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你是我干哥哥吧,我这个人对家人一直默默奉献。”
不得不说,文一越很会安慰人。就算刚丢掉荆州的曹操来,也会破涕为笑的。
胡逢宴一直很忙,基本没有时间去理发,经他自己一通折腾,头发都炸毛了。文一越的手掌轻轻抚过他头顶炸毛的头发,“幼儿园发生过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
“我没上过幼儿园。”
“我知道你没上过...可我觉得那种地方,大可以不去。我忘了那是大班还是小班了,老师让我们画一个鸡蛋,我的手歪歪扭扭,画不出一个完整的圆,她就当着全班人的面给了我九十九分,作为参考,其它人都是满分。后来我就被迫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每件事都是完美的,我也必须是完美的。长大后才知道,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我画的鸡蛋不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画笔在我手上就行了。”
末了,文一越又补充了一句:“但那个老师一定是错的。”
“文巨星,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你的嘴里,永远是别人有错。”
文一越舒展了一下腰身,向后躺去,“我当然知道客观来讲,我肯定有错啊。但是我认错了,又能怎么样呢?地球不会因为我认错而停止自转,爱因斯坦不会因为我认错而承认量子力学,国足更不可能因为我认错而进入世界杯,他们都不在乎我,我为什么要认错?”
理是歪的但逻辑竟然是通的。
空调吹得文一越的白T忽闪忽闪,像蝴蝶采蜜时震动的翅膀一样,他白皙的四肢和床单融为一色,好似在引诱着人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文一越挑衅地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胡逢宴,我给你个正确的机会。如果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就给你个亲我一口的机会。”
胡逢宴抓住他垂在床尾的脚腕,借力站起来,顺势朝文一越身上压过去,掐住他的脸,“老子要真想动你,你根本跑不了。”
“那你为什么不真动我?心理问题会影响□□吗?”
胡逢宴甩开文一越的脑袋,翻滚到他身旁躺下。他还是在压抑,嘴巴像糊了浆糊就是不肯说。
文一越食指扣着胡逢宴的胳膊,渐渐把他的手臂当键盘来使,嘴上循循善诱:“要不然,我认你当我亲哥哥吧,这样你就开得了口了。”
文一越的心里也在匪夷所思,两个人相差十八秒,为什么人性却天差地别呢。
他也有过秘密,但从不会用那些秘密束缚住自己。因为上没有一个秘密是有错的,有错的,是心怀秘密的人。
“文一越,你要是真喜欢我,以后离我远点。”
“啊...难道...你忘了是你先把我绑到你们家,又把我带到这里的?”
“我是说回去以后。”
文一越也不是傻白甜,他想要误会一个人,一定是讨厌死了对方。他又不讨厌胡逢宴,甚至默认了胡逢宴成为他的宇宙中心继承人。
真的想要体谅一个人,没那么难,放下我执,再开动脑筋就好了。
“你的处境很危险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妈的死,可能和胡家人有关。胡家以前有个叫庞利的司机,大部分时候给我大哥开车,也有小部分时候帮老胡做事,算是老胡按插在我大哥身边的人,因为毒驾出了事故。他长得像只红腹锦鸡,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妈跳楼前,他去溪山找过我妈。”
关于胡逢宴的母亲,文一越记忆不深,只记得她总是打扮的像海报女郎一样。有次姥爷多看了她一眼,就被姥姥指着鼻子骂了一个月。
她甚至没有名字,像文书记这样有点同理心的,会叫她一声“天王妈”,其它人都叫她那女的。
虽然关于“那女的”的死亡众说纷纭,但槐花巷都知道她是从烂尾楼的顶层跳下去的。
文一越弹琴的手,变成一个怀抱,握住了胡逢宴的手。
“胡家人非常封闭,胡靖玉、胡建山的配偶,都是知根知底的、与胡家有深度利益捆绑且绝对不会背叛胡家的人。老胡一开始,对我这个私生子的态度也很冷漠,为了留在胡家,我就使劲巴结胡建山。四年前,老胡有过一次病危,胡靖玉那边的人趁胡建山出差,做局陷害他职务侵占,证据确凿,明显要将他置之死地,胡建山是胡家唯一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就帮他顶罪了。那天是八月十八,我去他家里取装有公司数据的U盘,离开的时候,在公寓一楼遇见陆弥了。但因为记急着离开,我假装没有看见她。如果那时我回头与她相认了,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胡逢宴,这四年,我不断在告诉自己一件事,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就不要让内疚遗憾阻碍自己向前的脚步。”
“不,是我,我要为她们的死负责。”
“那你自己负责吧,当个有责任心的人太累了,我不想。”
文一越也并非从不自我审视,只不过,他自我审视时通常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作为宇宙中心,会喜欢胡逢宴。
从心理学角度剖析,此事在他的父亲离开的那刻,就种下了根源。
父位缺失,触发了他的提前繁殖策略,影响了他的专注力,所以他才会在别人都奋笔疾书的年纪喜欢着胡逢宴,导致学习被耽误,没考上更好的学校。
想着想着文一越自顾自笑了。
胡天王有些不解:“我寻思着,这也不是好笑的事情。”
“不,我在想我爸。我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他的缺席,正是因为他不负责任,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我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
文一越的开导效果比每小时三千元咨询费的心理咨询师优秀多了,胡逢宴短暂地原谅了自己。他翻动了一下身体,一只胳膊支在文一越身旁,嘴唇不断向他凑近,在只差咫尺的距离,胡逢宴停下,目光露骨地笑着:“文一越,你说的全都对,只有一句不对。”
这等距离,两人之间只要有一个人打颤,便要吻到一起了。文一越故意扬起下巴,稍稍错开一些距离。胡逢宴是个一流的猎手,刻不容缓地追击。尽管穷追不舍,但这咫尺的界限就是不会被打破。
文一越狐疑地想,胡天王该不会是等他主动吧?
哼,死了那条心吧,他文一越会钓人也会爱人,但绝对不会主动。
想和胡天王比定力,文一越输在了起跑线上。纵使体内邪火乱窜,胡逢宴依然纹丝不动。他用额头在文一越额头上蹭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忍得太辛苦,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催情味儿——
“就算鸡蛋不是圆的,你文巨星也是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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