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故园旧梦

“直到后来有一天,瑞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得给许家一个交代,于是便满心欢喜地带着许栖梧去求老皇帝指婚,不料老皇帝还没听完瑞王说什么就驾崩了。好事多磨,于是两人又继续等,想着等过了国丧等等新皇登基,再去求他的叔叔萧岦宸指婚,可萧岦宸的皇帝位只当了两个月就扔给了大侄子。瑞王就这样慌慌张张地继位,这时候他才发现大祯已经千疮百孔,王承光一手把持朝政,并利用手中兵权威胁他迎娶了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把许栖梧以昭妃的名义迎入后宫。”

回到沈府,卧房里的小灯亮着,昏黄的光裹着帐幔,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揉得柔和。许砚樵靠在沈青山怀里,呼吸渐渐平稳,只是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连睡梦中都蹙着眉,像是还陷在许府火光冲天的噩梦里。

沈青山低头望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卷发,从发顶滑到后颈,触感细腻得让人心头发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许砚樵身体的紧绷。哪怕已经睡着了,这具刚经历过屠门之痛的身子,仍带着挥之不去的惶恐。

不知过了多久,许砚樵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还没完全清醒,眼神带着几分茫然,鼻尖蹭到沈青山的衣襟,闻到熟悉的墨香混着淡淡的药味,才渐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在沈青山怀里。

“醒了?”沈青山的声音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仍在他后颈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又做噩梦了?”

许砚樵轻轻摇头,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滞涩:“没……做了个梦,梦见父亲在书房喊我……”话没说完,喉间就涌上一阵涩意,他别过脸,不想让沈青山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沈青山见状,手臂收得更紧,让他完全贴在自己胸口,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温热的呼吸落在他发间:“都过去了,筠儿,以后有我在。” 他的指尖慢慢往下,从后颈滑到许砚樵的腰线,隔着柔软的中衣,能摸到他单薄的脊背。

许砚樵的身子瞬间僵住,指尖猛地攥紧了沈青山的衣料,他不是不懂这动作的意味,只是此刻满脑子都是许家满门的惨状,胸口像压着块石头,连呼吸都觉得沉重,实在没力气回应这样的亲近。

“青山君……”许砚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微微侧过身,想拉开些距离,“当时我和长姐被困敌人刀下,是不是你递密信给游龙君和郝公子来就我们?”

沈青山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许砚樵的脊背,隔着薄衣能感受到他皮下细微的颤抖。他先是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片刻后才缓缓点头,语气放得更柔,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坦诚撒了谎,“是我。”

沈青山的指尖还停在许砚樵腰线处,听着怀中人带着哭腔的“谢谢你”,喉间轻轻滚了滚,“我不能失去长姐……”

沈青山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用唇轻轻蹭了蹭许砚樵汗湿的发顶,气息里带着安抚的温度,“筠儿,我真好爱你。”

许砚樵埋在他胸口,眼泪还在无声地淌,可攥着沈青山衣料的手,却慢慢松了些,方才那点抗拒的念头,像被是沈青山救了自己和长姐这个答案泡软了。他想起许府火光里的绝望,想起刑场里亲人惨叫的无助,再对比此刻沈青山掌心的暖,忽然觉得,或许只有这样贴近,才能暂时忘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才能确认自己是真的活着,真的有了依靠。

沈青山似是察觉到他的松动,指尖轻轻往上,滑到许砚樵的后颈,指腹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许砚樵的身子颤了一下,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想躲开,只是将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沈青山的衣襟,闻到那熟悉的墨香混着药味,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安心。

“筠儿,” 沈青山的声音低得像呢喃,落在许砚樵耳边,带着痒意,“别怕。”

许砚樵的喉结动了动,没有抬头,他本不想的,满脑子都是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胸口像压着石头,可沈青山的 “救命之恩” 像根绳子,把他从痛苦的泥沼里拉了出来,让他没法再抗拒这份亲近。

沈青山的手臂收得更紧,让他完全贴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慢慢解开许砚樵中衣的盘扣。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许砚樵冰凉的肌肤,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却再没有推开的意思。许砚樵闭着眼,将脸抵在沈青山颈窝,眼泪还在流,却不再是因为悲痛,多了几分委屈的依赖,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只能抓住眼前这唯一的光。

他轻轻地呜咽着,声音微弱得像气音,却主动往沈青山怀里缩了缩,手臂轻轻环住了他。

这主动的贴近让沈青山眼底闪过一丝亮,随即又被温柔覆盖。他低头,吻掉许砚樵眼角的泪,吻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没有丝毫侵略性,直到许砚樵渐渐放松了,才慢慢加深。

许砚樵的身体还是有些僵,可他没有再抗拒,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轻轻颤了颤,却把自己贴得更紧。他知道这样不对,知道满门的冤魂还在等着昭雪,可此刻他只想逃逃进某个人的怀里,逃进这份短暂的暖意里,暂时忘了自己是许家仅剩的孤子。

沈青山能感受到他的顺从,动作放得更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吻过许砚樵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有我在”“别怕”,那些温柔的话语,像温水一样裹着许砚樵,让他渐渐卸了所有防备。

许砚樵的呼吸渐渐乱了,不再是因为悲痛,多了几分不受控制的急促。他攥着沈青山衣料的手,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眼泪还在淌,却混进了别的情绪,有依赖,有委屈,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想抓住点什么的迫切。

帐幔被风轻轻吹得晃动,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揉成一团。许砚樵不再想该不该,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救了他和长姐,是在焕京城里唯一愿意帮助自己的青山君,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他闭上眼睛,任由沈青山带着自己,在这满是伤痛的夜里,寻找一丝短暂的、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慰藉。而沈青山抱着怀中人,感受着他从僵硬到顺从的转变,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满足。他知道,这一次,许砚樵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归宿。

帐幔低垂,将卧房里的暖光拢成一团模糊的晕。沈青山的动作原本是缓的,试图抚平他皮肉下的紧绷,直到许砚樵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唤,像碎冰撞在瓷碗上,清清晰晰落进他耳里。

“陆锷锴……”

沈青山的动作骤然停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垂眸看着怀中人,许砚樵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睫紧闭,眉头蹙着,像是陷在某种混沌的梦魇里,方才那声唤轻得像叹息,却又尖锐得扎心。

“筠儿?”沈青山的声音发紧,指尖掐了掐许砚樵的腰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在喊谁?”

许砚樵没有睁眼,只是喉间又溢出细碎的气音,这次更清晰些,尾音还带着点无意识的依赖:“陆锷锴……别走……”

沈青山的指尖瞬间凉了。他终于确认自己没听错——陆锷锴,那个总在暗处帮许家周旋、甚至在许府出事时暗中递信的人,竟会被许砚樵在这种时候叫出声。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混着嫉妒与不安,攥得他心口发疼。他抬手,掌心贴上许砚樵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烫了他指尖。是发烧了,许是连日来悲恸过度、身子虚透,才会在半梦半醒间胡言乱语。沈青山的眉头拧得更紧,心底的烦躁却没因这理由消散,哪怕是病中胡话,许砚樵念的也不是他的名字。

他想起自己撒谎说是递信之人时,许砚樵满眼的依赖,想起方才许砚樵主动环住他腰时的顺从,可此刻,这人在他怀里,念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沈青山的喉间滚了滚,眼底的温柔渐渐被偏执的暗涌取代。

许家没了,许砚樵看似依赖他,可心里说不定还记着别人。他不敢保证,等许砚樵病好、等他秋闱得中,这份依赖会不会慢慢淡去,会不会有一天,许砚樵会发现他撒谎的真相,会转身去找陆锷锴。

“筠儿,”沈青山的声音低得像淬了冰,指尖狠狠攥住许砚樵的手腕,让他没法再无意识地躲闪,“你看清楚,是谁在陪你。”

没等许砚樵回应,或许他本就回应不了,烧得混沌的意识还陷在梦魇里,沈青山便再次动了。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动作带着几分失控的凶狠,像是要将心底的不安与嫉妒,都揉进这具滚烫又脆弱的身体里。

“别走,陆锷锴,别走……”

许砚樵的眉头蹙得更紧,喉间溢出细碎的痛呼,却被沈青山牢牢扣在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份带着惩罚意味的亲近。沈青山盯着许砚樵泛红的眼角,听着他无意识溢出的喘息,却再没了之前的心疼。他只想着,要让许砚樵记住,此刻抱着他、护着他的人是自己。要让许砚樵刻进骨子里,谁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山才停了下来,这是他和许砚樵的第一次,许砚樵竟然在叫别的男人的名字,沈青山气不打一处来。

许砚樵早已没了力气,像滩软泥似的靠在他怀里,意识昏沉,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沈青山垂眸看了他片刻,指尖拂过他汗湿的卷发,动作又恢复了几分冷硬的平静。他起身,没有替许砚樵擦拭,也没有盖好被子,只是随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袍。卧房里静得只剩下许砚樵微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沈青山站在床边,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身影,眼底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将满室的狼藉与昏黄的灯光都关在了里面。许砚樵躺在冰凉的床榻上,烧得滚烫的身体渐渐失了暖意,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再也没人会像刚才那样,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声说“有我在”。

夜色渐深,沈府的庭院里静得可怕,只有廊下的灯笼在风里晃着,投下斑驳的影。沈青山站在庭院中央,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指尖还残留着许砚樵肌肤的温度,心底却空落落的。他得到了许砚樵的顺从,却没得到他想要的、只属于自己的依赖。那份不安,不仅没消散,反而像藤蔓似的,缠得他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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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放鹤桥上的楚狂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