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对于羽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回答,洛璃已经用长达十年的漫长度过期,慢慢接受了下来。

可接受归一码事,生气归另一码事,洛璃随手从周边揪过来几件破烂的衣裳,给羽套上,洛璃身长在女性之中已算十分高挑,可在羽面前还是低了一头,只能把那个毛毛躁躁套着奇怪头盔的脑袋拽下来,粗暴且快速的套上。

洛璃不会承认,也绝不会向别人说,她如此急躁的原因,是因为看到羽的身子一眼,就感觉浑身燥热。

套好之后,洛璃看了眼篝火已经熄灭的山谷,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们那血腥的献祭仪式完成了吗?\"

羽牵起洛璃的绵软的肉覆盖在自己过于丰满的柔软上,洛璃满脸通红的想要抽开自己感觉到柔滑入骨的手,可对面的羽却认真的说着:“这不是献祭,这是回归,水老说过,人族本是来自于一片海洋,在那里我们本是一体。”

洛璃听到这儿,褪去了自己的羞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自己自十年前来到聚窟仙洲之后,就从每个人族口中听到那个他们自己的故事或者说是神话。

人族称为:“初海”,这这个神话中,人族的创生不来自于任何仙,妖,魔口口相传的女娲和盘古,而是一片名为“初创之海”的海洋,在这片诡异到让妖胆寒的海洋里,只有宁静,平和,秩序,一致,没有战斗,纷争,纠缠,嫉妒。所有的人族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孩子,但大逆祸祖不是,大逆祸祖窃取了那初海的力量,将它自私的据为己有,大逆祸祖是这世间最初的祸端。

只有将他剥皮食肉,挫骨扬灰,灭绝七魂,斩断六魄,人族才可回归,所有人族才可获得宁静。

这种几乎蔑视和仇恨妖,魔,仙的异端神话,洛璃在三界之中从未听说过,但现在这也不是洛璃最该担心的事情。

她们还需要回家。

用了半天时间,洛璃带着羽来到了神鸟山的山顶,在十年的探查之中,洛璃在人族的帮助下,已经确定这是聚窟仙洲与妖界蓬丘神山最近之地,也是羽最有可能成功之地。

可单凭一人之力打开天道,这放在妖界是旷古未闻的奇事,就连最为疯癫的血狼族也不会有如此疯话,这个呆子真的行吗?

“羽,你可以吗?”

羽一步向前,来到了山顶悬崖边缘,破衫之下的那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天地的异兽图腾猛然亮起,羽的双手在这一刻化为了撕开天地幕布的利爪,眼前的空间在羽眼中仿佛一个刚刚出锅的豆腐,那之前在山谷之中升腾的绚丽火焰,在这山巅之上,仿佛被染上了一笔属于妖界的颜色,白焰如血,哄腾的白焰在羽的身上升起,那空间的裂口也越来越大。

洛璃在羽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不知是畏惧还是艳羡,眼中的火光也越升越高,这就是属于人族的力量,这就是那能焚烬世界的火焰。

羽霍然抬头,一声长啸,神情间一片冰冷,迈步向前,可前就是万丈悬崖,只一步就可让其粉身碎骨,似那几万万人族对了那风沙,走兽,毒虫,可任是天地万般为难,我只为人,就可踏出一片天地来。

羽的一步竟有破空之声,风沙走石瞬间碎裂,幽冥鬼影眨眼跪服,天灾**消退其后,如万世之忠臣恭迎归来帝王,似万千滔滔江水回流汪洋,像万百稻种鱼米栽回大地。

万千世界本就我囊中之物,汝等皆为盗贼流寇。

今我重回,安能再受此等之辱。

神鸟山之上整片夜空,瞬间被一束白焰照亮,无数雪白焰火从羽身上喷涌而出,带着这世间最深邃的仇恨,带着最深重的愤怒,汹涌的扒开了那困着人间生生世世的枷锁。

洛璃只看了眼那天道,便觉得心神荡漾,血气喷发,如此威能竟能被一人所掌握,何等英才,何等算计,何等深谋远虑。

谁言人族之等只为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谁言人族如过往云烟,手中散沙之般。

这等威能妖,魔,仙三族贯穿古今只为一人掌握,这何等逍遥杀撒意,快活千古。

洛璃上了前,与羽十指相扣,宛如一把大锁紧锁住了一扇门扉,眼神里的火热更加高亢:有羽的帮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羽并为从洛璃眼中读出半分心思,那刹前冷漠如冰的神色,早已不复存在,呆呆傻傻之样,又占了上来,指了指面前那被破开之处,二人点头,迈步奔去。

投入那如墨般的黑暗。

已经十年了,洛璃几乎要忘记之前通过天道的感觉了,可现在她又想了起来,那种让人着迷的感觉。

就好像跳入了一汪清澈的湖水,你不断往下沉,气息在你手间不断流逝,可你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渴望,因为那身后的光提醒你,出口在那里,希望在那里。

牧草的清香和秀美的鸟鸣吵醒了洛璃和羽,洛璃下意识去挖口鼻中的风沙,可之触碰到了属于露珠的清凉,洛璃猛地站起,近乎贪婪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温和的风,鲜花的清香,郁郁葱葱的光影,都代表着二人来到了妖界。

洛璃深深的低下,摘了一朵鸢尾花,那是象征自由的花,然后放声大喊:“我回来了。”

激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洛璃兴奋的抱着羽,不断的欢呼着。

被抱在怀里的羽,有些好奇的看着周围这属于绿色的世界,这里没有枯死干硬的树,没有摧残身心的风沙,没有危险残暴的野兽,这里的水是甜的,而且到处都是,阳光也不会照瞎人的眼睛,空气也没有让人呕吐的腐臭。

羽伸出手有些好奇的摸了摸面前的杂草,心里想:真漂亮。

洛璃在兴奋之后,也平静了下来,她知道羽开的天道并没有准确的目的地,只能大致确认是在妖界。

可却并不知道是哪个洲,所幸这件事,并没有困扰洛璃很久,因为二人刚走出树林,就遇到了两个银盔银甲的蛇妖,只有凤麟洲的蛇妖才会有如此装扮,洛璃刚想上前打招呼,却被羽一把拉回,一柄银抢擦着洛璃的脑袋飞了过去,扎在对面的树上。

“妖皇族的女子,你为何还敢侵犯我等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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