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岳渐修眼神怀疑：“真的？”手里不放弃地捏着记忆清洗术的法诀。
小汪嘴上说着真的真的，一边不断感慨。
“说实话，我觉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没被罗道友打死都是奇迹。”
要知道无情道是修仙界入学率最高，毕业率最低的专业，许许多多的师兄师姐的例子证明想要顺利毕业，情劫是躲不过的。
然而此劫十去九难回，多少人折戟沉沙，不是弄得遍体鳞伤，就是弃道入魔。无情道学子出入魔道就跟去隔壁姥姥家串门似的，没办法，放眼望去全是熟人。
十去九难回，剩下的那个还有可能因为不懂情爱太单纯被骗，一时多巴胺分泌上头，错把快乐当爱情，渡了个假情劫，浪费时间不说还没半点卵用。
所以无情道的长老们其实鼓励门下弟子积极恋爱，反正躲也躲不过，不如多见世面防止被骗。这个恋爱不光要谈，还要谈得刻骨铭心，然后尽快渡劫飞升，不被红尘牵绊。
这也导致无情道尽出没心的海王，连隔壁的合欢道都甘拜下风，因为无情道是真的铁石心肠。更不讲道理的是那群无情道武力值强悍，渣谁都不要渣无情道，不然对方只是渡劫失败，而你一定会变成渣渣。
甚至还有极端派提出杀妻/夫证道的法子，让众人对无情道越发敬而远之。
“你说，你能活到现在是不是头很铁？”
岳渐修不说话，小汪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当年为了罗真他特地去了解过无情道，结果越了解，心越凉，甚至一度怀疑罗真是不是时刻准备甩了自己再去找下一个，当时他压力可大了。
小汪长叹道：“时至今日，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进了无情道，然后抱怨填错志愿，学的和想的根本不一样，哭着闹着要转专业，放言再给一次机会绝不会选无情道的修士吗？”
岳渐修张口，岳渐修闭嘴，岳渐修无言以对。
但他不得不为无情道说句公道话。
“他们选之前都不了解一下的吗？凭想象就决定了？”
“没办法，大家对无情道白衣飘飘、高岭之花、清冷美人、目无下尘的刻板印象太深。”仔细想想，无情道怎么不算是一种幸存者偏差呢？
小汪突然顿了下，想到昨晚酒吧里罗真对岳渐修的那个笑，改口道：“不过罗真和我了解、认识的无情道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差的还挺远的。”
岳渐修舌尖苦涩道：“罗真一直都这样，有的时候是不像修无情道的。”千年前和他呆在一起，连他都会忘了这点。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果然看到了，快过来记忆清洗。”
小汪服了这个恋爱脑：“我都说了我没看到，你有完没完？我真的会翻脸的！”
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
岳渐修想到在“片儿”里，罗真昨晚问了一句：“岳渐修，你爱我吗？”后面他又说：“如果爱我让你这么痛苦，不如放下吧。”
这是什么意思？
岳渐修当然爱他，曾经有段时间他都快把自己逼疯魔了。
无情道的长老们鼓励无情道多谈恋爱渡情劫，他怕自己不够努力罗真不爱了，就会把自己换掉。
他还听说无情道和魔道其实关系匪浅，因为都是熟人，怕万一自己哪里没做好又或是做得太好，导致罗真道心不稳怎么办？
他很焦虑，也很被动，他一个修士竟然开始掉头发。
但罗真稳如老狗，看岳渐修没事想七想八，竟然买了一大片没开荒的土地，带着岳渐修去种地。
最后岳渐修成功用锄头解决了烦恼，不用灵力耕二十亩田实在太累了，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那一年，他向罗真提出了非常朴素的新年愿望，他想要一头牛，罗真同意了。
并且表示：“一头够吗？两头吧。隔壁买了驴，我们也买头骡子。”
岳渐修感受到了，罗真好爱他。
到现在他都记得自己牵着两头牛和一头骡子进村时，在众人瞩目下，那种仿佛走上人生巅峰的虚荣、得意和满足。
时间久了，岳渐修慢慢不再去想那些事，他觉得罗真是爱他的。直到他们飞升，罗真毅然喝下那杯忘情酒。
小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啊，罗真当年既然喝了忘情酒怎么对岳渐修的态度一点没变？
岳渐修一愣。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他通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罗真从来就没爱过他，忘情酒毫无用武之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罗真，你这个爱情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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