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闻声进来:“爸爸,怎么了?”
杨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撞的不知所措。
“……”
杨帆抬眼与门口那位身穿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对视,小女孩错愕地看了一眼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爸爸?”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陈夭,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不敲门就闯进来。”
杨帆差点给她跪下来:这不是我想说的,嘴根本就不受控制……
那小女孩可能也是小孩子心性,压根没把刚刚责备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爸爸,我刚刚在后门发现了好多小猫咪,有三四只,他们长得好像王姨说的,那个什么,梨花,狸花猫,对!我想养他们,可以吗?”
杨帆的手不受控制地捏了捏眉心,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养就养,你让王姨把它们抱回来,放到东门右手边的观赏栏里不就可以了。”
陈夭撇了撇嘴:“我觉得这样不好,小李老师说我们都应该尊重生命,怎么能够让它们像玩具一样供人观赏呢?”
说了一通“歪理”后,陈夭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坚决地说:“还是把它们放在我的房间里面,我来照顾吧,或者放在客厅也可以,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行行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快走吧,”话音刚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半只脚已经踏出房间的陈夭,“对了,你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陈夭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跳了起来,脸上是要溢出来的喜悦:“真的吗真的吗?好呀好呀,我也要去看妈妈!”
陈夭离开后,杨帆开始思考起这件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他应该是附身在了某个人身上,而且这个人还是日记本主人的爸爸,而陈夭就是日记本的主人。奇怪的是,他虽然有这个人意识,却没办法做出实际行动。
难道我这是在透过别人的视角回看曾经发生过事情?
但是我为什么可以看到呢?有人故意想让我看到?还是因为日记本?
杨帆希望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日记本里写的都差不多,直到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妈妈”——
面前的女人画着浓妆,身穿粉红色的连衣裙,像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美丽而优雅,这样艳俗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味,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惊艳。
鲜艳的红唇碰着茶杯,杯子里的茉莉花茶还冒着热气,但她嘴里蹦出来的话却冰冷的不像样:“这是我第6次来争夺女儿的抚养权,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陈恩,你收手吧,这样对我对你对女儿都好。”
“要是我不同意呢?”
“我说过,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说的。
我就不明白,你家那么重男轻女,连名字里都希望她夭折,取名叫‘陈夭’,既然那么不想她活着,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把抚养权给我。”
男人嘲讽地笑了笑,毫不保留地诋毁道:“把抚养权给你?然后呢?让她和你一起卖?”
“陈恩,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嘴,别见到个人就乱喷粪!”女人强忍住把茶水泼在他身上的冲动。
“我说错了吗?一天天打扮那么妖艳,不是为了勾引别人吗?”
女人忍无可忍:“别人穿的鲜艳点就是为了勾引,那你西装革履,岂不就是下贱!”
“魏欣茹!”陈恩被气得不轻,额头青筋暴起。
魏欣茹嫌弃道:“我名字从你嘴里冒出来我都嫌恶心,你简直就是玷污文字。”
他们这一副就差提刀砍了对方的架势吓得路过的人恨不能挖地洞跳进去。
魏欣茹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拿起一颗草莓放到嘴里,咀嚼一会,神色柔和起来:“想当年,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也是送的一盒草莓。可惜草莓的味道没有变,人倒是变了。”
陈恩毫不留情地揭开她的美好童话:“其实那草莓是之前一个女生追我的时候送的,放在宿舍里好久没吃,有一次才想起来,翻出来看,发现坏了几个,那天又刚好打算和你表白,就挑出来送给你了。”
“……”魏欣茹拿草莓的手一顿,听到他这样说,干脆不装了摊牌了:“当年和我表白的人数不胜数,你送我草莓的前不久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同意一个男生的追求。”
陈恩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喝茶:“那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烂草莓太好吃了?”
魏欣茹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当时我下铺的室友特别喜欢你,说你是一个富二代,特别有钱,而且那个时候的草莓确实不便宜,我就一时财迷心窍,选了你。”
陈恩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杯子,魏欣茹尽收眼底,继续出言嘲讽:“还有你的父母,我都不想说,那么重男轻女,怎么不让你带一个男的回来?”
陈恩被气得元气大伤。
“你的父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生怕你卖不出去似的,也难怪回娘家都没有人欢迎。”
魏欣茹感觉心被人刺了一下,原生家庭一直都是她的噩梦,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她经常和陈恩吵架,几乎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被拿出来反复鞭尸。几次气到想回娘家,跋山涉水,做几个小时的高铁,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却发现……她早就没有家了。
直到生下了女儿,她才慢慢开始学会忍耐,但她曾经也是学院里才貌双全、独树一帜的玫瑰花,怎么可能甘心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时不时还得受陈恩这个畜生的气。每每出门买菜,见到路边那些穿着五颜六色的小裙子的姑娘,满眼对生活和未来的憧憬,她就想到了几十年前的她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瞥见路上那些小情侣相互挽着对方的手,嘻嘻哈哈,浓情蜜意,她就会想到她现在这个糟糕的婚姻。她在他们这个年纪和某些人也是这样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是什么时候呢?是第一次因为打翻了一碗面而争吵,还是因为对方的不爱干净、不修边幅而嫌弃,还是因为忙得没有空多说一句话而寂寞,还是因为怀孕时的难受到崩溃却遭到责怪……是不理解不尊重,是思想观念的差异,还是怎么样,她也不记得了,也不想知道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好像也不过如此。
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他们好像都有错但又好像都是无辜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岁月吧。
魏欣茹不打算再继续争吵:“以前怎么样我不想再管了,我现在只在乎陈夭,她不仅是你的孩子,更是我的女儿,抚养权的事情明天律师就会和你说,我现在想看看陈夭,我想她了。”
陈恩沉默良久:“走吧,她在家里。”
又补充了一句“她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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