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荍愣愣的站在船头,漫天的黄沙遮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辨不清方向,只能听到耳边的飒飒马蹄声。
“驾——”
“踏——”
她下意识的拿袖子遮住脸,以防被尘灰呛到。但此刻老叟似乎也受到惊吓,木舟一晃,白荍脚下一颤,整个身子往□□倒,一时无法维持自身平衡。
眼看就要摔下木舟,一只手从身后揽过,带着强劲的力道,轻柔的将她扶稳。白荍抬眸,眼中只有一张逆光而来的脸。铺天盖地的黄沙将身后的事物全部遮掩,她看到一双带着淡淡笑意的紫灰色眼眸,阳光透过层层黄沙洒在他的身上,稀稀疏疏,一片光明,一片黑暗,与眼周的纹路一起,分外魅惑。
“姑娘!”老叟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石破天惊之力。但白荍却没有听到,她只注意到自己面前的这张脸。
两张脸靠的是如此近,温热的呼吸铺洒在脸颊之上,轻轻柔柔的绕过鼻尖,让脸颊不自觉的漫上红晕。白荍眼中还带着跌倒引出的泪珠,视线之内如若被渡上一层氤氲水汽。她直勾勾的看着他,让墨鸦想到一次任务时遇到的白鹿。
四目相对,小鹿乱撞。
白荍脚下渐稳,安安全全的站在船头。腰间的那只手也骤然撤去。她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衣袍,紧紧的绞在指间。马蹄扬起的沙尘被那人隔绝在外。他背后风沙渐小,阳光得以穿透而入,洒在他的身后,如为其渡上万丈霞光。肩上黑羽与黑发一同飘动,映上他唇角笑意,更添一分令人无法忽视的恣意风流。
“砰——”
“砰——”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一个片刻间。沙子迷了白荍的眼睛,她抬手去擦,一根黑羽落在她的手背上,随着她的动作飘落水中,沉了下去。
“姑娘?”老叟的声音从黄沙后传来:“你可还安好?”
白荍大声答道:“很好!”
黑色的身影穿梭在屋脊之上,追赶着远去的马匹,逐渐消失不见。白荍遥遥望着,心中的悸动褪去,涌上满满的疑惑。
此时,紫兰轩,紫女刚刚收到消息,匆忙往韩非所在的包厢走去。好在,人还没有离开。
与此同时,张良脚步匆匆的踏入紫兰轩,面色焦急的推门而入:“韩兄!”
包厢内,韩非与卫庄正在对坐而饮,案桌上的酒杯中尚且沉满了液体,丝毫未动,两个人却已来回说过不少话,桌上的黑子白棋正走到最关键的时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令正沉浸在推演中的二人纷纷抬眸,侧目而视。
紫女料想张良与她所说应该是一件事,静静的往旁边轻挪一步,却不想张良开口道:“安城大乱,驻守将领领军叛乱。王上现已召百官入宫商议此事。”
安城是韩国一座边城,虽不是十足的兵城要塞,但其商业发达,是韩国主要的财政来源,此地发生叛乱,将间接严重影响到韩国经济,削弱综合国力,让原就羸弱的韩国更加成为其余六国的案上牛羊。
“什么!”韩非直接从案上站起,惊道。
棋局就此被打乱,紫女同样露出惊讶神情,她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方才一批健马入城,似是有要事要报。”
“属下的人报上时,提到将军府的墨鸦和白凤正在追赶,似乎想从中取到什么东西。”
韩非与卫庄对视一眼,下一瞬,卫庄拿起剑架上的剑,破窗而出。
正好此时,韩非府中的人来报:“九公子,王上召见。”
四公子府中,韩宇前脚刚入府,还未入正厅。后脚就接到了宫中传来的信息。他心下一惊,脚步一转,又是走出了府门。
二人在宫门处相遇,双双对视一眼后,齐齐入宫。此时朝廷上,文武两派对峙而立,一面主战,一面主和。张相国和姬无夜就韩国面前的情境和叛乱将领的意图出发,嘴中针锋相对,各持一词。卫庄在片刻后赶到,与韩非错对一眼,稍稍点头。
姬无夜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忽然想到来之前手下黄莺的来报,心中一惊,当下也放弃与张相国的争执,直接将矛头指向韩非:“九公子,不知你怎么看?”
韩王的视线也随之落了下来:“老九?”
韩宇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表情沉静的韩非。文武百官的视线交集在这一人身上时,喧闹的吵声也骤然停止。
韩宫中,刚练完剑的红莲打出一个喷嚏,心叹今日气温降了很多,不免揉了揉鼻尖,将手中链剑收起,叮嘱宫女去准备一煲热羹。
一只乌鸦从空中飞过,在她头上盘旋,半晌,趁她不注意,俯冲而下,落在她的鬓发间,大力的扑闪着黑翅。
“什么东西。”红莲被重力推的往前一栽,连忙抽剑出来稳住身形。一根黑羽顺着她的视线缓缓飘下,她皱着一张小脸,伸手往头上抓去。
乌鸦嘎叫一声,飞腾而起,避开她爪样的手掌,又呼的斜向袭来,叼走她鬓发后的新发簪。
规整俏皮的盘发被这一落一抓彻底毁坏,细碎的长发飘打在红莲的脸上,她伸手护住鬓发,抬头龇牙。
戴着脚环的乌鸦在她上方盘旋,见她抬头望过来,爪子一松,发簪顺势掉在地上。乌鸦也停在面前一棵矮小树枝上,姿态优雅抬起嫩黄的脚丫,用尖嘴清理。
红莲:“……”大可不必。她气急败坏的重哼一声,转身离开。
晚上,紫兰山庄的议事厅内,气氛颇为沉重。一个圆润的竹筒规规矩矩的立在案桌上,其旁边,是一卷写满了小字的白绢。
这与安城的叛乱无关,却又处处有关。姬无夜的儿子姬一虎上一次立大功的地方,就是在安城。这张白绢上,字字写的,都是其在安城内做过的不妥之事。与最终的结果无关,却在其过程中始终活跃着身影。
“难怪姬无夜想要拦下这张白绢。”张良一目十行的读完了整篇文章,面目间是少有的愤愤。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现在看来,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姬无夜身上。”韩非嘲弄一笑,说道:“行军打战一年半,三个月上战场,十六个月在滋事惹非。杀掠百姓,强抢资产。岂为人哉。”
卫庄扯了扯嘴角:“看来这场战事持续一年半,确实是姬一虎的功劳。”
“我明日会随大军往前安城。”韩非将白绢和起,重新放入竹筒之中:“我这父王爱权,更怕失权。现在韩国内忧外患,这张告罪状即便呈至王前,也不过换来不痛不痒的惩戒。姬无夜或许能因此受累。”
“但他依旧会是韩国的大将军。”张良接口道。
“但这张白绢,也不是毫无用处。”紫女缓缓走来,拾起竹筒,在手上转了一圈,目色沉静:“姬无夜的军政垄断,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将军府,从卫庄手上抢过一个空竹筒的二人单膝跪在地上,等待盛怒中的姬无夜降下惩罚。喜鹊与二人跪在一起,她身上已经被鞭了几鞭,现下咬着牙,同样低头在等待。三人的最左边,还有一位红衣男子,即便低着头,也能从其下压的眼周纹路中瞧见其魅惑之情。
向来得意的姬一虎此刻也不免露出几分害怕,他站在姬无夜的身后,脑袋低垂,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乱瞟。血衣侯站在窗前,一手拾着酒杯,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我明日随大军离开新郑。”他将酒杯搁置在窗台上,冰冷的气息攀上窗台,凝成一团能看清形状的雾气。与他相处很久的姬无夜从此瞧见他怒气之深,不免敛去几分自己身上的愤怒,低低的嗯了一声。
血衣侯侧首望着窗台上的雕花,忽的睨他一眼:“你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只余见一朵冰花盛开在窗台处,一刻钟后,伴随着一声脆响,碎裂落地。
姬无夜的怒火也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重重的摔下手中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在空中四溅,落在地上,染脏了几人的衣物。而酒杯也被摔在喜鹊手腕处,将其击的一弯后反弹,再度砸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凹槽。
“废物!”
一声怒吼自雀阁之中传开,将军府内一片肃静,就连扫地的仆从,也不免瑟瑟,颤抖着跪了下来。
“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红鸮的头已经要垂在地上,他生的美,嗓音向来阴柔,此刻告罪,却听不出其中的任何风味。
低估对手实力,错派任务是一件错事。折损属下后未上报便再次转移任务是第二错事。他此刻虽是认下这些,却不免责怪身边的这两人办事不利。若是拿回来的不是空竹筒,而是未被调换的信物,两件错事也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里会有现在这事。
看来即使待在墨鸦身边,白凤也依旧和从前一般,没有丝毫的进展。红鸮在心中嗤之以鼻。
墨鸦察觉到他的心思,虽未侧首,心中却不免一声冷笑。他不动声色的阻绝红鸮眼神余角处瞥过来的注意力,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责罚。”
没有空山鸟语的资源,不知道淘宝还有没有正版的卖。
感觉心里也有些抗拒去查,去收正版或者看文档版。毕竟墨鸦在空山鸟语中有个百度百科上查了互有好感的对象qaq
纠结,,,,,,
罢了。我还是不去找空山鸟语小说版了。就这样吧,在秦时和天九和空山鸟语动漫版的框架中写这个故事!
PS 红鸮是我在百度百科上看了衍生出来的,可能与空山鸟语小说版中的设定不符合。勿计较。谢谢各位的观看~
关于血衣侯的形象,我在天九里面感触不深,相反,受同人的形象大一些。在此文中,他虽然是夜幕四凶将,但同样是韩国世袭的侯爷,对韩国有着拳拳爱国之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