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然听了柳惜见所忧之事,说道:“卫师姐去了后,庄主便派洪师叔他们也去了,还专门嘱咐洪师叔遣个人去追她,他们前后脚出门的,能汇合到一路的,有洪师叔在,也不怕卫师姐遇着什么险事了。”
柳惜见闻说洪沧紧随卫仪卿之后,倒是松了几分心。
李允然噗嗤一声笑,柳惜见道:“你又有什么好玩的事啦?”
李允然道:“是跟你相干的好玩事。”
柳惜见奇道:“跟我相干?什么事?”
李允然道:“一路上,我听常衡师兄说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初时还不觉着,方才我一说卫师姐,你老远便替她发愁,这才觉常衡师兄说的不错。”
柳惜见也笑了,心底却是一片苦涩,暗道:“若是爹爹娘亲还在,只怕我是不用这样的。”她看李允然天真率性,心底又是喜欢又是欣慰,想道:“若是能护得身旁之人喜乐,我也乐呀,操心那又怎样呢。”
李允然见前面有人叫卖冰糖葫芦,几步上前,不多时便擎了两串糖葫芦回来,递了一串给柳惜见,柳惜见接过,两人款款往长街另一头行去,把那街走通,她二人方回客店。
次日,柳惜见一清早起身,试着提运内力,一切如常,且觉精神充沛,与昨日全然不同,知自己内力已复,心境大好。下楼去,见客店中没什么人,李允然、单冬雪诸人也未起身,她回房提了剑,展开轻身功夫奔到镇外一无人的山岗上,便练起剑来,过了一个时辰,她才回客店去。
给连红楼三人煎了药叫他们喝下,又是闲度半日。用过中饭后,柳惜见和李允然正在楼下闲谈,忽见楚云岫进来。柳、李二人大喜,忙迎上去,问他容县之行如何。
楚云岫面上看不出喜忧,只道:“柳师姐,有个人要见你。”
柳惜见道:“谁呀?”
楚云岫道:“你随我去便知道了。”柳惜见看他身后无人,问道:“我二师兄呢?”
楚云岫低声道:“常师兄从后门回他房里去了。”
柳、李二人听说常衡是从后门回来,均以为是擒住了金化机,喜上眉梢。楚云岫道:“师姐,你同我出去一趟吧。”
李允然道:“什么人要见师姐不能来这,还要师姐出去,那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人道:“在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亲自来了。”说着,自外走进一人来,身上裹着件貂裘披风,他立于门口,遮了门外射进来小半的光。
柳惜见这里见了他,吃了一惊,道:“郎大侠,你怎在这?”
郎王寿朝柳惜见一拱手,道:“许久不见了柳姑娘,你还好吗?”他盯着柳惜见瞧了片刻,道:“姑娘脸色不大好。”
楚云岫道:“师姐近来耗了许多内力救治咱们的一位师兄,因此看着憔悴。”
李允然不知来人是谁,不住向郎王寿瞧去,郎王寿大不自在,想起来时李允然说的话,便道:“姑娘,我不敢进来,要柳姑娘到外边去见我,是因你们常师兄不许。”
常衡声音从楼上响起,道:“那你还不是来了嘛!”各人抬头上望,见他已从楼上下来。
柳惜见拉过李允然来,道:“李师妹,这位是郎大侠,便是我和你说过那日咱们在祭天崖所遇的那位。”
李允然“哦”的一声,抱拳同郎王寿道:“见过郎大侠。”
郎王寿还了一礼,柳惜见又同郎王寿道:“郎大侠,这是我师妹李允然,她是我程师伯的弟子。”
郎王寿道:“李姑娘原来是程女侠的弟子,幸会幸会。”
说话间,常衡已到了楼下,道:“既然来了,便上楼去说话吧。”众人邀了郎王寿上楼,一同去了常衡屋中。
柳惜见一进他屋,见常衡携回来的还是吕山尸首,惊问道:“那金化机呢?”
常衡伸手指了一指郎王寿,道:“你问他。”
柳惜见不明其意,转目向郎王寿望去。郎王寿微笑道:“柳姑娘心慈,那日免了我和我穆大哥一死,咱们没什么可补报的,想起姑娘你曾说要咱们帮你擒了金化机去交给你师父,咱们估量着这定是你心挂的要紧事,因此便打听了金化机下落,帮姑娘你办了。如今,我穆大哥和殷兄弟他们已带了金化机前往贵庄了。”
柳惜见喜道:“真的?”
郎王寿道:“真的。咱们昨晚才把金化机绑了,后脚便见你常师兄和楚少侠进寺里来,便把他们一起叫出来,说明了诸事。”
柳惜见心中落定,道:“是穆大侠同殷少侠带金化机去万古山庄吗?”
郎王寿道:“不错,还有陈武大叔和他们一起,他们三人,足可把金化机送到了。”
柳惜见向他作了一揖,道:“这可多谢了。”
郎王寿连忙将她扶起,说道:“姑娘不可,咱们便是欠了姑娘太多的情,这才也想为你尽些力。”
众人坐下,常衡道:“郎大侠,你那位姓张的朋友呢?”
郎王寿道:“他说见了一个旧敌,寻那人去了。”
楚云岫道:“是尚子麟呢,尚子麟和那位张大哥也是仇人。”
柳惜见踌躇片刻,道:“那一会儿,要是张大侠寻不到穆大侠怎么办?”
郎王寿道:“昨儿我听楚兄弟说你们住在这间客店里,已告诉他了,他办完了事,自会找来这儿的。”
常衡觑了楚云岫片刻,柳惜见微觉奇怪,怎地自己常师兄似不大待见郎王寿。她恐郎王寿瞧见,不待他转头查察各人眼色,便道:“郎大侠,和金化机一起的,还有个厉害人物,叫金百法,你们是怎生从他眼下擒走金化机的?”
万古山庄众人都朝他看去,郎王寿道:“咱们去的人不少,那金百法确实了得,我们四兄弟还有我那张刀恶张大哥一起对付他,才把他压住,他中了我穆大哥的‘快活煞’,一身武功怕是废了。寺里的其他人,虽也有会武的,却都不怎样,咱们也没伤他们,只是把金化机制住便带了他走了。”
李允然微一皱眉,问道:“‘快活煞’,那是什么?”
郎王寿道:“‘快活煞’是一门掌法,眼下中了这掌的人,只有两人还活着,一人是右小山,一人便是那金百法了,这‘快活煞’可是我大哥的得意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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