮识给他喂了一块饼干,碎发下是一张让伊西斯一见倾心的面容,微微皱起了眼角,朝他一笑,“所以菲维要睡一段时间,等几年,身体修复地差不多了,也就可以让菲维一起控制身体了。”
牧淮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好处,他被博士关了那么久,肯定让对方拿到了他的血液,只要他们两个再次遇到,博士就能借此掌控他,换个身体,也可以躲开这个弊端,牧淮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做法不仅让自己得到了一个有用的身份,还间接地远离了博士。
后来,牧淮的身体被他自己藏起来了,长生种的基因可还在里面,就算是具尸体,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经过冷藏技术,等到牧淮和菲维的合作结束了,他也可以选择重新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等了许久,门终于被再次打开,而这次,走出来的是菲维,那双眼睛下的悲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朝气满满,对所有事物有抱有极大兴趣,积极向上的青春活力,偶尔还会疯疯癫癫,简直和某人一模一样。
“菲维”抬起头,与面前的白暮识对视上,嘴角咧起笑容,“现在,请叫我菲维”。
“哇哇哇哇哇,一下子解开了两道锁!”
薄荷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抱着一个虚拟屏幕,满眼放光,还把东西拖到他们面前,可惜上面都是些白暮识也看不懂的乱码,她再兴奋也找不到同乐者。
白暮识沉着脸思考,牧淮的心结到底是什么?才会在得到菲维的身体时一同解锁?
把这个问题抛给牧淮本人,他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这是最奇怪的,白暮识回想着一些细枝末节,把以前的经历和牧淮说过的话摆到一起。
结果相当复杂,牧淮在外表现出来的性格很心大,有时候会为了某件小事,跑一大圈只为了揪出那个人,说他脑子直,容不下脏讨厌的人也完全合理。
他们做任务探讨某个人时,会下意识地去往深处想,毕竟能和白暮识打交道的人,心思都不会简单,要挖出他们背后的目的,要的就是从各个方面深度思考,揭开那层虚伪的皮,找到他们最深层的一面。
这种事做多了,习惯性的代入思维会经常影响到他们,这让白暮识一时间都忘记了,牧淮从不会伪装,倒不是因为不屑于,而是他真的不会,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如此简单的一个人,他的心结又怎么会复杂?他们的思维如果可以转个弯,朝另一个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向去想,或许牧淮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陪着他到处去游玩的旅游搭子,一个和他有着相同兴趣的人。
而牧淮本人却浑然不知,在那一个劲儿地开心。
“那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啦”,薄荷清表现地很激动,好像能完成任务对她也有益处似的。
白暮识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提起来,语气不善,“我,伊西斯,还有牧淮和菲维,四个灵魂都在这儿了,还有一个谁?”他凑近眼前这个心虚到不行的人,“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啊!能成为锁的人,都是和你有关联的,我们缘分也只限在……”还没说完,她又挥动着还能动的四肢,妄想逃离白暮识的魔抓,“哎呀,你不用从我这儿套话,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白光袭来,白暮识抬手挡了一下,感觉到手上的人消失了,他也没太意外,薄荷清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抓也抓不到。
黑夜笼罩下来,刺骨的寒风袭过脸颊,把少数的热量带走了。
白暮识稍稍怔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喷嚏,双臂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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