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面面相觑。
她们不明白男人们都去哪里了。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霎时乱成了一团，四下奔走着询问：
“你家男人呢？”
“不见了哇？怎么回事？”
“诶，村里的也都没有了？男人们去哪了？”
“该不会是……”有人用手指了指天上。
“不能吧？”女人们咋舌，“神女下凡怎么和男人们有关？”
“不知道不知道，哎，反正没了我家那赌鬼，我倒是开心，别再回来了。”
很快，女人们中流传起一阵低沉轻笑，笑声愉悦放松，带着隐约的高兴。
叶澜卓感知到她们的心情，脸上笑容洋溢，“陛下，没了男人压迫，算是有了新天地，我们回去吧。”
季非眠点头，很是开心，“女子之国，尊贵无上，总算是我们女子当家做主了！”
两人回到妫国。
而妫国还有着不少男人。
军队大半都是男人。
她思量片刻，对季非眠说，“陛下，我国男子比南国强上许多，况且是有功之人，暂且留下吧，只是不能再给他们登上权力的机会！”
季非眠在殿中悠悠踱步，似是在思考，“我明白，该想个办法，不着声色地夺走他们兵权，回家养老。”
叶澜卓点点头，“国中其他男子仍旧有些地位，律法方面，应着手限制男人行动，像以前我们一样，被关起来才是！免得接触得多了，产生些反抗的想法！”
“有道理。”
“还有，关于女子修习术法一事……”
季非眠笑，“此事全权交由国师去做，国师修为天下无二，是最合适的人选。”
“遵命。”
两人相视一笑，神情很是愉悦。
“大事基本已定，剩下的事，可以慢慢办了。”季非眠说。
“嗯，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这步，很不容易。”叶澜卓心里也起了感慨。
“对了，墨离山的白姑娘她们，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安排她们？”
“我是这样想的陛下，”她思忖稍许，说道，“墨离山曾是天下术法集大成者，许多修炼之人知道它的名号，我们还是用墨离山的名头，让女子再此修习。”
“这……她们如何安置呢？”
“依旧为墨离山之主，七神女中有五位在墨离山镇守，教习术法，墨离山也就回到了妫国之下。她们主持修习之术，去往人间传播修习之妙，引领女子入修炼之门。”
“这样，也好。”季非眠若有所思，“从前墨离山的人……？”
“一切全看陛下的意思。”
季非眠抿下唇没在继续说。
是杀是留，自己也很犹豫。
据说墨离山依旧留下有数名男仙，若是留下，将来会有夺权之恐，全部杀掉又未免让人觉得皇帝暴虐。
“我亲自去看看。”她说。
“摆驾墨离山？”
“嗯，那些人若诚信归附，也就罢了。”
叶澜卓自然懂得她的意思，“陛下放心，有白姑娘在墨离山镇守，他们若有心思，不会有活命机会的。”
季非眠嗯了下。
“不过陛下愿亲临墨离山，也是墨离山的荣耀，我去安排。”
季非眠笑了笑。
叶澜卓又说，“平定了海内外，陛下巡视领土，宣扬皇威，也是好事一件，众多民间女子应该会很敬佩您。”
“何讲？”
“陛下以女子之身成为一国之主，自然会激励她们，如今更是没了男人的压迫，我想，妫国会越来越好，一切都是全新景象。”
季非眠也被她说得有些激动，“国师也是她们的榜样，巡视一行，你定要与我同行！”
“尊陛下命。”她笑眯眯地，两人之间似乎没有所谓的君臣礼仪，更像是姐妹之间，亲密无间，友情牢不可破。
季非眠深有感触，一切都建立在国师的功劳之上，自己有幸坐得皇帝之位，也是国师领着自己一路打下来的。
若没有当年夜谈一事，恐怕自己也不会下定决心发动政变。
也就不会有如今。
“国师劳苦功高，待南国事定下后，出巡之前，我要好好封赏！”
“哈哈，”她笑了两声，“陛下不必如此，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
“不，不不，”季非眠也笑道，“我要让全天下知道，妫国除了我，你就是第二尊贵之人，这加封，是一定要的！还要昭告全国！让大家知道国师之尊！”
叶澜卓心里涌出股股热流，不禁眼中泛起了泪，“陛下！”
“国师！”
两人四目相对，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涌动着的情愫充斥在两人之间。
感激、相依，一路走来的艰辛，几番死里逃生的凶险。
都在此刻一一显露。
叶澜卓更是心生感慨。
不曾想，自己从前一个五品官之女，竟然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回视过往，一幕幕闪现。
从听雪堂的孤寂封闭、到相府新婚的甜蜜又挣扎，再到家破人亡、孤身一人闯荡江湖。
江湖黑茫茫，各方势力你争我斗。
自己小白一个，被利用、被钳制，终是破开重重迷雾，寻找到了真相。
境界也一路飞升突破，达到无我之境。
成为天下第一。
她轻轻叹息了几声，知道这其中，哪怕有一步失误，自己就葬身他手。
而手下败将们，都被自己送入了轮回。
唯有一个淡淡影子，在心底飘来飘去。
她知道，几百年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
收回思绪，发现季非眠正在望着大殿之外。
外面秩序井然，天色清朗，一派祥和之气。
“陛下，出发前，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她请求道。
季非眠自然同意，“国师去办吧，出行还需要准备，你有充足时间。”
“一点点时间，就够了。”回味着心中那个影子，她说。
彼宫内。
柳芜芋呆呆望着天空。
刚才上空的一幕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其他六神女自己看不清容貌，唯有最中心的那位——
模样明艳娇媚，清冷傲气，像极了寒夜中盛开的梅花。
是他曾经的长嫂……
如今仿佛开天辟地的神，高高在天穹上，接受着万人跪拜。
而自己……
他扯了扯脚边堆叠的裙边，僵硬地迈了两步，还是被厚重宽大的衣裙绊倒，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一旁的教习姑娘皱起眉头，呵斥道，“怎如此愚笨！旁人一个月便学得入神入化，三个月了，你怎就一点也学不会！”
听着呵斥，他心头一阵阵发寒，涌起难以抑制的绝望，瘫坐在地上，目色呆滞，一言不发。
“愣着做什么！”教习姑娘瞪眼，“还不快起来！因着你，我被其他姑娘嘲笑好多次了！”
柳芜芋缓慢闭上眼睛，无声抗议。
“哼！你个笨家伙！真是让我头疼，快起来，不然给你好看！”啪地一声，教习姑娘甩了下短鞭。
“好了好了，别和他置气。”叶澜卓的声音突然响起。
教习姑娘赶忙行礼，“仙子您回来了，这柳公子他实在是……”话语里分外委屈。
“不怪你，他，”叶澜卓话语微顿，上下打量，神色揶揄，“就是这样愚笨，还让你多辛苦费心。”
“仙子这是什么话，我应该教习好他……”
柳芜芋察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弄得心里发虚。
实话，现在越来越惧怕这位长嫂！
她似乎总能找到自己弱点，让自己破防！
他恨！可是又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的恨意让他咬紧牙关，也不肯睁眼看上她一眼。
视线来来回回。
叶澜卓也不出声，摆摆手示意教习姑娘下去，独自审视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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