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玉不知怎么回答。
只轻轻打量，便能察觉到叶澜卓比起之前，修为更加深厚了，像是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深不可测。
便转头看向仙界。
四周云气轻淡，缓缓而动，辉光在仙界内慢慢流动，除了结界不在，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因此显得她更加沉默。
叶澜卓察觉到她的心思，“怎么不说话？”
她微微勾起笑意，“叶仙子，其实仙界是你一手打下来的，天威也是被你除掉，我怎能分走你的功劳？接下来呢？怎么办？”
仙界无主。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叶澜卓只是摇头，“我还没有想好，有一些想法，若要实践出来，恐怕也需要花费些时日。不过结界已开，我想大家都可以来仙界了。”
白冷玉还是没有讲话。
其实，除了自己和几个修为够高的人，那次随着叶澜卓一起来过仙界，其他人似乎还没有能力飞升到仙界，况且……
她想当个问题，看着叶澜卓，“叶仙子，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铸造金身，恐怕还没有到飞升的时候，一时半会还不能长久地留在这里……”
“飞升？”叶澜卓想着清岚的话，淡淡笑，“是应该变一变这规则了。”
白冷玉疑惑。
“飞升乃是男人制定的规则，我们何必遵守他们的规则？天下已尽归女子，该是制定新规则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白冷玉倒吸冷气，不敢相信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白姑娘，你明知故问。”她摇头笑，“不过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回忆着刚刚九重天外的混沌，她沉思稍许，“需要时间，我需要仔细揣摩出天道的意思，彻底掌控它，凌驾于它之上！那时，新的天下才真正来到！”
“天，天道？！”白冷玉眼眸深处泛起几抹惊诧，“你……”
“实不相瞒，”她满面春光，信心满满，“我在杀天威时，受到了天道的感召，已经初步掌握了其力量之源，只是还未完全融会贯通，假以时日……我想应该不会太晚！”
面对她如此坦诚，白冷玉不知怎么回应，心里被震惊充斥着，有些说不出来话。
叶澜卓不愧为女子中的佼佼者，甚至……不仅仅是女子中的，她比那些男子，净璃、烁兆、苏辽等，都要聪颖，竟能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悟得天道，获得本源之力！
这恐怕也是为何看起来修为比之前更加深厚的缘故！
她压压心里的震惊，打量着四周，“那么……仙界……”
叶澜卓却犹自摇头，“仙界不好，太高太远，于我制定新规不合，白姑娘，你可否把那些一同来过仙界的姐妹叫上来。”
“为何？”
“我要试一试打破旧的规则，建立新秩序！”
“你刚刚不是说……需要时日？”
“没错，”她目光凛凛，“我们就留在这里！直到新秩序的萌发！”
“可我们的力量不足以……”
“有我在，”她非常肯定，“怎么会让你们落到人间？白姑娘，你瞧那九重天，如此高，如此寂静，实在不是个好去处，又被男人沾染了几千年，真是污秽！”
白冷玉抿了下唇，似乎隐隐猜测到她要做什么，那颗心不禁也跟着激动紧张起来，在身体里砰砰砰地乱颤。
“我明白，我马上叫她们来……”稍停顿了下，她神色复杂了几分，“叶仙子……”
“怎么了？这个时候怎么说话吞吞吐吐？”
“没什么……”她微笑道，“只是有些感慨，不曾想，几百年前天陨落在你身上，竟会是我们所有女子的救赎，好在，你一路都没有倒下。”
叶澜卓往前一步，轻柔拉起她手指，“我还应该叫你声姐姐，你暗中护我两次，若不是秋娘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以为是自己命大。”
提到从前，白冷玉嫣然一笑，“过去的事了。”
“没有姐姐，也没有我的今天，”她很认真，“所以我说，这个仙界是姐姐和我一起打下来的，新秩序萌生后，我也不会忘记你，女子，从来不一家独大而忘记恩人和亲情。”
白冷玉不禁眼眶发热。
当初不过是不想仙界欺人太甚，没想到还给自己和全天下女子带来诸多好处，翻身成为了主人。
手指也握住了她，以示回应，“我知道，你表面看起来冷血，可那都是对仇人，你对自己人，一向不吝啬，连玄妙功法都能拿出来分享，我就知道，天下有救了！”
叶澜卓笑着，“还说这样的客套话，走，我们一起回去吧，把大家都接上来，一同研究新秩序的建立，光请我一个，是万万成不了的，一切都是众姐妹齐心合力的结果。”
“嗯！”白冷玉用力点头。
两人手携着手，顿时化成了两道光，落回到人间。
季非眠看着叶澜卓，又看看白冷玉。
刚刚听完两人的长篇大论，还有些缓不过神。
什么仙界死寂，新序当立，听得云里雾里。
“妫国不是刚建国没多久？”疑惑道。
“陛下，我说的是建立新的仙界。”叶澜卓解释。
“可……”季非眠还是不明白，“国师你是天下第一，这件事你去做便好了，不必和我请示？”
叶澜卓微微摇头，很认真地，“我想建立的，是一个新的神国。”
白冷玉也惊讶地看向她。
叶澜卓继续说，“神国只有女子为天，男子则为依附，除去必要的生产活动之外，尽收彼宫内，免得再起反抗。”
“而神国内的女子，个个修炼术法，拥有非凡本领，过想过的生活，做想做的事。”
“自由自在，逍遥快乐。”
“做真正的神仙。”
“那……”白冷玉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季非眠马上懂得她的意思，“神女，一切但听你的安排，需要什么，我全力支持。”
“需要陛下你。”
“我？”她更懵了。
“嗯，你是妫国皇帝，新秩序的建立怎能缺少你？”叶澜卓解释，“帝依旧是帝，不过要成为两界之帝！”
如此豪迈大论把季非眠都惊到了，愣愣看着她，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毕竟……国师是天下第一，自己所为人皇，可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新仙界……要说也得是国师为尊，而自己依旧为人皇，互不干涉……
“陛下，帝又并非一人，您依旧为妫国之主，但仙界不能紧靠一人为尊，您除了是妫国之主，亦是仙界之尊，两尊合一，执掌天下！”
“那，你呢？”季非眠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
“我？”她浅笑，“仙界多尊并立，主掌修炼之术，与妫国日常不发生关联。”
季非眠似乎懂了。
白冷玉也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齐齐看着她，言外之意很明显。
这个仙界之尊，除了叶澜卓，谁还能胜任？
她没有说话，几道灵力却飘了出来，在殿内缓缓弥漫。
在季非眠和白冷玉身边徘徊。
她的眼中，两人被天道之力所操控，若要建立新秩序，还应脱离在外才是。
对着两人轻轻挥动了手掌，本源之力跃然出现。
两人同时惊呼了声。
叶澜卓知道，她们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画面。
“脱离之外，构造新序。”
“天地之力，生死轮回。”
“这就是天道，我已经脱离在外，你们也需要跳出它的框架，才能看清一切本源，追寻新的秩序规则。”
“我来与你们护法。”
两人面色惊异，仔细端详着身周，半晌才回过神，忍不住呢喃，“奇哉妙哉！天地本源，如此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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