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国庆假期结束,学习课程又开始了。

窗外的雨丝斜斜地织着,像一支绵长的,没有休止符的曲子。她总爱蜷缩在自己的座位上,看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世界分割成模糊的色块。

尚德的雨季,连呼吸都是潮湿的。

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重量,压在胸口,沉甸甸的。

班会上。班主任又开始熟悉的演讲,总之就是讲最近的课堂纪律,课堂效率吧,宿舍情况,这些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跟她关系不大。但是,“还有今年学生会又开始招新人了,我推荐了几个同学去,记得去报道。”说完,引起班级里的一阵骚动。因为学生会,肯定是有一些特权在的,总之在座的各位谁都希望被选中的人是自己。但是她对这个并不是很在乎,因为很麻烦。是的她是一个极度厌烦麻烦的人,并不希望自己能够选上,平常在这些科目的学习上就听让人费劲的,还学生会。

但所谓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孙子源,刘风,林欢渡,你们三个记得抽空去学生会报道。”班主任读完名单后看向他们。

什么?!听完有自己后,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同桌,崇拜的看向她。她的同桌—铭澜一直都很崇拜她,首先是个大学霸,班级前五,又被评为最严格的历史老师提名做课代表,现在又被推荐做学生会。“同桌,你太牛了,能跟你坐同桌,我真是太幸运了!”铭澜推着她的胳膊,一脸谄媚的跟她讲话。

可她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好不容易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模式,又要因为学生会调整,哇,这真的是。但没办法,师命难违,只能照着做了。“哎,好同桌,这个福气给你,你能跪着接吗,我真的是要跪了。”她把头凑到铭澜旁,悄声说。这可真是个充满惊喜的班会啊。

沈天乐对班会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跟她一样,因为班主任讲的确实很无聊。不过也是,哪个同学愿意听班主任唠叨呢。

但是当听到学生会名单有“林欢渡”这个名字出现时,沈天乐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个女生最近一直在他的世界里出现,毕竟是当了自己的“妈”的人。其实沈天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叫林欢渡那一声“妈”,他只是觉得林欢渡会因为这个而跟他产生某种意义上的羁绊,而他也有了理由去跟林欢渡分享所谓的生活琐事。

林欢渡真的是一个很强大的女孩儿啊。沈天乐陷入回忆。

其实在食堂里的那次偶然碰撞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某次体育课。那时的天气没有现在那么阴暗,糟糕。但他总觉得她的身上笼罩着一片片乌云,扫不掉。

看到沈天乐的第一眼时,就在想了,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当看到今天的天气下映衬的操场,她突然想起那次很糟糕的体育课。

那是初二刚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次体育课。

她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萎靡的状态,刚好不好,自己的“大姨妈”又来看望她了。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无奈之下,跟体育老师请假,自己单独慢跑,不跟大部队一起。体育老师了解情况后,也嘱咐她不要勉强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就到旁边休息。她点点头,就开始自己的慢跑旅程。

十五岁时的孤独像枯守阴雨天中的小店,无人问津,寸步不移。

明明天气那么好,有那么大的太阳,但她却像身处磅礴大雨中。

沈天乐在参加无人机的试飞训练结束后,在靠近操场的教学楼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下面的班级上体育课。直到看着一个女孩儿自己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和整个班级格格不入。明明天气那么温暖,为什么在她身上,总有雨天堆满湿冷的感觉。

她的视线像旧毛衣落了灰尘,心里的羽毛带着眼泪的重量湿漉漉坠落。独处的时刻,她的世界仿佛下了一场潮湿而充盈的梅雨,细细轻轻的汇成一片湖泊,心事像鱼群般静谧游过,但身体里的潮水退到远方,眼睛还拢在梅雨季的潮湿雾气,风一丝一丝绵延地拂过皮肤,微微有春天的酸涩。

突然她抬起头,与在高处“偷窥”的人四目相对。

沈天乐被突然的对视吓了一跳,这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刚哭过,要做点什么吗?

虽然隔的有点远,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善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觉得他很亲切,然后朝这个男生所在的方向笑了笑,挥了挥手,接着又继续跑了下去。

沈天乐因这个女孩的笑触动。感受到萦绕在她身边的蓬勃的生命力。

这个男生的出现,让她原本失色的世界重新冉冉亮起光来,直到拥抱下一个黎明。

破碎离析,会是在命运交响曲吹奏的那刻他们的结局吗,沈天乐摇摇头,眼底染上一层灰朦,黯淡的水雾,日出的光芒闪耀在瞳孔中央,映射出一片掩面而泣的大海,波光粼粼,但突兀地哀伤死气沉沉的鸭压在海面之上,代替了那抹憧憬的美好,无声间,天空也拥入了他的怀抱,贪婪的回报着每一寸空气,唯有风声,嘶鸣和漏了半拍的心跳。

他眼里所藏匿着的,是一张彷徨织成的大网,里面夹杂了太多莫须有的喧嚣,以及对视中他无法掩盖的波涛汹涌,是不会变质的爱,也让他无法再变换伪装。

“其实那天占据我余光的不只是橙黄交织的黎明,还有你的静默无声。”

一遍又一遍,在他心头萦绕的回声。

沈天乐闭着眼,漆黑的视线中漾出了她的眉眼,原来来自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是那般赤诚,璀璨,可在这一刻却归属在了永远静默无声的雪夜中。

睁开眼,望向林欢渡的方向,她好像下定了决心,很开心的样子。

她下定决心加入学生会后一定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抬起头,四目相对。

这一次,她又对他露出了如同黎明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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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了,要下雨
连载中温洛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