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身侧,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窜了出来,蝴蝶刀刃泛着森冷的银光,高高跃起,自巨鸟的头颅劈来,犹如开天辟地之势。
背光的紫发少年微微侧头,露出线条流畅的侧脸,嘴角轻扬。
“抱歉,杰。”
“咒灵的命我收下了。”还有钱。
随着蝴蝶刀的劈斩,咒灵的身体瞬间撕裂成两半,蓬勃的灰黑色咒力自体内四溢开来,如同绽放的礼炮、满天泼洒的鲜血。
夏油杰心底紧绷的弦松开了。
单膝撑地,缓缓喘着粗气。
低垂的头颅,狭长的眼睛瞪大,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宫与幸居然还活着!
夏油杰一瞬间松了口气,释然的同时心脏传来阵阵闷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他的心头,缓缓收紧。
他居然被宫与幸救了。
那个被他视为“被保护者”的人,反而救了自己。
夏油杰心底五味杂陈,盯着宫与幸拉长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没事吧,杰。”
宫与幸打量一圈,咒灵被他劈成两半后就消失不见了,他这才确认他还没拥有看见咒灵的能力,或许只有危急关头咒灵才能显现?
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就只能等下次出任务了。
思考了一秒后,宫与幸甩了甩蝴蝶刀,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收进兜里。
他转身,拍了拍半跪在地上的夏油杰的肩头,朝他伸出手。
宫与幸:“我们回去吧,咒灵已经被绂除了。”
回去以后,先找辅助监督领取他的任务费,再沐浴阳光睡一个午觉,今天就完美的度过了。
想到这里,宫与幸嘴角上扬,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夏油杰抬起头,僵硬的像个木偶,双眼定定的看着宫与幸,半响吐出一句:“好。”
他慢慢的站起身,宫与幸扶着他的手,却没感觉到任何重量。
两人朝山下进发。
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半山腰,现在却在深山中,宫与幸判断自己应该被带着飞了两三公里那么远,下山之路比原本多出来三四倍。
....真是亏本生意。
宫与幸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靠出任务赚钱,他得再次从五条悟那里入手,得不到黑卡好歹也得有一日三餐支撑吧。
思考挣钱之道的宫与幸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双脚却像安装了避障系统,跳过横倒在身前的大树,越过清浅的溪水,这一幕让身后脱力的夏油杰如鲠在喉,实在无法说出示弱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十多分钟,因为一路的追捕,树林被冲撞的不像模样,到处都是残枝败叶,下山的路越发艰难。
夏油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脚软的像是踩棉花,随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摔在了地上。
只是这地怎么那么柔软?
迷迷糊糊的夏油杰仰起头,眼前浮现出宫与幸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
“...抱歉。”夏油杰低声说道。
他不仅没能保护好宫与幸,现在还要靠他扶持,算什么最强的咒术师。
夏油杰一直以来都相信自己和五条悟是咒术界最强的存在,他们的术式天赋是几百年来未曾见过的,过不了两年,他们将成为特级咒术师,联手守护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可现在,他却被和普通人一样的宫与幸救下,甚至被他照顾,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夏油杰垂下头,眼底一片阴霾,温声道:“抱歉啊,幸,害你遭遇这么多事情,”
“嗯?什么事。”宫与幸没在意,将夏油杰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搀着他下山。
“那个咒灵我没有感受到它的气息,”夏油杰眼前,紫色毛发一晃一晃,“我应该更小心的。”
宫与幸将夏油杰往身上再抬了抬,确定少年的脚不再拖地后,抬起头继续走。
耳边传来夏油杰断断续续的话语声,宫与幸没听清,大概就是些对这次任务失误的分析。
反正下山还要一段时间,宫与幸不反感和夏油杰说话,甚至因为自己夺走了他的两万块任务费,听得十分认真。
但是再想认真,听了几分钟后,宫与幸还是开始走神了。
“旅馆的每一间房门都是关闭的,我不应该只关注咒力残秽,忽视了检查房间的重要性。”
“还有......”
“杰,”宫与幸打断了夏油杰无意识的呢喃,“不是你的错。”
“我被咒灵抓走,不是你的错,没人能想到这个咒灵可以隐藏气息。”
“咒力消耗空了,不是你的错,你到最后一刻都在反击,即使没有我你也可以绂除咒灵。”
“还有,”宫与幸顿了顿,“这个世界有咒灵,不是你的错。”
是该死的创世神的错。
和平世界的人幻想一个沉重的、残酷的、绝望的世界,听起来并不稀奇。
绝境中会爆发出太多的情绪,灵魂最精彩的一瞬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谁能不为此动容。
不过当故事落到世界中的每一个个体上,留下的便是压抑的日常和余生的阵痛。
创世神也好,主神也好,抱着高人一等的姿态,或毁灭或拯救,都是自顾自的满足私欲罢了,凭什么要去一个人去奉献他的全部,满足世人期待。
作为故事中的一环,能做到的只有对自己好一点而已。
宫与幸笑了笑,眼底一如既往,毫无波澜。
夏油杰沉默了。
或许是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让他无力再做任务反思,宫与幸便半扶半背的将夏油杰带到山脚下。
穿过最后一段树丛,炙热烈阳灼烧在夏油杰的后背上,又热又痛,他不自觉的想起身,正好也有了些力气,便仰头说:“把我放下吧,幸。”
宫与幸扭过头:“你确定吗?我不介意的。”
驮不驮着夏油杰,对宫与幸的身体来说消耗的都一样,就像飞驰的地铁,多一个乘客还是少一个乘客,不影响它的耗油量。
宫与幸反而担心夏油杰逞强不想他帮忙,经过这一次任务,宫与幸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柔平淡的少年其实默默承担着不属于他的、沉重的责任。
漂亮且相似的紫色瞳孔互相对视,眼底倒映出彼此的脸庞,黑发少年和紫发少年互相搂抱,气息交缠,举止亲密无间。
这便是五条悟眼里的画面。
“啪——”
五条悟手指微颤,袋子掉在地上,滚落一地的白色团子。
此刻的他已经无暇顾及排队买来的大福,指尖颤颤巍巍抬起,正对两人转来的写满疑惑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他大喊。
没等宫与幸反应过来,五条悟以光速冲向他,将夏油杰从他身上扒下来。
宫与幸险些摔倒,脚步踉跄一下,朝五条悟看过去,一脸无辜。
而这边,五条悟则是忙着检查夏油杰的身体。
“悟,不要闹了。”夏油杰抓住五条悟在他身上乱动的手,语气无奈。
一看到五条悟那奇怪的表情,夏油杰一下子就猜到了五条悟的想法。
他解释道:“我的咒力耗尽,幸才背着我下山的。”
五条悟:“所以你们没有奸情?”
“当然没有。”
夏油杰咬牙切齿。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们两个有奸情?明明他们俩都是男的。
夏油杰选择饶过这个话题,“窗的情报失误了,山上的不是三级咒灵而是二级咒灵。”他顿了顿,“幸被咒灵攻击了。”
五条悟的目光这才转向了一旁的宫与幸。
紫发少年脸色苍白,睫毛浓密修长,覆着深沉纯粹的紫色眼眸,樱色薄唇抿着微弯的弧度,表情疏淡,透着一股易碎的脆弱气息。
“唉?你受伤了。”
五条悟凑上前,上下打量宫与幸的身体,这才发现咒灵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宫与幸腰腹部的校服烂了几个洞,腹部肌肉在校服中若隐若现,阳光下发出润白的光泽。
但是伤口在哪呢?
流畅的腹部线条没有任何血痕,五条悟向宫与幸校服上的洞伸出食指,在他的皮肤上蠕动,抠挖。
“?”
夏油杰一脸懵。
反倒是宫与幸适应良好,甚至主动挺腰方便五条悟的动作,期待五条悟能因为他的遭遇给予一点令他快乐的金钱。
“这边没有伤口,唔,那边也没有。”
摸过大福的指尖冰凉,在宫与幸的小腹来回游走,宫与幸默默的向后缩腰。
摸索半天,五条悟很确定宫与幸的身体毫发无损。
他把手指从洞口抽出来,指尖暖洋洋的还残留着宫与幸腹肌的触感,五条悟鬼使神差的低头闻了纹,脸瞬间皱成一团。
“呕,什么味道。”五条悟恶心的反胃,赶紧跳开。
宫与幸抬起右手的袖子嗅了嗅,大概是自己在那巨鸟嘴里的时候身上沾了它的唾液,闻起来像是臭鱼的腥气。
苦肉计失败了。
宫与幸一脸郁闷。
“话说,幸的身体硬度一直这么强吗?”夏油杰问道。
不管是被巨喙夹腰还是后脑勺冲撞树干,都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更何况宫与幸不仅仅完全承受,身体还毫发无损。
一瞬间,两道目光全部投射在宫与幸的身上。
“啊,”宫与幸眯眼,“或许吧。”
反正十年的狩猎生活,哪怕食用植物后肠子脱落,被异兽撕断筋骨,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活。
十六岁的他的身体强度还达不到最佳,即使没去查看,宫与幸也能通过身体的闷痛感知到自己的下肋骨骨裂的状况,但换做他二十岁的身体,他会真正的毫发无损,连疼痛都是轻微的。
五条悟:“那你还真好用。”
宫与幸歪头:“好用?”
“嗯,”五条悟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有咒灵出现的话,把你扔出去就行了。”
被宫与幸吸引的咒灵蜂拥而至,然后他就可以精准打击。
听到五条悟的解释,夏油杰嘴角一抽。
这算什么?把宫与幸当做钓鱼打窝的饵料吗?
不愧是你,五条悟。
又是没有功德的一天。
[爆哭]留言去哪里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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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没有公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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