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挨鞭子了吧

天枢府中恩赏责罚的差事,一向都是由苏钟乐自己做主的。

除非是关于整个天虞山十分重要的决策,否则大司命一般不会插手和过问。

九牧虽然是大司命的亲生儿子,但在天枢府中犯了事,自然应该由苏钟乐管教。

大司命想都没想就发了旨意下去,由苏木带着回亢宿苑了。

九牧虽然受了伤,却仍旧摆出一副不服软的架势。

苏钟乐肯定不会轻饶他,也不问伤势,只管叫两个红衣小厮压着那臭小子回亢宿苑受罚!

“别想着这事情就这么了了,我就算掀了虚宿府,夺也要把杜衡夺回来!”一路上九牧都在挣扎着,跟发疯似的!

苏钟乐并未理会,压着火,待稍后一并发作。

被两个红衣小厮按着胳膊,九牧跪在亢宿苑中,眼神中发着狠。

他本来还有一丝丝的幻想,想着大司命肯定会顾念母子情分,暂且饶自己这一回,所以丝毫不畏惧。

可苏木从天璇苑回来,恭恭敬敬地跟苏钟乐说,“大司命的意思是让苏钟乐大人您看着处置,仍旧按照这天枢府中的规矩来。”

一听这话,九牧心凉了半截!

当真,完蛋!

虽说是害怕,但九牧还是放不下杜衡,仍想着最后一搏。

只不过九牧不再耍横,突然换成一副谄媚奉承的嘴脸,苦苦哀求道,“求求大人,我知道错了,就让杜衡留在天枢府中,我保证日后再也不生事。”

苏钟乐自然不理会他的这泼皮把戏,从红衣小厮手里接过那八棱软金鞭,朝着那九牧背上狠狠抽过去。

“有没有日后,自己先掂量着,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旁个。”苏钟乐很是不屑地教训道。

这八棱软金鞭,四周都带着一些小刺,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不说,那小刺更是牵皮带肉,挠出钻心的疼来。

刑罚已经上身,九牧知道,无论自己再多说些什么,苏钟乐也不肯饶过自己了。

索性紧咬着牙关,又挨了第二鞭。

虽然疼痛入骨,但这九牧再不肯多说一句为自己求饶的话,只苦苦哀求着叫杜衡回来。

苏钟乐是憋足了劲儿,打的每一鞭子下去,都叫他疼得哆嗦。

只抽了第三鞭,九牧再支撑不了,倒在了地上。

“拉他起来。”苏钟乐丝毫不心软,并未急着再抽那第四下。

因为如果麻利地打完,倒给了九牧痛快,不给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保不齐他以后指定还会犯浑。

拖得久一点,不单单是让九牧吃一点皮肉之苦,也从精神上好好地折磨折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天枢府中只能有半神,容不下其他乌七八糟的贱东西!癞蛤蟆带崽子,全靠心里那点数,你小子可给我记好了!如今这整个天枢府是我苏钟乐管事儿!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生了乱规矩的心思,做了乱规矩的事!可仔细着你的命。”说罢,这才又狠狠地抽过去。

天本来就热,四下皆是蝉虫聒噪之声,嚷得脑子里嗡嗡的。

日头渐渐的沉下去,风中裹着檀香,又掺进夏花的香味儿,熏得九牧脑袋更加发晕。

抽一鞭子,苏钟乐便稍稍停下来,让九牧仔细地品一品痛的滋味,再说些警示提点的话。

其实这么重的刑罚,不只是因为九牧为着杜衡的事情坏了这天枢府中的规矩。

还是因为苏钟乐觉得九牧偷习了禁术!

苏钟乐方才与那九牧一斗,不难看出九牧身上的端倪。

也不知九牧是从哪儿着了旁门左道,总归任由下去,一旦惹出祸事来,将不可收拾。

更何况在天虞山,九牧的存在本来就是一场流言蜚语。

单单是这个身份,就是对天枢府地位的威胁,对大司命权威的挑衅。

现如今这臭小子还这般的不知好歹,直叫那苏钟乐心头发恨!

“谁教你的猫行之术。”苏钟乐拿着那沾满了血的鞭子,恶狠狠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什么……猫……”九牧哆哆嗦嗦地回应道,疼得他连说话都很费劲。

什么猫行之术,狗行之术呀!九牧实在是冤枉。

这天虞山中哪有几个能瞧得上九牧的,如今都二十多岁,摇光台都去过了,往生咒都主持过了,还是要每天不停的去撑船摆渡。

众生都知道,九牧连第二神阶的洒扫都没有资格去做,哪有什么功夫去学猫行之术。

正术都学不会,还邪术,真是高估了他。

至于这突如其来,又倏忽消失的神力。究竟是何原因,连九牧自己都搞不清楚。

“敢做不敢当?不肯老实交代,这十下鞭刑一下都免不了!”

“挨完这鞭刑,是不是,杜衡就能回来。”九牧这话刚刚说完,又挨了一计狠辣的鞭子!

九牧压着嗓子,哼唧一声,好是受罪!

“还惦念着那蠢物,我苏钟乐在一天,他就算是死咯都甭想再进天枢府的门。”

云旗正在廊下逗弄那些花草精灵们呢,听着几个粉衣小厮们在那议论九牧受罚的事情。

九牧受罪,云旗自然很是乐意一观。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去了那亢宿苑,一路迫不及待,步伐轻快,别提有多得意。

可看见九牧受这样重的刑罚时,云旗一时心头不忍,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慌了神!

云旗急忙冲过去,抬手拦住了正欲下手的苏钟乐。

苏钟乐眉头一皱,很是不悦的,瞥一眼这自寻死路的云旗,一抖胳膊,推开碍事的她。

云旗自然也有几分聪明,虽说以往谁都不怕,可现下真不敢直接与苏钟乐硬碰硬。

噗通跪在地上,替九牧求情道,“我和九牧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并未见他与什么会旁门左道的半神接触。况且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便先行责罚,恐有失偏颇,白白冤枉了。”

苏钟乐看着眼前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家伙,心中也生出稍许不忍。她又何尝不知道,云旗这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罚就是罚!这十鞭的旨意已经请来,不打完,日后怕是不好服众。

想罢,苏钟乐便冷着脸厉声回道,“听你的意思,是想替他受完这剩下的鞭刑。”

看一眼那带刺的八棱软金鞭,云旗瞬间头皮发麻,跪在地上不敢多说一句。

苏钟乐冷笑,抬手又是一鞭,九牧再次被抽倒在地。

云旗在心底臭骂了这苏钟乐一通,恨得咬牙切齿。

待到苏钟乐再挥鞭出去的时候,云旗慌忙喊道,“剩下的,我愿待受。”

苏钟乐听罢又是冷笑,“凭你?”。

“大司命说过,我与九牧本是一体,他有过错,便是我有过错,论理,终究是我没有看顾好九牧,所以我理应受罚。”

“既如此,我也成全你。”

说罢,那苏钟乐毫不客气地连抽三鞭。

云旗皱着眉头,攥紧了拳头,额前猛地激出许多汗来。

打完之后,苏钟乐连瞧都不多瞧云旗和九牧一眼,将鞭子丢到苏木的手里,自己转身回正堂里去了。

云旗很是小心地活动活动肩膀,后背火辣辣地作痛。

走到九牧身边,试了好几下才将这臭小子给扶了起来。

浑身上下都是钻心的疼呀!这鞭子真的是厉害,打得九牧除了恶心就是头疼。

自己命都几乎没了,九牧这臭小子见到云旗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叫她帮忙去虚宿府看一下杜衡。

“你他娘的就应该被打死。”云旗扶着他,有些吃痛地说道。

“在不在一个府中住,有什么要紧!值得自己豁出半条命去留他。”

九牧叹口气,佝偻着腰,像个老头子一样,弯腰驼背地踉跄着朝开阳苑过去。

他与那云旗还没到开阳苑大门呢,大司命身边的元耀灵便捧着药在门口候着了。

元耀灵话不多,只点点头算是与他俩打过招呼,然后跟着这俩家伙上楼去。

将托盘放置在花厅圆桌上,元耀灵方开口说道,“大司命赐药,并叫好好思过。”

冷冰冰地话,听得真叫九牧心灰意冷。

云旗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将九牧推到床上去趴着,便从后背上扯开九牧的上衣。

扒下那跟皮肉黏在一块的衣服,就跟扒皮一个样子。

九牧吼叫着,借此表示对云旗毛手毛脚地不满!

“忍着点,臭小子!不过那娘们儿下手可真是狠毒。”

创伤面积太大,稍微碰一下,九牧便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势。

云旗找来一张纸,将药粉平摊开来,小心地弹洒到背上去。

九牧咬着枕头,疼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八棱软金鞭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这做鞭子用的赤金,划出的伤口,任何愈合的符咒神术都无济于事。

只能借助止血化瘀的药粉,慢慢治愈。

待上好了药粉,九牧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便硬说要给云旗上药。

没得叫云旗把他好一通臭骂!

略收拾了收拾那些药罐,云旗只拿了一样就回去了,她平日里摔打惯了,自然不在意这三鞭子的伤痛。

云旗离去后,暗沉沉的房子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九牧。

趴在床头盯着那空荡荡的偏房,九牧满心地委屈。

“夺回来!一定得把杜衡夺回来!”九牧暗暗决心。

至于晚饭,九牧是一口都没动,他像死尸一样地在床上趴了好久。

月亮溜进轩窗里面,静默成一幅山水;再溜出轩窗,留下单调的窗子,一来一去,无情似的,好不潇洒。

越到深夜,越是不睡,背上的伤口就越是疼痛难忍。

九牧趴得胳膊腿的都麻了,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去了杜衡住了没几天的偏房。

缩在杜衡的床上,四下打量一番,杜衡活动的痕迹都还在,他常坐的凳子,常趴的窗台,都是如旧。

常侍弄的那一盆茉莉,今夜开的花,杜衡没福分,欣赏不了。

九牧眼神愣愣地,像那夜沉下去一般,眼球一动不动。

缩着发愣,睹物思人,这煎熬比后背上的伤口还要难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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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挨鞭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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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虞九歌
连载中唐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