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嘲讽我：“杀我？你做不到吧？”
事实正如他说的那样，我无法杀人。我连现在究竟是哪个时代都没搞清楚，而且这一次杀生丸少爷帮不了我。
可是，不甘心。
两面宿傩再次抬起手指，眼底全是恶意。
“天生牙，你能救多少人？”
城池里像刮起了一道龙卷风，地面四分五裂，建筑破败倒塌，人类惊呼尖叫，一条条生命迅速消失。
愤怒像火山岩浆一样在心头翻滚，双手握拳，指甲刺破掌心流出血珠。
我知道光复活人类没用，因为面前的恶魔可以再一次让他们死去。
我第二次觉得救人不如杀人。
第一次是在犬大将死前，那时的我还是一把刀，距修出人类形态始终差一点。
身受重伤的犬大将义无反顾奔向人类的城池赶到十六夜公主的身边，最终和刹那猛丸在熊熊大火中同归于尽。
作为刀身的我什么都好，只是无法自我使用能力，必须在仁慈之人的手中才行。
我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修炼出人类形态？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杀人？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救下他了。
天边出现鱼肚白，顷刻间下起倾盆大雨，转瞬浇灭了火焰，废墟中飘出道道白烟。
犬大将的家臣们才姗姗来迟。
他们讨论了七天七夜，终于遵循犬大将的遗嘱分工合作。
冥加将铁碎牙放在墓地，打开墓穴的黑珍珠封印在犬夜叉的右眼。丛云牙的刀鞘负责封印和看守丛云牙，而刀刀斋负责将我送到杀生丸的手里。
刀刀斋当然不敢去，磨蹭了好多天，等我将人类形态都修炼出来，才把我挂在杀生丸的必经之路上。
不是每个亡者都能被我复活，至少得在死亡后七天内才行。七天之后再使用我，顶多算是给无法离去的灵魂一个解脱。
我救不了犬大将，但至少得把面前因我而死的人类们救活！
妖力一遍遍冲击封印，总算松动一点。我吐出一口血，不在乎身体的剧痛，随意抹去嘴角的血沫。
指腹沾血，以虚空为图，画出一个正圆。
“冥道残月破！”
两面宿傩回头望去，只见背后的空间突然间张开，一个无比硕大的宛如月满的圆形出现，内部犹如满天星辰，神秘绚丽，传来死亡的气息。
他想跑，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巨大的吸力将他和里梅吸入其中。
我虚弱无比，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强撑着看见冥道关闭后，使用治愈之力将所有人类复活。随后，卸下所有力道朝后倒去。
我落在了食骨之井的井底，彻底闭上双目。
……
我是被吵醒的。
“师傅，这位姐姐什么时候醒啊？”
“不是姐姐，要叫她天天大人。”
“为什么？明明她是一只妖啊？”
“这个啊，是这样的……”
我睁开眼发现正处在一间木屋中，不远处坐着一名巫女一边熬煮汤药，一边与八岁大的小孩诉说我的来历。
上白下红的巫女服，面孔褪去稚气，成熟稳重。
我认出了她：“慧子。”
慧子听见动静扭头过来，喜笑颜开：“您醒了，太好了，欢迎回家。”
家？
是的，是家啊。
实话实话，我记忆中的慧子还是一个跟在良子身后的傲娇小屁孩，没想到转眼就长成大人了。
不对啊，我离开村子只有五年啊！
好吧，食骨之井肯定又把我送到未来了！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从慧子的口中得知，她是在五日前在食骨之井的发现我的，因为我昏迷不醒所以将我抬回家中。
“良子呢？”我问。
慧子强颜欢笑：“师傅已经在三年前仙逝了。”
果然，人类的生命还是一如既往的短暂。
“您不必伤心，师傅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她说在这个战争年代，能活到52岁，已经算长寿了。”
“多亏了您，万分感谢。”
慧子拉过自己的徒弟菖蒲一起弯腰道谢。
52岁啊。
我算了算，距离我离开村子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
“没什么好谢的。”我拉过棉被盖过头顶，“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的。”
慧子拉着菖蒲刚离开，就听见门后传来的哭泣声。
“师傅……”
“嘘，别打扰大人。”
“哦哦。”
过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我终于走出房门。
“带我去祭奠她吧。”
良子的坟墓在神社后方的空地上，我按照巫女的仪式完成祭奠后，又一次在村子住下。
我经常从慧子的身上见到良子的影子，有时候盯的过于忘神，害的慧子差点维持不住巫女的光辉形象骂我几句。
还是小时候的慧子好玩。
我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一次，我没有在村子停留许久，待了三个月便走了。
走前，慧子拜托了我一件事。
“天天大人，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如果您有空回来的话，麻烦照料一下菖蒲。”
“这孩子灵力不高，等我走后，恐怕没办法很好的守护村子。所以，我希望……”
我打断她：“我同意了。”
慧子安心了。
次日，我如同二十五年前一般挥手与慧子道别，信心满满踏上旅途。
从杀生丸到鬼舞辻无惨，再到两面宿傩，遇到的主人候选人一个比一个残忍。
我不得不又又又一次降低要求。
“苍天在上，我天生牙在此向您许愿。我没什么别的期望，只希望我的下一位主人是个人，最好是个好人。”
从犬大将到一个好人，这标准降到最低了。
刚走过一个山头，我忽然想到一件遗忘许久的事情。
我躲到食骨之井不就是为了躲避杀生丸少爷的追杀吗？现在回来，少爷难道不会飞过来追杀对他来说神秘消失二十年的我吗？
我越想越心惊，赶紧变回刀身一头扎入河中。
这样少爷应该闻不到我的气味。
我随波逐流，没有一点上岸的想法。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已经摆烂了。
谁捡到我，谁就是我的主人。
这天，阳光明媚。
我被一头红发，脸上有火焰印记的俊秀男人从河里捞起来了。
他将我放在阳光下细看，通过刀鞘上的字体念出我的名字。
“天……生……牙。”
他嘴角上扬，额头的印记不再狰狞。
“初次见面，我是继国缘一。”
小剧场：
抛弃天生牙的第六十六年。
杀生丸：找坟墓，找无惨，找天生牙。
抛弃天生牙的第七十五年。
杀生丸：找坟墓，找无惨，找天生牙。
抛弃天生牙的第八十五年。
杀生丸：找坟墓，找无惨，找（划掉）闻到天生牙的气味。
天生牙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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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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