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冯乐讲完,覃满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总觉得冯乐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不仅是荆苇一直爱着阿度,覃满也一直爱着秦则。
备受折磨与煎熬的不只是荆苇,还有他覃满。
等到正式开拍之后,覃满很轻易的就将自己带入进了荆苇:
看着面前的阿度,荆苇双眼通红,恳求道:“求你了,放我走吧。”
阿度爱怜地抚摸着荆苇的脸颊,两人的距离很近,喷洒出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阿度:“你不是很爱我吗?你不是喜欢我的画吗?你不是说要为我跳一辈子舞吗?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荆苇看着这张面孔,摇摇头:“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不对。”
阿度的声音中充满蛊惑:“没什么不对的,就应该是这样啊,我们是相爱的呀。”
荆苇继续摇头,无论是眼中的红血丝还是眼下的乌青都昭示着他这段时间里遭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
“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不应该在这里,我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度慢慢松开了钳制着荆苇的手,慢慢蹲了下去,他的脸埋在膝盖里,闷闷道:“你不爱我了吗?”
荆苇忍不住心软,弓着腰轻轻摸了摸阿度的头:“我们应该像正常的恋人那样,现在这样不对。”
阿度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荆苇的手指一颤,他触碰到了阿度的泪水。
“没有什么对与不对的。”
“咔!”
监视器前的冯乐异常激动,忍不住站起身夸赞道:“好!太好了!就是这样!”
说罢还觉得不够,直接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了台前。
看着两位像是还未出戏的演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我就知道我的决定没有错,现在拍这一幕简直太对了!”
拥抱过之后,也顾不上关心演员的状态,快步回到了监视器旁准备着进行下一幕。
覃满看着秦则一滴一滴掉着眼泪,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难受。关心道:“你怎么样?需要缓一下吗?”
秦则虽然泪眼婆娑,但是开口说话时的声音却和平时没什么差别:“没事,保持现在的样子刚好,等下进入情绪更方便。”
听他的声音没什么异常,覃满放心,不过看着他对泪水收放自如的样子,好奇道:“你们演员是不是都能这样想哭就哭,想流泪就流泪?”
秦则只当这是对自己的业务能力的夸赞,应下了:“嗯,这都是演员的基本功,其实不止这些,我还会骑马。”
覃满一懵,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移到骑马上。
秦则继续道:“之前拍电影时,里面的马戏都是我亲自上阵的,马上的动作戏也都是我自己来的,当时剧组里的动作指导都说我很有天赋。”
覃满保持着微笑:“哦,那你还挺厉害的。”
秦则谦虚道:“还好吧,其实也不只是骑马,我还会玩长枪,对了,之前我在一部戏里演了一个杀手,所以还会玩刀。”
覃满干笑两声:“哈哈,是吗?”
秦则继续得意:“当然了,今天收工回酒店我就可以给你演示一下,我能用水果刀在手上连续旋转,而且还不会伤到自己!”
覃满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他嘴贱,好端端的夸这个人干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秦则是个稍微被夸一下就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的人吗?
好在冯乐那边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两人很快就再次开始了拍摄,秦则也不得不被迫停止了他那疯狂的炫耀。
阿度强行让荆苇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试图用自己的泪水让面前这个男人心软。
“我最喜欢你了。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
“我......”荆苇内心十分纠结。
既不愿意违背自己说“不是”,也不愿意辜负眼前这双真挚的眼睛说“是”。
看出荆苇内心的纠结与无形中松懈下来的态度,阿度慢慢站起身,眼眶中虽然盈满了泪水,但是却再也没有一滴落下来。
他拉着荆苇的手走过一副又一副画作:“你看,这些都是我为你画的。”
“这幅画是我第一次去到剧院看你跳舞时为你画的。”
“这一幅是你生日时我送给你的礼物。”
“这是你在家为我跳舞时我为你创作的。”
“还有这些,这么多全都是我们相爱的证明,亲爱的,你真的要离开我,离开它们吗?”
两人走过许多画作,最终在一副还没完成的画作之前停了下来。
阿度轻轻地将一支画笔放进了荆苇的手中,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带动着他的手向前。
画笔落下,荆苇完全使不上力气,在阿度的带动下一遍一遍描摹着画中的大海。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到这幅画完成之后,我就带你去看大海,你不是最喜欢大海了吗?”
终于,荆苇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手中的画笔掉在地上,溅起的颜料在他的脚背上、白色的长裤上留下了数个蓝色的小点。
荆苇转过身,双手紧紧地抱着阿度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痛哭出声。
阿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一只手环抱住荆苇的瘦削的腰,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摩挲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好好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全体休息二十分钟。”
冯乐刚喊出声,覃满就迅速从秦则的怀抱中挣脱开,顾不上跑上前来要和他们说话的冯乐,一溜烟地冲进了卫生间。
冯乐有些懵,问秦则:“小满怎么了?”
秦则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十分客观的回答:“应该是尿急吧。”
覃满当然不是尿急,他是很不舒服!
首先,覃满对于自己初次尝试哭戏就顺利的哭了出来十分满意,起码他也有了秦则口中的演员基本功。
但是大哭终究还是会影响情绪的,覃满觉得自己的心口没来由地犯堵,就好像有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似乎真的成了荆苇,但又像是透过荆苇又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心。
再其次就是,真的很想吐!
那样紧密的拥抱,那样亲密的接触,覃满实在是难以承受。
等他吐完之后,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宋子逸,和上次一样,宋子逸的手中依旧拿着一瓶矿泉水。
覃满喝了一大口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对上宋子逸关心的目光只是说道:“我没事。”
回到拍摄地点后,覃满先是跟冯乐进行了简单的说明:“不好意思啊冯导,刚刚有点尿急。”
都是男人,都理解,再加上刚刚也听秦则这样说了,冯乐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没事,下次看好时间就行,万一哪次拍个长镜头把你憋坏了怎么办。”
“刚刚把水弄身上了,可能得补下妆。”这是客观陈述。
不过冯乐却道:“没事,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覃满诧异,一扭头就看到刚刚自己和秦则所在的场景已经在进行修改了。
冯乐拍了拍覃满的肩膀道:“刚刚拍的很好,不需要补镜头。今天上午你的工作结束了,回车上好好睡一觉吧。”
对于这样的结果,覃满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高兴,毕竟谁不喜欢在工作时间睡觉呢?
同宋子逸交代完之后,覃满便带上眼罩和耳塞,美美躺在保姆车的床上补觉了。
宋子逸如同一个看门的保安一样守在房车门口,任何一个想要来跟覃满聊天的人都被他给礼貌地请走了。
中午小金来送饭的时候都被宋子逸给挡了回去。
“你有毛病啊,不认识我了?”小金手里拎着饭盒,十分不忿。
宋子逸满脸认真:“咱哥心情应该不太好,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小金是生活助理,和宋子逸的工作职责不同,再加上上午不在,所以并不清楚上午发生了什么,说道:“那也不能不吃饭!我警告你,让我进去。”
宋子逸:“还是等覃哥醒过来再说吧。”
小金更不忿:“在我上班的时间里,覃哥的三餐从来都没有断过,所以你不要打破我的记录啊。”
“还是等哥醒过来吧。”
也不知道宋子逸怎么使劲的,小金竟然愣是没有突破他胳膊这道防线。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一只伸了过来,轻飘飘的拿走了小金手中的饭盒,然后一个灵活的闪身,拉开车门就走了上去。
小金:“......”
宋子逸:“......”
两人面面相觑,小金看着表情空白的宋子逸,冷哼了一声:“现在好了吧,我看你刚才还不如让我进去呢。”
宋子逸也有些后悔了,幽幽道:“覃哥应该不会炒了我吧。”
小金:“哼!就算炒了你也是你活该。”
秦则不是第一次上覃满的房车了,将手中的餐盒一放就来到了覃满的身边。
他伸手拍了拍覃满的胳膊,见人没反应之后又拿下了他的耳塞。
“起来吃午饭。”
覃满迷迷糊糊中听到声音就坐起了身,想要睁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后知后觉是自己带了眼罩的缘故,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将眼罩摘了下去。
结果眼罩刚一摘掉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秦则不禁有些无奈,为什么覃满看到他的时候总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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