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小山掉头道:“他们该在风云簿留名,该在风云簿留名!”
殷流凤怕把话又扯远,抢道:“右大哥,咱们该追你家小主人去了,要是拖着,他该跑远了,到时又要费气力去寻。”
莫宵竟道:“这话说的倒是,咱们已在这耽误了许多时候。”
楚云岫暗暗道:“要不是你们揪着我和师姐不放,早早去追,只怕早就找着人了。”
殷流凤道:“咱们快去寻他吧。”
右小山沉吟片刻,笑道:“小凤,你不是想去寻我家小主人,是想给你大哥二哥寻个由头,好让他们赶紧脱身,不被柳姑娘杀吧。”
殷流凤用意被他看破,道:“才不是呢!”郎王寿看殷流凤面颊通红,拍了拍她背。
右小山道:“哎呀,小凤,你个小姑娘知道什么,你大哥二哥那样的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是什么便是什么,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要是怕死,就毁了商定的诺约,那他们也配不上这个‘杰’字了,连我都要瞧不起他们。”说着,拍了拍穆仁肩头,又瞧着殷流凤道:“你可不要让他们背负骂名。”
殷流凤啐道:“当然了,柳姑娘取的又不是你性命,你说的轻巧。”
穆仁拉了拉殷流凤手臂,道:“小凤,不许对右兄弟无礼。”殷流凤颇觉委屈,右小山道:“小凤啊,要是先前是我和柳姑娘约定好的,要是比试的是我和柳姑娘,那我也会和你们穆大哥、郎二哥一样。”
殷流凤此刻只觉右小山可厌,也不搭理他。
穆仁上前来,道:“柳姑娘,你来取走穆某性命便是。”
闵老生见事情闹成这副田地,转喜为忧,同柳惜见道:“不行不行,小姑娘你不许杀咱们穆掌事和郎公子,你杀了我闵老生便是。”
陈武也道:“是啊,姑娘,这最先说的便是我和闵老生来抵命,你把咱们两个的贱命取去了便是。”
郎王寿道:“这不成,事到后来已与你们无干,比试的人是咱们四人,输的也是咱们四人,闵大哥和陈大叔两位,怎能代我们受过呢。”
陈武还欲再言,郎王寿一手扶上他肩头,拍了几拍。穆仁朗声道:“这事本是咱们和柳姑娘事前约定好的,没什么不公,你们日后不许寻柳姑娘报仇。回去告诉扶疏岭上的众兄弟,也不许他们向柳姑娘寻仇。”
殷流凤哭道:“我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准她杀你们就是不准!”说着,便要拔剑出鞘。郎王寿立在她身旁,见她要动手,急忙伸指去点了她穴道。殷流凤被定在地,眼中不住流泪。
素清道:“柳姑娘,咱们穆掌事和郎公子都是极好的人,你要是杀了他们,那就是杀了好人了,这罪过不小的。”
穆仁道:“素清姑娘,好人也该履约,你说是不是?”
素清无奈,殷流镜急道:“穆大哥,你……”话未说完,已被穆仁打断,穆仁道:“四弟,不必再说了。”言罢,挺胸走出人丛,道:“柳姑娘,穆某一向以为信义过于性命,你动手吧!”面上竟是毫无惧色。
郎王寿一同走了出来,道:“姑娘请动手。”说罢,眼中闪过一丝凄哀。
楚云岫见他们兄弟情深,大是不忍,转到柳惜见身旁,道:“师姐,不要。”
柳惜见却正色道:“我若不践约,岂不是害得穆大侠、郎大侠成了背信无耻之徒。”
楚云岫看柳惜见罕然厉色,又道:“师姐,他们都是重义之人,你……你不可妄伤他们性命啊,那是违了门规的。”
莫宵竟急道:“柳姑娘,你不要杀咱们穆掌事和郎公子,我莫宵竟可为你办一件事,不……姓莫的日后愿供你驱遣。”
柳惜见不为所动,闵老生跳出来道:“好姑娘,我闵老生给你下跪磕头了,算我求你,你不要杀穆掌事和郎公子。”说着便要下拜,郎王寿知闵老生是个极重颜面之人,这会儿看他为了自己和穆仁要给一个小姑娘磕头,心中也颇难受,趁他未弯膝下地之时,正想劝说,忽地眼前剑光一闪,却是柳惜见拔了剑出来,一手伸剑鞘去抬阻闵老生身子,止住他下拜之势,一手急挥长剑,各人只见两道银白剑光闪凌过穆、郎二人头顶。
素清“啊”的一声尖叫,闵老生大叫“不要”,莫宵竟别过了头去不忍再看,陈武也闭目不瞧,铁宛苏怒喊道:“柳惜见!”
殷流镜看柳惜见动了兵刃,心中只想保住两个哥哥,当即也拔剑便向柳惜见后心刺去。楚云岫同柳惜见一样的朝向,但听得剑出鞘的声音,忙挡在柳惜见身前。殷流镜不想伤他,运了内劲在剑鞘上,把楚云岫往身旁拨去,他内力高于楚云岫,这一推拨,楚云岫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往旁边去了。他看殷流镜长剑一寸寸逼向柳惜见,心中大急,扯了嗓子喊道:“师姐小心。”
柳惜见早听见了动静,把身子往侧面一闪,避开殷流镜剑刺,殷流镜未看前面,只以为两个哥哥已遭柳惜见毒手,气怒头上,转了剑又往柳惜见那里击去,剑至中途,蓦地里伸出一只手来,夹住殷流镜长剑。
殷流镜不顾,推力递剑上前,自己长剑却纹丝不动,他往夹住自己剑那人的面上一看,见是右小山,没好气骂道:“不安好心,滚开!”
右小山伸出另一只手去敲了敲殷流镜脑袋,道:“你小子,睁眼看看你大哥二哥成不成,只知道动刀动剑!”
殷流镜听了他话,转头往穆、郎二人那里看去,只见郎王寿一脸茫然,穆仁却抬头挺胸闭目不动,均无什么损碍。他一时不明白出了何事,回过头来瞧右小山。
右小山这时放开了他剑,道:“你再瞧瞧他们脚下。”
殷流镜又转头去看郎、穆二人脚下,只见他们脚下各散着一缕断发。
柳惜见还剑入鞘,道:“以这头发代他们性命,我已杀了穆大侠与郎大侠,此后,便是你们新生之日。”穆仁睁开眼睛来,也是怔愣在地,他本以为必死无疑,但忽然得生,一时忘了欢喜,只剩惘然。
众人大喜,先前他们见柳惜见挥剑往郎、穆二人头上削去,后来殷流镜向柳惜见动手,几人去看郎、穆二人,都还好好站着,他们只当柳惜见被殷流镜阻挠,还不及杀郎、穆二人。郎王寿、穆仁是他们自己人,他们心中虽佩服柳惜见武艺高强,但终究是心向自己人,便也不劝殷流镜,除了陈武为柳惜见担心,余人都盼着殷流镜制住柳惜见,逼她毁约,不许杀郎、穆二人。
这时听柳惜见说“以头发代他们性命”,那意思便是不杀穆仁与郎王寿了,各人惊喜欢呼。殷流镜丢了手中长剑,跑到柳惜见身前,道:“再下鲁莽冲撞了姑娘。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向柳惜见作了一揖,起身来又道:“姑娘你别生气,我自己打我自己两个耳光便是。”说罢,便两手换动,重重在脸上打起来。
柳惜见道:“殷少侠快别,你对自己的兄长情深义重,叫人感佩。”她早恼殷流镜无礼,虽知他有情有义,可究竟是要伤自己,心里有气,口中虽说什么要殷流镜勿要自伤的话,却还是等他打了自己四五个耳光,才伸手去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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