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王德河就把牛车和收拾好的菜送了过来。明月一家三口就和金顺一起坐着牛车往县城出发。
路上,王德湖因为心疼老牛就时不时下来走一段。明月看了就撺掇他:“爹,你看牛车这么慢,要不咱买辆马车吧?”
王德湖还没来得及搭腔,小李氏就白了明月一眼:“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挣了多少钱啊就想买马车?”明月赶紧缩了缩脖子,歪头和王德湖偷偷挤眉弄眼。
四人一路插科打诨的就到了县城。王德湖先去后厨交接青菜,明月娘俩就随着金顺去前厅找金掌柜了。
金掌柜直接领着他们去了楼上包间。待伙计上完茶出去后,他急切地询问了金顺的学习情况。得知金顺已经掌握了各种配比要领后,金掌柜狠狠地感谢了明月一通。
明月与他客气了一番后,就顺嘴问起了如意楼的饺子生意。金掌柜眉飞色舞地描述了一番如今如意楼的红火情况。
总结起来就是:因为推出时间比较短、其他餐馆还没有跟风,所以如意楼的饺子买卖非常好!再加上上次大厨又从明月这学会了煎饺的做法,现在煎饺直接超过水煮饺子,成了顾客来如意楼的必点主食。
最后,金掌柜忍不住跟明月商量:“月儿你看,现在饺子生意这么好,我就想趁同行还没跟风前先在饺子上多下点功夫,趁机多赚点。”
看明月没听懂潜台词,他继续解释道:“等大家都跟风了,我们再陆续推出包子等其他新鲜吃食。这样不但能让顾客一直有新鲜感,更能让他们高看我们一眼,我们也更容易赚到钱。”
明月这才恍然大悟,她朝金掌柜举起大拇指:“金爷爷,你太厉害了!买卖的事我不懂,啥时候做包子卖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家就只管着送馒头。”
金掌柜摇摇头:“月儿,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做包子也是需要你这种发面的。我已经帮你跟少东家申请过了,为了保证你在墨县的馒头生意,如意楼不准备在墨县留会做发面的大师傅。金顺是要随少东家回济南府的。”
明月有点呆:“那明月楼怎么做包子啊?”
金掌柜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你们供发面,我们自己包啊!这样既不会泄露发面方子,还能让你在墨县做独一份了!”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赶紧站起来对金掌柜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谢谢金爷爷!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这些经商上的门道我家是一窍不通啊,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啊!”
金掌柜被明月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正好这时王德湖进门了,金掌柜就朝他招手道:“大湖,快来!你看你闺女要是换件衣服,是不是就变彬彬有礼的小公子了?”
王德湖笑了:“金叔,你可别夸她!这丫头乱腾着呢,说不定真就去扮个小公子了。”
旁边小李氏生怕明月听了这话当真,赶紧瞪了她一眼。明月无辜的瘪瘪嘴,心说:我才不想女扮男装呢!我还想长大后买各种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呢!
说笑了一番后,大家就开始探讨明月家给如意楼送馒头的事。金掌柜问王德湖:“大湖,你们准备怎么往这送馒头啊?”
“金叔,我家不是还送菜吗?我就准备每天菜和馒头一起送。”
金掌柜思考了一下,说道:“大湖,我是建议你在县城开个店。这样呢,一个你送馒头方便;另外一个,万一有食客要打包大数量的馒头,我也好抓紧时间通知你啊!
“你看你要是还住王家屯,我今天给你捎信,你怎么也得明天才能送来吧?”
听了金掌柜的话,明月一家都陷入了沉思。金掌柜说的有道理,明月娘俩倒是很快就想通了:住县城不但方便做生意,还能离开老宅的人。而王德湖恰恰相反,他舍不得离开王家屯,离开老宅的亲人。
明月看王德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只能开口说道:“金爷爷,要不我们就先跟我爹说的那样每天来送菜、送馒头。等后面馒头的需求量大了,或者如意楼要做包子需要发面了,我们再来县城吧!您老对县城熟,能帮我们先寻着点合适的房子吗?”
金掌柜点点头:“这个法子暂时也行!不过,我估计你们很快就要来县城了。毕竟馒头既软和又好吃,应该很快就能打开销路。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啊?”
明月想了一下,说道:“最好是在菜市场周围的,可以前面开店后面住人的。其实我们上次捎来的馒头都是用头面做的,还剩下些黑一点也粗一点的面。这些黑面做的馒头肯定不能在如意楼卖,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菜市场那里卖。”
金掌柜再次感慨道:“月儿你这丫头脑子太灵了!这都做到走一步看三步了!大湖,你俩对房子还有啥要求吗?”王德湖两口子摇了摇头,他们想到没想到的闺女都说到了。
金掌柜拍板道:“那行,明天你们就先送二十个白面馒头来。要是卖的好,后面再加。至于价钱,我也不知一斤麦子能做多少个馒头。你们回去算一下,反正如意楼就赚个差价。但是有一条你们得保证,白面馒头只能在如意楼卖!”
王德湖赶紧回道:“金叔,这个您放心!”
明月接腔道:“金爷爷,我们后面的花样馒头还指着如意楼打广告呢,保准不砸您招牌!”
金掌柜点点头:“我信你们!咱就这么说定了。希望你们早点来县城,咱也好常来常往。”明月一家赶紧点头应了,再次拜谢金掌柜后就告辞了。
出了如意楼,明月就想去菜市场逛逛,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王德湖虽然觉得暂时用不着,不过看天色还早也就同意了。一家三口就往西街菜市场走去。
墨县规划的很好,有东西南三个城门,街道都是东西南北的直通道,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个井字。
其中,南北最宽敞的就是处于中央的衙前街,两端分别是南门和县衙。东西最宽敞的是直通东门和西门的胜利街。衙前街和胜利街把整个墨县分成了四个区域。
因为县衙在正北方,所以东北和西北就变成了墨县有钱人的聚集地。老百姓大多居住在东南区,西南区就是菜市场、牲口市场等交易场所,以及贫民窟。
西街指的就是墨县西南区中间的南北大道。这里因为比较宽敞,就被规划成了菜市场。而小吃街指的就是菜市场东邻的一条南北街。
明月初始的想法是在菜市场开个馒头店。她想的是现代人去菜市场买菜时都会顺便捎着馒头。
不过在实地考察过古代的菜市场后,明月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实在是那里的味道不适合卖吃食。估计这也是小吃街和菜市场不在一条街上的原因了。
看完菜市场后,一家人又转到了小吃街。小吃街比较拥挤,除了两边的小饭馆,还有街中央的小吃摊。
明月一直想着发展自己的花饽饽大业,到时面对的顾客就只能是有钱人了。如果店真的开在拥挤的小吃街上,应该就很少有人来了。
本来王德湖两口子还很满意小吃街的人气,觉得自家的黑面馒头在这里卖正好。后来听了明月的分析,两口子也开始心里打鼓了。
因为他们虽然觉得明月有点异想天开,不过自从明月病好后确实也干啥成啥,所以最后两口子就断了在这里开店的想法。当然了,主要是小吃街买卖都太好,根本也没有房子挂出租。
明月一家三口在小吃街吃过午饭后,又转回了如意楼。这次明月托金掌柜打听衙前街有没有小的铺面出租,至于住的房子托他在东南区找找。
金掌柜惊讶于明月的想法,不过还是满口答应帮着打听,如果有好消息就及时通知他们。再次谢过金掌柜后,明月一家就告辞了。
王德湖想大家一起去城门口取了牛车就直接走,明月却拉拉小李氏的胳膊:“娘,明天我们就开始做馒头了,以后说不定就越来越忙了。你要不要先去姥娘家看看?我们端午也没去送节礼,姥娘都不知道我们分家了呢!”
提到端午节的事,小李氏就狠狠地瞪了王德湖一眼。王德湖假装看不见的低头挠挠脑袋,心里也知道自己娘确实做的过分了。
明月拉了拉生气的小李氏:“娘,你别想那些生气的事。我们不如今天买点肉好带着去看姥娘。哦,还有上次买的布。”
王德湖听了赶紧抬头道:“多买点肉,给你爷爷也送点。”
明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谁敢落了奶奶的肉啊!”
王德湖瞪了明月一眼,转头冲小李氏讨好道:“他娘,我去给你们拎着。”
一家三口又转回了菜市场。肉摊老板还记得明月这个小顾客,热情地招呼道:“小姑娘又来买肉啊?上次大骨头炖的汤好喝吧?”
明月翘起大拇指道:“你家的肉真是好,就是骨头炖的汤都把我家邻居香来了!”
老板哈哈大笑,朝王德湖两口子夸道:“你家这闺女真是长得又好嘴又甜,这走到哪都让人亲啊!你两口子真有福气!”
王德湖赶紧谦虚道:“哪里、哪里,承蒙您夸奖了!劳你给我割十斤五花肉,平分成两份。”说着他还扭头看了看小李氏的脸色。
明月在旁边偷笑:这要是再调教一番,自己爹有望变成二十四孝好丈夫啊!
付好钱,拿好肉和老板赠送的骨头,明月一家就和热情的肉铺老板告辞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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