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觉的离贺希景很远，同样睡在床的另一个极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安稳睡过去的样子。
他坐了半夜，贺希景每翻一次身他就牵挂着给他盖一次被子。
他知道贺希景并不需要他的照顾，但他就是想多为他做些什么。
一直到后半夜，贺希景真正睡得安稳了，确认他应该没有做噩梦，他才抱了自己被子去外面睡沙发。
贺希景没想到这一觉睡得格外好。
一觉睡到了快十一点，也算是补了下凡一趟的精气神。
他睡得神清气爽，而且自己好像睡得也很安稳，醒来的时候他正正好好躺在床正中间，反正没有滚床底下去就行。
家里很安静，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程舜予早上班去了。
他起床洗漱完，很自觉把被子叠了，床单捋的平平整整。
环视了一圈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看见床头还有一张纸条：
厨房里准备了早餐，不用洗碗。
他去厨房一看，牛奶和三明治整整齐齐地放在岛台上。
虽然程舜予说的不用洗碗，但是再怎么着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况且也就一个放了三明治的盘子，用水冲冲的事。
回家依旧是没事可干，他呆坐了一会儿，卡在下班高峰期之前去食堂把饭吃了。
但还是卡晚了，正吃着就已经到十二点了，陆陆续续地都开始来食堂了。
他匆匆忙忙吃完，和大部队逆向而行，多少是有些显眼。
和他擦肩而过的每个人不知怎么的都要瞟他一眼。
很不自在。
可是这次回来他还没有和程舜予一起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啊。
想起来了，他下去一趟，天上不过两天不到的时间。
他正好打算去户籍部一趟，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副部长那问点什么出来。
他还是挑了下班时间去，果然，副部长还在自己办公室里坐着。
他敲了下门，听见里面的人说“进”的时候，推门进去了。
“副部长。”
副部长抬头，看见是他，就放下了手里的笔：“又来了？这两天来这么勤，是想回来上班了？”
“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回来了。”贺希景和他开玩笑说。
“是吗？那等你回来加班。”
贺希景摇头：“那不行，留心理阴影了。”
“所以呢，来找我有什么事。”
贺希景也直入话题：“我想知道这两天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谣言了，我这也没在天上待……有点跟不上大家网速了。”
副部长打趣他说：“你和那个程舜予不是一对吗，我还以为和你有关的你都知道了。”
贺希景懵了：“不是，什么一对？我咋有点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啊副部长。”
“字面意思喽，他不是你对象吗？”副部长叹了口气：“最近风声不太对，外面都在传，玉帝他老人家要搞**搞复辟，他们全家人都是靠玉帝关系才飞升的。”
“可是……”可是他们家里也就程舜予一个人了啊，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再怎么想也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天庭里和玉帝有关系的也就程舜予一个人啊。”和希景说。
“是，但是人心这个东西啊，总会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只要有一点舆论导向，流言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蔓延，没话都要给你编一段故事出来。”他停顿了一下：“所以就有人说，包括玉帝儿媳妇也是走后门上来的，你天天和他来来往往出没各个地方，人家不传你传谁。”
“不是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贺希景苍白地解释。
“我知道你们是普通朋友，其他人就一定也知道吗？而且有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虽然是在天庭，到底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无可避免的。”
“那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啊。”他叹了口气。
“所以我都让你注意点了，这下好了，把自己卷进去了吧。”
“不好意思啊副部长，我尽量尽快解决，不会把户籍部卷进来的。”
副部长摆了摆手：“有需要的话户籍部能帮到你的你就尽管开口，你毕竟是户籍部的人。”
“谢谢副部长。”
回去路上，他还是心里卡着一口气，都是莫须有的事，却可以在人身上安一个那么大的罪名。
不是，程舜予他就一点都不在意吗，天天和个没事人一样。
走到公寓楼了，他又转了个方向去程舜予家。
他敲门的声音有些重。
“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程舜予问他。
“吃了。”
他径直绕过程舜予坐在了沙发上。
程舜予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坐在了他旁边。
“怎么了？”程舜予看着他有点生气的样子。
贺希景面向程舜予：“不是我说，你就一点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啊？”
“外面那些说你和你爸的流言都没断过，我听着就来气。”
“说就说呗，反正我又没干亏心事，爱咋说咋说。”
“问题是……问题是！”
“啥问题啊，把你气成这样。”程舜予看着他这样子又觉得特别有意思。
“问题是现在他们都在说我是你对象了，你喜欢的人知道了可咋办啊。”
程舜予思考了一会儿：“嗯……他大概已经知道了。”
“那你就更得去解释一下了啊，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让谣言就这么发酵吧，你就什么解决措施都没想？”
“想了，但是我一个人干不成。”
“啥啊，不是还有我吗。”
程舜予挪近了一点两人间的位置：“坐实谣言，等有人觉得自己得逞了，自然会露出马脚的。”
贺希景没完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又说：“所以当我男朋友吧。”
“啊？”贺希景这下更不明白了。
“我的意思是，你假装当我男朋友，对外就说我们俩在一起了，那传播谣言的人一得意，是不是就容易露馅，这下把那人揪出来不是简简单单？”
“你这个思路很好……但是我当你……假扮你男朋友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要帮我分担的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强迫你的。”程舜予直勾勾地看着他。
程舜予在装失落这一块演技尤其的好。
“哎，好吧，说了一起就是一起，反正也就是假扮而已，我能应付。”
“谢谢你啊。”
“你下午还要上班，我就先回去了，你休息一会儿。”
“好的。”
贺希景走到门口，程舜予又说：“下午别忘了来接我下班啊男朋友。”
“知道了！”
出了门，贺希景才觉得自己脸有些烫。
很好……越来越往自己预期中的反方向发展了。
答应了程舜予，他在他下班之前就到了秘书部。
到点，程舜予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人还挺乐呵，感觉接男朋友下班变成了接小孩放学。
程舜予很自然的拉住了贺希景的手。
但是看似很亲密的动作实际上却隔着距离。
只是普通的拉着手，而不是十指相扣。
但程舜予已经很满足了。
果不其然，他们俩这样出现，大家的关注度似乎更高了些。
但是很奇怪，他俩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之后，议论的目光反而还背着些他们了，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光明正大的。
但他俩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管其他人怎么看，只要达到他们的最终目标就可以了。
“咱俩回去吃吧。”程舜予给贺希景说。
“现在回去做来不及吧。”
“我昨晚熬了牛肉汤，咱回去吃泡馍。”
“好啊，冬天就该吃泡馍。”
他们俩就这么贴着对方，手拉手回家。
谁也不去想他们是不是假装在一起。
“对了，这个给你。”
程舜予从门口鞋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给了贺希景。
“我家的钥匙，都是我男朋友了，拿着吧。”
贺希景没有接：“我又不是真的，到时候还得还给你，不用了。”
“不用还，给你了永远都是你的。你拿着也方便点，和之前你当姜澈的时候一样，你来吃饭也方便。”
贺希景这才拿了钥匙。
“做饭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今天简单，你歇着吧。”
“那等会儿碗留着我洗啊。”
但其实到最后还是程舜予悄悄摸摸去洗了，没给贺希景留机会。
他们俩吃完饭都喜欢瘫在沙发上。
程舜予说：“对了，这几天你什么时候空了还是去纪检部那边申诉一下吧，秘书部这边我已经帮你反映了，等结果吧。”
“好，麻烦你了。”
“别和我这么客气，显得我们俩不熟。”
贺希景歪过头看了他一眼：“该客气还是得客气一下。”
“好吧……下午想吃啥啊。”
“就在食堂吃点吧，吃完饭你陪我去趟超市。”
“好嘞男朋友。”
贺希景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你够了啊，这没别人。”
程舜予也没躲，只是笑。
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多想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就这样多好。
贺希景猜他问程舜予吃啥他也只会说随他，所以干脆就直接去食堂点好菜等程舜予来了。
还在他们习惯坐的位置，程舜予不用找就知道他坐在哪。
“点的啥好吃啊今天。”
“点了两个炒菜，鱼香茄子和清炒油麦菜，咋样？”
“行，爱吃。”
两个人边吃边有说有笑，还会给对方夹菜，根本不管旁人，看起来就是一对很普通的情侣。
如果不是周围人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他们身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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