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嵘、冯心雪等不知化通其人,更不晓化通身上各事,看柳惜见与付文祥这个绵竹帮弟子相谈,有许多不明白之处。冯嵘与柔风还罢了,两人虽不晓柳、付所说各事的内情,却也不出言多扰。冯心雪却是个见不得有什么谜的,好几次要开口相问,若不是冯嵘使眼色拦下,她早已打断了付、柳二人言谈。
柳惜见听得孙姚、李萱逝世,半晌没缓过神来,道:“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付文祥道:“已是去年十一月的事了。咱们遇到柳姑娘后,往东行去寻玉美人,后来到了楚州,家里人传信来说我母亲去世,本说好雷三哥陪我回家料理母亲后事,大哥大嫂仍留在楚州寻玉美人,可是,咱们才走了没两日,便有兄弟来说,大哥大嫂在楚州红尹山遇了害。”
柳惜见一算时候,那孙珧夫妇是在化通之前便遇害,而看付、雷二人神色,此事绝无虚假,那当日在天明寺中杀害化通的,便不会是孙珧。
此刻,她想起当日自己竟将杀人线索指向一个已死之人,心中倏然生了歉仄之心。
付文祥又道:“不过,你们说的那赵寒山,兴许也与大哥大嫂的死相干。”
柳惜见道:“这话怎么说?”
付文祥又向雷慎望去,过了一时才道:“咱们大哥死后,头发胡子都给人剃了。”
柳惜见心念一动,道:“那便是说,或是那赵寒山用孙大哥的须发易容改装,去杀化通大师。”
付文祥点头道:“咱们都这么想。当日化千大师和一空师父到了帮主那里,述说化通大师遇害的事,又问起咱们大哥,帮主便如实说了大哥大嫂的事,化千大师得知此事,便说先回寺和他们的化真方丈商议,若可以,咱们一同追查那赵寒山。咱们此次到桃州,除了菩提尊者所说的要事,便是咱们和天明寺的要详商赵寒山的事。”
冯嵘道:“那你们池帮主呢,如此大事,他不一同前往吗?”
付文祥道:“池帮主早已起身,只怕已到了桃州,咱们是因有事耽搁了,这会儿还在路上。”
冯嵘这几日身边都跟了几个女孩,时常觉无人与自己说话,这时见了付文祥等人,心中倒是欢喜,道:“既然都是要去桃州天明寺,那咱们正可一起。”
冯嵘是名满江湖的侠士,能得他这样说一句“正好同路”的话,傅、雷二人均觉诚惶诚恐,起身道:“此乃咱们兄弟之幸。”
说到这时,付文祥一干人的面也已端上来,各人大口吃面,雷慎道:“不过,柳姑娘,咱们道上遇上了万古山庄的程女侠,便是你那位程师伯,她正要往雷州去寻你,你这会儿到桃州去,两人岂不是离得更远了,哪里还寻得到你。”
柳惜见忙问:“雷大哥,你们在哪里遇到我师伯的?”
雷慎道:“在靖州。五日前,咱们在那里遇见了几个小贼拦路抢劫,同那些小贼动了手,正巧程女侠也到了那里,便一起把小贼收拾了。”
柳惜见道:“我前一阵路过靖州,想是程师伯曾听说过我在那里,寻到靖州去了。”又暗忖:“可是我是往钦州过来的,没在雷州留下痕迹呀,师伯怎会到雷州去。”
冯嵘也道:“雷州?照理说程女侠若寻迹寻到靖州去,那自也能知惜见你下一程是往钦州去的,怎会到雷州去?”
柳惜见道:“雷大哥,我程师伯可有说,她到雷州寻我,是受了什么指引?或是向什么人打听得我在雷州?”
雷慎道:“程女侠只说,听人说你去了雷州,因此去雷州寻你。”
柳惜见追问道:“她听什么人说的?”
雷慎道:“这便不知了,程女侠没说,咱们也没问。”
柳惜见暗想:“听人说的,会是谁说呢,我在靖州多和琼楼阁的还有西驰岭的打交道,五日前,西驰岭的多半已不在靖州了,那说我去了雷州的,大抵是琼楼阁的。可我是往钦州这面过来,琼楼阁的人为抢灵蜥还跟过来了,他们不会不知道。除非,是有意把程师伯往错的道上引。这些人,当真可恶。”思念及此,心中便难宁静。
冯嵘听柳惜见说过她得灵蜥的原委,也知丁晴远追柳惜见夺蜥王,目下听得程秀受人言语之引往雷州去,也觉出此事不寻常,道:“惜见,只怕你师伯寻错地方,不是那么简单。”
柳惜见点点头,道:“前辈,我想,我要到雷州走一趟。”
冯嵘道:“这却也不必,你师伯在雷州若寻不到你,自会返回。”
柳惜见摇头道:“不,师伯为寻我已奔波几月,如今她白白往雷州去,费时费力,更怕有人搞暗鬼,我总不能由她去吧,何况,雷州离徽州不远,要是金门的发觉她了,这怎么好。”
冯嵘道:“你也知雷州离徽州近呀,那你晓不晓得,如今金家最痛恨的人是你,不是你师伯。只怕你一近徽州的地盘,金家多老远便闻着味儿找去了。事已不可逆,你师伯在雷州,倒是你比在雷州好些。何况,以你师伯的功夫,金家如今没人能伤得她。”
柳惜见道:“可让师伯一人在险地白走一遭,我如何能安心,还是去见师伯,再和她一同回来。”
冯嵘道:“你师伯行走江湖的时日比你长,没人能在她手上讨得便宜,你放心吧。最要紧,别让金家的人在南方见到你,不然你才是真的有险。可是忘了,你师父也担心你留在南方,多方设法护你。”
柳惜见道:“话虽如此,可金家恨的非我一人,乃是万古山庄,他们要是知道师伯便在徽州近处,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还会以为咱们是为了那龙尾剑去,也是一样的险状。师伯因我才去的雷州,若是真被金家人盯上,不管她对付不对付得下,不管平安不平安,我心里都放不下。我想去雷州寻师伯,若一路平安,正好一起回桃州与师父汇合,若是真有麻烦,那师伯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冯嵘再劝说她一阵,见柳惜见便是不改心意,顿了一顿,道:“你这是,要去定雷州了?”
柳惜见点点头,道:“是。”
冯嵘道:“罢了罢了,总算你也有本事,我不再拦你。只一句,在雷州,不管寻到寻不到你师伯,都赶紧回来,别让你师父操心。”
柳惜见道:“是。”
冯嵘虽不再阻柳惜见去雷州,但心中总还是犹疑,翻来覆去一个念头只是:若不是有天明寺的事,我倒是能亲自去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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