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岦安回到案前,拿起狼毫笔,却没有立刻动笔,而是望向帐外。北境的风再烈,也吹不散他清理**、守护疆土的决心,而李司马的出现,就像一粒种子,在这荒芜的北境里,种下了希望的苗头,只期待将来会有千千万万个李司马与他一起守护大祯。
没几日,太子帐内的暖意还未散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撞破了帐外的风沙,传令兵掀帘而入时,浑身都沾着泥水与沙尘,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抖:“殿下!紧急军情!挡兵河昨夜突发洪涝,最西边的堤坝……彻底崩塌了!”
“什么?”萧岦安猛地起身,玄色衣袍扫过案几,上面的文书被带得滑落,“前几日勘察时,堤坝虽有破损,却不至于突然崩塌!到底是怎么回事?”
传令兵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毡毯,声音支支吾吾:“小、小的不知……昨夜值守堤坝的士兵说,河水突然暴涨,浪头打得堤坝直晃,没半个时辰就塌了……王总督已带人连夜去抢修,可洪水冲得太急,现在还堵不住……”
“不止这些!”另一名斥候紧随其后闯入,肩上的甲胄还在往下滴泥水,“殿下,北裘大军突然进犯东疆!约莫三万骑兵,已经突破了外围哨所,正向主营逼近!”
两道消息如同惊雷,在帐内炸响。青儿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李司马身边靠了靠,曲锡怀眉头紧锁,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萧岦安的脸色沉得像北境的乌云,眼底满是锐利的寒芒,洪涝与外敌,偏偏凑在一处。
“好端端的堤坝,怎么会说塌就塌?”萧岦安一步步走到传令兵面前,语气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是不是有人故意懈怠修缮?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传令兵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属下……属下不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是王承光帐下的人,自然知道堤坝修缮的银子被层层克扣,砖石都是劣等货,可这话哪敢当着太子的面说?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岦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已然明了,定是王承光的人贪赃枉法,才让堤坝成了不堪一击的摆设。可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东疆的狼烟已起,再耽误片刻,后果不堪设想。
“王承光的人还在西边堵洪水,调兵回援根本来不及。”萧岦安转身看向案上的北境舆图,手指落在东疆的位置,“东疆是北境门户,一旦失守,北裘就能长驱直入,到时候洪水未退,外敌已至,北境就真的完了!”
“殿下,属下愿挂帅,带兵前往东疆抵御北裘!”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同时上前。曲锡怀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多年的侍卫生涯让他早已将护主与守土刻进骨子里,李司马则撑着还未痊愈的身体,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额角渗出冷汗,却依旧脊背挺直,眼底燃着熊熊烈火,他刚得太子知遇之恩,赐名授任,此刻正是他报答信任、证明自己的时刻。
“殿下,曲侍卫武艺高强,经验丰富,属下虽伤势未愈,但愿与曲侍卫一同前往!”李司马的声音带着疼意,却异常坚定,“东疆地势,属下在操练时略有了解,且属下刚从王承光帐下出来,知晓他们的布防漏洞,定能助曲侍卫一臂之力!”
萧岦安看着两人,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曲锡怀的沉稳可靠,他毫不怀疑,而李司马的主动请缨,更让他看到了这颗新收之将的赤胆忠心。他沉吟片刻,沉声道:“好!本王准了!曲锡怀为主将,李司马为副将,率领五千精兵,即刻启程前往东疆!” “
属下遵令!”两人同时拱手,声音铿锵有力。
萧岦安走到舆图前,手指划过东疆的山川河流:“东疆的鹰嘴崖是必经之路,易守难攻,你们可在此处设伏,先挫北裘的锐气。另外,北裘骑兵虽快,却不擅水战,挡兵河洪涝后,东边低洼处必有积水,可利用地形,迟滞他们的攻势。”
他转头看向曲锡怀:“锡怀,你统筹全局,务必守住鹰嘴崖,撑到本王派人增援!”又看向李司马,“李司马,你熟悉北境士兵的习性,可负责侦查与联络,务必摸清北裘的兵力部署,若遇突发情况,可临机处置,不必事事请示!”
“属下明白!”两人再次应道。
青儿看着李司马苍白的脸,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担忧:“李大哥,你的伤……”
“无妨。”李司马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一点皮肉伤,不碍事。等我击退北裘,回来再好好养伤。”他顿了顿,又道,“你在营中安心等着,太子殿下会护你周全,我很快就回来。”
青儿点点头,攥着李司马的衣角,终究还是没再多说,只是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他知道,此刻再多的牵挂,都不如让李司马安心出征。帐外的风沙依旧肆虐,却挡不住出征的脚步。
曲锡怀与李司马转身走出太子帐,立刻开始点兵调将。五千精兵早已集结完毕,铠甲在风沙中泛着冷光,士兵们虽面带疲惫,却个个眼神锐利,透着悍不畏死的气势。李司马换上崭新的铠甲,后背的伤口被铠甲磨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这杆枪,是太子特意让人给他准备的,枪杆坚硬,枪头锋利,就像他此刻的决心。
曲锡怀翻身上马,手持长剑,高声道:“将士们!北裘犯我疆土,洪水毁我家园,此刻正是我们报效家国、守护百姓之时!随我出征,击退外敌,护我北境安宁!”
“击退外敌!护我北境!”五千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盖过了风沙的呼啸与远处的洪涛声。李司马翻身上马,与曲锡怀并驾齐驱,目光望向东方。那里,狼烟滚滚,强敌压境,那里,也藏着他的初心与使命。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守护北境,更是为了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为了给青儿一个安稳的未来,为了让李司马这个名字,真正在北境站稳脚跟。
马蹄扬起漫天黄沙,五千精兵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朝着东疆疾驰而去,他们面对的是北裘数倍于己方的敌人,也是他太子帐第一次同北裘交手。太子帐前,萧岦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凝重,东疆的战事,西边的洪水,还有王承光的暗流涌动,北境的危局,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坐镇中枢,应对这接踵而至的危机,为出征的将士们守住后方,也为北境的清明,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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