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县捕役闻悉此事后,即刻率人赶赴现场,将其封锁。
经当地捕役查验,所发现之物竟是一个婴儿的指头,饭馆老板因此被当场拘押。捕役们在饭馆内反复搜寻,然而未寻得丝毫有用线索。
饭馆老板亦是茫然无措,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朝廷起初认为此案件微不足道,尚不足以派遣大理寺的特查大队前来查办。
怎奈县令屡次恳请,称因这起案件,孩童们都吓得不敢外出,甚至一些年纪稍长的孩子都不敢去私塾念书,如此情形,实在不成体统。
于是,特查大队登上了前往宁安县的马车。
“眼下这案子可是毫无线索,仅仅只有一截孩童的手指,这可怎么查?”
宋长卿眉头紧皱着说道。
楚清漓却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开口:“这有何难?作案之人,不是熟人便是外人。不是男人便是女人罢了。”
“我真是服了你这奇特的思路。”
宋长卿被楚清漓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一旁的潘宁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杜南星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保佑,我只希望那尸体是完整的!可千万别再给我加大工作量了,小的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你呀,少抽些烟,别来祸害我们,就算是积德行善了。”
宋长卿一脸嫌弃地瞧着他,往旁边移了移身子。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潘宁率先跳了下去,随后众人也依次走下马车。
只见那饭馆孤零零地坐落在空旷的林子里,四周荒无人烟,前不见村舍,后不见店铺,显得格外冷清。
“这……”
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
只见几个捕役懒散地坐着值守,瞧见有人过来,仍旧不管不顾,还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肆意吹嘘:“你们这些新来的,根本不懂办案的凶险。想当年,我可是这一带最厉害的,那些犯人猖獗得很,在各处行凶作恶,旁人都拿他们没办法。可我一出手,那还不是轻松利落,三两下就把犯人给制服了。”
“既然您这么厉害,那还叫我们来干什么?”
潘宁的声音控制得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向了他,潘宁顿时有些尴尬,赶忙躲到楚清漓的身后。
“哼!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我是谁?”那捕役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这次出行,几人并未携带过多的物品,仅仅带了自己的随身物件,还有一个车夫以及一辆马车。
所以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格外低调。
“大娘,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儿子呀!”
那几个捕役朝着楚清漓大声喊道。
楚清漓一听这话,当即就掏出一面小铜镜,照着自己,满脸不悦地反问道:“哼,本少卿看起来很老吗?”
“去去去,你们往边上站,一会儿可别挡住了大理寺卿的路。”
捕役不耐烦地驱赶着。
几人听后不禁面面相觑,宋长卿刚要伸手去掏令牌,就听见一声惊讶的呼喊。
“大哥!你还认识大理寺的人?”
“那可不,宋长卿那可是我的挚友!”
楚清漓、潘宁和杜南星听到这话,都转头看向宋长卿,眼神中满是询问。
“一派胡言!”
宋长卿一脸愠怒,随后利落地翻身上马车,冲着众人喊道:“都愣着做什么呢?咱们回去!”
几人刚刚上马,座位都还没坐热乎,一支利箭便“嗖”地从车帘中飞射进来。
宋长卿反应敏捷,抬手稳稳接住了箭,然而手心还是被锋利的箭头划破,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宋长卿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随后用力将箭朝着来箭的方向奋力扔了出去。
那支箭宛如一道闪电,瞬间穿破帘子,在空中快速旋转着,最后精准无误地稳稳扎进一个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瞬间断了气,脖子处的鲜血像喷泉一般不停地向外喷溅,场面十分惊悚。
“是山匪!”捕役惊恐地高呼起来。
“快跑!”喊罢,便不顾一切地撒腿狂奔。
听到这阵呼喊,宋长卿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几个没担当的胆小鬼、窝囊废。”
他从容地掀开帘子,稳步走了出去,放眼望去,只见数百名山匪个个黑巾蒙面,将马车团团围住。
宋长卿见状,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思忖着应对之策。
杜南星在车里等了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便也大着胆子走了出去,一看到外面那架势,脱口而出道:“宋乌龟,你到底行不行啊?”
可话刚一出口,他自己也被眼前乌泱泱的山匪给惊得呆滞住了。
不过杜南星向来比较机灵识趣,立马举起双手,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赶忙求饶道:“大哥们饶命啊!小的们就是路过,绝不敢冒犯各位呀!”
紧接着,还没等他们有更多的反应,一群山匪蜂拥而上,将他们几人狠狠打晕。
随后,山匪们用黑布蒙住他们的脸,将其扛在肩上匆匆带走了。
当他们再次恢复意识醒来时,发现几人已经被囚禁在了一个昏暗狭小的小黑屋里,周围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环境十分恶劣。
宋长卿费力地抬起头,目光在小黑屋里环视了一圈,却始终没瞧见楚清漓的身影,而他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紧紧捆着,行动极为不便。
他艰难地挪动着手臂,碰了碰身旁的潘宁,压低声音问道:“喂,楚清漓去哪儿了呀?”
潘宁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茫然,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啊……”
“刚刚明明还在的呀,这一转眼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宋长卿眉头紧皱,满心疑惑,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陈旧而斑驳的小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几个袒露着臂膀的精壮男子鱼贯而入,他们的面庞上绘着风格迥异、神秘莫测的花纹,在黯淡的光线中愈发显得野性而粗犷。
这些男子孔武有力,轻而易举地将台上的三人扛起,阔步走了出去。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外面一片漆黑,唯有那一排排熊熊燃烧的火把闪烁着跳跃的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天地,欢快而热烈的载歌载舞之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好似在进行一场盛大而古老的狂欢。
三人被稳稳地放置在一个宽阔的石台上,放眼望去,只见四周的人们身着奇装异服,样式古朴而独特,石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形态各异、充满怪诞色彩的壁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骤然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口巨大而沉重的青铜鼎被缓缓抬至场地中央。
那鼎周身铭刻着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
此时,鼎下**正熊熊燃烧,火焰欢快地跳跃着,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
“天佑我族留存今日……”
为首的男人口中念念有词,一连串晦涩难懂的语句从他口中叽里咕噜地吐出,像是在吟诵着某种古老而庄重的祭文。楚清漓被紧紧套在一个粗糙的麻袋之中,四肢被缚,拼尽全力挣扎也动弹不得,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透过麻袋的缝隙,她只能隐约听到外面的人提及“祭祀”“放血”等字眼,每一个字都好似一道惊雷,狠狠击中她的内心,让她的恐惧瞬间如潮水般蔓延至全身,冷汗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滚而落,颗颗砸在紧裹着身体的袋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她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绝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此刻,她的大脑在极度的恐惧中却飞速地运转起来。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此前从未涉足过这片神秘而恐怖的地方。
只是曾听闻,在宁安县周边那片荒无人烟的区域,时常有一些行为诡秘、风俗迥异的异族人出没。
而关于这些异族人的传言,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他们竟有着吃人的恶习,甚至会残忍地将活人作为祭祀品,献给那未知的神明,以祈求庇佑或恩赐。
一想到自己可能即将成为他们邪恶祭礼上的牺牲品,她的身体便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每一根寒毛都竖得笔直,全身被冰冷的绝望紧紧包裹。
“大哥!外头的那些人血脉混杂不纯,万一用来祭祀,恐会玷污神明之眼啊!”
一道清脆却满含急切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这寂静而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皆是一怔,循声望去,这才惊觉声音竟是从那装着楚清漓的袋子里传出。
宋长卿眸光一闪,瞬间领会了楚清漓的意图,赶忙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神明何等尊贵圣洁,若因这血脉不纯之人脏了祭祀的宝鼎,触怒了神明,降罪于我们可如何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朝袋子的方向看了看,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一位头戴草藤编织头饰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冰冷而锐利,直直地盯向那只麻袋,仿佛能够穿透它看到里面的人一般。
突然,他猛地伸手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
寒光一闪,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那匕首的锋刃闪烁着森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楚清漓所在的位置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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