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彼该尔忽地偏头,错开与以利亚对视的目光,看向一旁被捂住嘴巴、痛得憋红了脸的查尔斯:“我要改礼服。”
听到这话,玛丽松开捂着查尔斯的手。
查尔斯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脸正经地看向爱彼该尔,揪着胡子问:“你想改哪里?我觉得每个地方都非常的完美,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
爱彼该尔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绷着脸说:“领口太低了。”
查尔斯满脸疑惑,心直口快地说:“这哪低了?你以前还穿过更低的,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要改礼服?”
玛丽有时候是真想把他那张破嘴缝上。
她微笑地看向以利亚:“您也觉得领口太低吗?”
以利亚在爱彼该尔的死亡射线下选择了点头:“嗯。”
玛丽了然点头:“那就改。”
查尔斯在一旁小声嘟囔:“不能改,改了就不完美了!”
以利亚看了脸一眼爱彼该尔,目光从她胸前掠过:“那她呢?”
玛丽亚充当传话筒,问爱彼该尔:“奥托大人你要改吗?”
爱彼该尔有些犹豫,显然,她自己私心里也觉得低领口更好看。
查尔斯在一旁猛地拔高声音:“黑色项圈必须搭配低领口,这个坚决不能改!”
玛丽只当没听见,但也看出来了爱彼该尔那点小心思,于是体贴地说:“既然两位大人还心有疑虑,那就先把礼服带回去吧,如果实在想改再自己改,相信奥托大人也有这个能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
爱彼该尔点点头:“那就按你说得办。”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
黑雾弥漫,如黑蛇沿着两人的礼服卷曲而上,下一秒,礼服被收进了恶魔空间,恶魔和天使又换回了原始的黑裙白袍。
这不是查尔斯和玛丽第一次见她施展奇迹,但还是被震撼到了。
刚才还十分固执己见的查尔斯彻底噤了声,很多时候,这位醉心剪裁的服装设计师都会忘了,奥托大人不仅是她的投资合伙人,还是个恶魔。
玛丽仍旧保持微笑,但眼神却低了几分。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爱彼该尔摇头。
玛丽又看向以利亚。
以利亚摇头。
“那就好。”玛丽说完,微笑地看着她。
服装店内忽然陷入一阵突然的沉默。
爱彼该尔看了眼还在状况外的以利亚:“走了。”
说完,她率先从原地消失。
以利亚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头看向玛丽:“多谢。”
玛丽微笑:“大人,客气了。”
以利亚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空间再度扭曲。
恶魔再度出现,不耐烦地朝天使啧了一声:“还愣着干嘛,走啊,尽耽误人家做生意。”
说着,恶魔一把抓住天使的手臂,然后一起从原地消失。
查尔斯一脸状况外地问玛丽:“刚才那位大人谢你什么?”
玛丽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解释道:“两天前那位大人单独来了一趟,你当时不在,她交给我一样东西,让我转送给奥托大人。”
查尔斯迷茫地追问:“什么东西?”
玛丽无语了一会儿,最后丢下了一句:“你猜。”
另一边,爱彼该尔和以利亚回到耶路撒冷的庭院后。
恶魔立刻松开了天使的手,然后独自朝屋内的房间走去。
天使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
恶魔转过身来,目光从她的手一点一点往上移,最后看向那双平静的蓝眸,她的唇角一点一点往上翘——
就在天使以为她会露出以前那样灿烂的笑容时,恶魔却在刹那间收回了笑意。
恶魔满眼讥诮地看着天使,说:“怎么,小天使的契约精神还没得到满足,还想督促我完成其它契约?”
“那要不天使陪我我一起去销毁发电机和电灯吧?”
天使沉默了下,目光在她那双紫眼睛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她尖锐的问题,只问:“明天我们几点出发?”
“我们?”恶魔笑了,然后看着天使一字一句地说,“我可没答应过,带你一起去舞会。”
天使握着恶魔的手僵住了。
她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恶魔:“……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恶魔笑得畅意,“我上次说的是‘我会参加舞会’而不是‘和你一起参加舞会’。”
天使问:“……那一开始呢?”
“一开始,确实是我邀请你陪我一起去,你也答应了。”恶魔摊手,嚣张地耸了下肩肩,“可我从来没明确说过‘我会带你去参加舞会’这种话。”
她这是在钻文字漏洞。
“所以是你答应了陪我,但我没答应带你一起去。”恶魔残忍地笑着,就这样践踏天使的信任。
天使沉默地看着她,然后一点一点松开抓着她的手。
恶魔审视着她的表情,似惊奇又似狐疑:“你是在伤心?”
天使没说话。
“你在因为什么伤心?”恶魔微微倾身,凑近,仔仔细细观察天使的表情,“是因为我出尔反尔伤心?还是因为不能去参加舞会伤心?”
天使抿了下唇,眼神困惑,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在伤心吗?
“如果是因为我出尔反尔伤心,小天使你不觉得可笑吗?”恶魔嗤笑了一声,“别说我本来就没有答应,就算我答应了——”
“出尔反尔本就是恶魔的天性啊,哪有恶魔不出尔反尔的?更何况……”
连天使都会说谎。
恶魔轻轻抚过天使那双看什么都专注认真的蓝眸,然后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如果是因为不能参加舞会而伤心,那就更好笑了。”
“过去的日子里,你的生活只有赐福和冥想,是我打破了你平静的生活,是我利用契约强迫你跟我待在一起。”
“养花、雕南瓜、玩游戏、拍照、做瓷器……这些不都是我强迫你吗?”
恶魔说到这,声音顿了一下,而后唇边的笑容越发讥诮嘲讽:“你不是从来就不喜欢这些吗?”
“就连舞会也是我逼你去的,现在我不逼你去了,你不该感到轻松吗?”
“你现在这个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是啊,恶魔好像说得都对。
可就是不对。
她没有感到轻松。
反而心里像压了座山,沉甸甸的。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使垂下了眼眸,神情是惯常的平静。
恶魔看见她这个表情,心里就没来由地一阵厌烦。
恶魔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掐着天使下巴的手,说:“够了。”
她强迫够了。
恶魔头也没回地去了房间。
天使这次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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