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宜于街上左拉右扯地问了一会儿，很快便激动地跑了回来：“我打听到了！”
“在哪儿？”仰醪堂内兴致冲冲的弟子显然不止南宫宜一人。
“就在夕照酒楼门口！”南宫宜言辞笃定，想来是消息十分可靠，“一起走么？”
“走啊！”
“这可是六圣豪，当然得去看看！”
仰醪堂弟子纷纷应声，便是一整个仰醪堂都出发去夕照酒楼了。
南宫宜正打算也抬步之时，无意识回头又多看了一眼，果然让他发现了不妥。
“咦？蔺师姐呢？”
旁的人都是齐的，蔺师姐却不见了踪影，可莫要害蔺师姐错过了啊！
“她有急事。”褚秋寒代蔺秋月回答了句。
南宫宜好奇：“有多急？”
南宫宜回应：“特别急。”
南宫宜疑惑：“这么急？”
褚秋寒点头：“非常急。”
南宫宜缓缓点头：“哦，那看来确实很急。”
玉瑛泷正以左手收无名剑之时，听到了南宫宜与褚秋寒的这番对话。
……这究竟是如何听得懂的。
经过这一番“很急”的对话，南宫宜自然便落在了大部队的后面，他再一打眼，便瞧见了玉瑛泷。
“茶壶师妹这是在……练剑？”南宫宜瞪大了双眼。
“是的。”玉瑛泷从容地将无名剑收入剑鞘，笑道，“闲暇无事，分神娱乐一番。”
南宫宜一愣，旋即拊掌叫好：“原来是分神！妙哉，妙哉！如今茶壶师妹，当真是对我们仰醪堂传统融会贯通，乃至于推陈出新了！”
玉瑛泷微微一笑，不再作言语。
南宫宜又问道：“小师妹，一同去看六圣豪么？”
玉瑛泷不曾迟疑：“自然要去。”
早在试剑之前，玉瑛泷就已经做出决定。
去看不一定暴露身份，但若是不去，便是一定看不到了。
——
夕照酒楼前，已然挤满了人。
南宫宜随便找些路人便可以打听到的消息，自然是人尽皆知了。
望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南宫宜愈发激动，他转头对玉瑛泷道：“茶壶师妹，这可是六圣豪！许多人一辈子都难以得见真人，今日，师兄必要带你见了！”
说罢，南宫宜拽起玉瑛泷，卯足了劲儿便往人堆里挤着。
“倒也……”玉瑛泷只需看清里面人就是，倒也不必挤得特别前……
周遭喧闹，玉瑛泷的声音终是淹没于声浪之中，何况南宫宜一心向前挤，也确实是听不见的。
南宫宜确实有着特殊的抢位技巧，他拽着一个玉瑛泷，三挤两挤，竟还是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玉瑛泷此刻也不知当喜当忧。
……无论如何，看清确实是看得极清了。
说是六圣豪，还真是不假，只是并非是在夕照酒楼前，而是在夕照酒楼内。
只见夕照酒楼内一桌前，正坐着六圣豪之一的无双笔陆英。
陆英桌前，一盘熟牛肉，一坛烧刀子，一叠花生米。嚼上几口熟牛肉，再痛饮一口烧刀子，侧目于门外动静。
至于为何众人聚集于酒楼前而非酒楼内，当是归功于门前的老板娘。
夕照酒楼的老板娘身着一席红衣，单手持一五齿钉耙，斜立于酒楼门前，一身霸气，一人横断酒楼外数百看客：“为客者欢迎入店，围观者，滚！”
店内为老板娘的地盘，老板娘可阻挡看客入店，店外却是公众的，老板娘无权强驱，亦是不可管这店外围观者越来越多。
陆英又饮一口烧刀子，终于忍耐不住。
她双手猛地攥拳，纵身飞将出门，于背后抽出一双判官笔，落地之时，便是一式双龙出海，来势凌厉，笔尖势如破竹，直向围观者而来！
众人只觉扑面寒风而来，气势涤荡，竟是衣袂飞扬，发丝凌乱，无人不为之一震。
这、这便是六圣豪的实力！
此前种种，不过所闻虚名，今日一见，方知立于武林之巅者，当真强至如斯！
陆英的判官笔于人前三尺处骤然停下。
陆英吃饭之时被这些人久围不散，如观猴戏一般看着，实在是忍无可忍，方飞身而出，自是不会真伤了众人。
陆英本想就此将判官笔放下，威慑众人几句便也罢了，不想停笔之时，她却似乎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
招式袭来的本能反应，是骗不得人的。
只是这气息并不明显，也或许是错觉……
她不过是武林盟主座下无双营的掌门，虽说从未刻意向外界隐瞒过长相，但也不至于到街头巷尾人人识得的地步。她此次前来，并非以无双营掌门之名正式到访，却围了这么多人，显然蹊跷。
陆英微微皱眉，手下旋笔，突然再次刺向一人。
此次亦不是杀招，笔尖悬于对方喉头三寸处，陆英看向那人：“无双营陆英，还望阁下赐教。”
陆英此举，才令众人注意到了此人。
……无怪乎无双笔会出手，这确实是个非常诡异之人。
此人竟穿着一身中衣，未穿外袍不说，头上还层层叠叠地裹了一大堆布，不仅将整个脑袋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显得整个头部十分硕大沉重，看起来就像个豆芽一般，头大身子细，甚至有点滑稽。
“茶，茶壶……”
南宫宜一回头，才看到自己身边的茶壶师妹怎么成了这样！
不过，此人，正是玉瑛泷。
大抵是南宫宜抢的位置实在是太当中，陆英判官笔所指之处，恰巧便是在玉瑛泷附近。
“茶壶？”南宫宜身旁路人插嘴道，“不对，这人不像茶壶，像豆芽。你看也没有壶嘴啊……”
南宫宜忙道：“不是，我说的茶壶并非此意……”
于南宫师兄与身旁路人争辩之时，玉瑛泷点头，快步走至人群中央，陆英对面。
好在适才为保万无一失，玉瑛泷早有准备。
祸兮福所伏，与之交手，便可彻底确认，也并非全然的坏事。
南宫宜总算从争辩中脱身，他看着眼下场景，自是着急，张口想喊陆英或茶壶师妹，却又不知道能喊什么。
师妹武功如何他不知晓，无双笔为何请师妹比武他也不知晓。何况师妹确实是应下了，他就怕自己反倒成了从中作梗之人，坏了师妹之事……
双方抱拳行礼后，玉瑛泷以左手抽出无名剑。
众人没想到竟会有这一出当街比武，个个兴致更甚，纷纷猜测这豆芽究竟是谁，莫不是也是武功极高的剑侠……
玉瑛泷先下手为强，举起无名剑，歪歪斜斜地使出了一招连环剑，动作绵软无力不说，剑招动作都是极不标准，就好似那持剑之手是新长出来的还未驯服一般。
众人：“……”
就，就这？
本以为会看上一场旷世决战，没想到出招就是一式平头百姓全会的连环剑，甚至剑法使得比毫无武功练剑单是为了强身健体的老人都不如。
玉瑛泷对此剑招甚是满意。
比适才试剑时使出来的还差上三分，果然换了惯用手练剑，便似从头再来一般。如此，她之后也不担心了。
陆英仍怕此人尚在藏拙，轻巧挡开这漏洞百出的一剑，仍是灌足了内劲至笔身，一招穿吼直刺向玉瑛泷。
玉瑛泷作势慌张后退，左手胡乱挥舞着毫不标准的普通剑法，内力也是半分都无。
此番场面，一言以蔽之，大抵就是“求生欲令豆芽持剑奋起反抗，实力令豆芽好似跳大神。”
好笑归好笑，众人终究是有些兴致缺缺。本以为能有幸观到什么旷世决战，不想只是一场可笑闹剧。
虽说是瞎挥乱舞，但这番抵挡，玉瑛泷也算是拼尽了全力。
杀招当前，压制丹田内力，扼制抵御本能，内力越强，所需要的意志便越强。如玉瑛泷这般的，确实需花费好一番气力。
如此，便更顾不上这左手剑法了，不过是胡乱划拉划拉。
陆英来势凶猛，饶是豆芽后退连连，判官笔也须臾便至。眼看着笔尖已几乎至豆芽咽喉，哪怕兴致缺缺，众人见此，也不由得皆倒抽口凉气。
然而，就在笔尖触及玉瑛泷皮肤之时，陆英骤然停下，内劲于一瞬间收束，风息浪止。
无人不畏生死，只是玉瑛泷深信陆英，是以胆敢遏制一切抵抗。
陆英并未放下手，仍是以判官笔抵住眼前人的喉咙，目光如炬：“如此都无半分抵抗，或为武功当真平平之人，但亦可能是信任在下之人。”
陆英直视向面前重重裹布下的双目，凌厉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我自己试了一下，代表我个人，我右手是会挽剑花的，我试了一下左手，不太行，非常不顺滑且僵硬……
——
这章其实之前差了一点没写完，现在补上了。最近比较忙，唉，之后可能也比较忙，所以更新可能会不定，不过既然我这本写得如此认真，黑名单了我也在努力更新，就是本着不放弃无所谓数据的原则，不管如何，我会将它好好写完，有时候为了更新憋出来的东西我也不满意，所以在这里也要和各位追更的小天使道个歉，但是也希望大家可以海涵，我会写出我个人最满意的东西来给大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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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摸鱼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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