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静默一阵,才听得白鹤说道:“我说了你可别吓着。”
青松道:“怎么还会吓着我。”
白鹤瞧着他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年中秋的时候,师父忽然便让咱们出去玩几天,过后再回去。”
青松道:“记得,怎么了?”
白鹤道:“我不是上城里去的时候,在客店里遇见了个要买人参的,我正好偷偷藏了一只,便回来拿,要拿了卖给那人吗?”
青松道:“是呀,不过你不是白跑了一趟,没将那人参拿来给人家么。”
白鹤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知为什么,我没把那人参拿来么?”
青松摇摇头,道:“为何?”
白鹤道:“那日我怕天黑赶不回城里,进谷是从石墩坎那边翻过来的。”石墩坎是谷东边的一条小道,从那里进谷可省得两刻钟的功夫。柳、明二人并不知谷中这些地方,但从二人言语中,也听出那是入谷的一条近道。
白鹤道:“我走到紫竹林那里时,听见人的打斗声,便绕到那里的土崖下面,探头往小坡上一看,你猜我见到谁了?”
青松道:“打斗声,那有一个定是师父。”顿了片刻,他又道:“还有一个,那定是谷外来的人了。”
白鹤笑了一声,摇头道:“不是谷外的人,是谷里的人。”
青松道:“谷里的人?”思想片刻,道:“我知道了,是屠散仙。”便是房外的柳惜见、明千霜都是这般想。
那白鹤却笑道:“我便猜你会这么说,但不是屠散仙。”
房里青松大奇,房外柳、明二人也是想不明白,这幽冥谷的人,除了他们和屠逢道,还会有谁,却没听说屠逢道有什么弟子门人,当下几人都是凝神思索。柳惜见却忍不住想这白鹤又要耍什么玄虚哄骗青松。她正思想间,听白鹤道:“我这便同你说了吧。”
青松道:“你快说快说。”
白鹤道:“另一个人,是崔师兄。”
青松大叫一声“什么”,从凳子上跳起来。柳惜见听了白鹤之言,也是眉头一皱,心道:“这崔师兄便是青松说起过的那个吧,不是说病死了么。”心底里也是纳闷,只越发觉白鹤是骗人的。几人中,唯有明千霜不知内情,暗想:“是你们师兄那又有什么好惊怪的?”
屋中,白鹤拍了拍青松肩头,道:“你瞧你,也这么吓了一跳。”说罢拉了他坐下。青松道:“你别是逗我玩呢。”
白鹤道:“我拿这事逗你做什么。”说罢,又道:“不过我那日见了崔师兄,也是吓一跳,但那真是他。”
青松只觉周身凉嗖嗖的,过得片刻,说道:“可是崔师兄明明死了。”
白鹤道:“假的。”
青松半晌不言,柳惜见、明千霜这时已听出个大概。
白鹤道:“那日我躲在暗处,见了师父和人打架,还寻思是谁呢,后来一看清那是崔师兄,我也险些叫出声来。只是怕师父见着,我才咽了声。师兄打不过师父,被师父一脚踢在肚子上,倒了下去。”
青松道:“你是说,师兄是假死吗?”
白鹤点头,道:“当年,师兄假死逃了出去。后来他有事,才重回谷里来,可又被师父发觉了。那天在紫竹林,师兄被打倒后,师父提了刀走近他,便说‘好哇,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能耐,我真是小瞧你了。’师兄说‘师父,你便放了小梅吧。’”
青松问道:“小梅是谁?”
白鹤道:“小梅是崔师兄的妻子。”
青松道:“这么说,师兄偷跑到外面去,已经成了亲了。”
白鹤道:“没错。”他叹了口气,续道:“师兄入门早,原要比我们得师父的信任的,你记不记得,那时,师兄是可以自个儿一人出谷去买药的,平日里,同师父说一声,他也能出谷去。”
青松道:“不错,是这样。”
白鹤道:“师兄便是从前出谷去的时候,结识了这小梅姑娘,后来他假死,还是小梅姑娘和他大哥来把师兄从坟里挖出来的。这以后,师兄便同小梅姑娘一家离开了钦州。”
青松这时已难以深思诸事,只呆呆听着白鹤述说,此刻听到这,问道:“那这回,他们怎地会回来,还到谷里来。”
白鹤道:“因为小梅姑娘的父亲得了消渴症,病得很重了,小梅姑娘听师兄说过,咱们师父制出一种‘天河水’,能治这病,她和师兄便冒险回到谷里来。”
青松“哦”的一声,道:“怪不得那日咱们去师父房里找那‘四大奇药’,没见那天河水。”
白鹤道:“你们去找‘四大奇药’了?”
青松“嗯”地应了一声,将那日与柳惜见、明千霜前往张相房中取那些奇药一事说了。白鹤听罢,一拍大腿,道:“哎哟,你也不给我留着。”
青松道:“我那一份便是给你的。”
白鹤转怨为喜,道:“真的。”
青松道:“真的。”白鹤喜得一把抱住他,道:“我就知道兄弟你对我好。”青松从怀中拿出一一蓝色绢布,包了成团,他一打开,里面便是“冰玉瓜”那三大奇药。
白鹤又是一喜,道:“你都带着。”
青松道:“这药太宝贝,要自个儿带在身上才安心。”说着便把绢布递给白鹤,白鹤不敢便接,道:“你真要给我呀。”
青松道:“说了给你便给你。”说着,便塞到白鹤手中。
白鹤眼圈微红,瞧着手上绢布中的三样药,过得一阵,还了给青松,道:“你拿来的,你收着吧。”
青松道:“你最爱这几样药,我拿来便是给你的。”说着,又把药递给白鹤。白鹤不再推拒,将那药收在怀中,道:“其他的你要是不给了柳姑娘、明少侠他们便好了,咱们便可以多得一点。那药要是拿出谷去卖,一千金一万金那也值的,唉。”
青松道:“人家柳姑娘、明少侠救了咱们出师父的手,那药又是师父的,本该由他们拿走,咱们把药给人家,不过也是做了顺水人情。何况他们行走江湖,受伤只会比咱们多,那药他们拿了有大用的。”
白鹤道:“你哪,就是太实诚。”说着,心中却仍惋惜被柳、明二人分走那两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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