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菲躲开了一块朝朱子瑞扔去的帕子，却没能躲开带刺的花儿，花儿砸在她的额头，她偏头看向朱子瑞，咬牙切齿道：“咳！少主大人就是带我来见识这个的？”
穿着轻薄纱衣的舞姬扭动着身体，手中丝带轻轻抛出，打在朱子瑞的腰间，又收了回去，媚眼如丝的看着朱子瑞。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折扇打开，掩了口鼻，露出的眼笑看着那姿态妖娆的舞姬，“林姑娘别急呀！这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曲歌舞结束，一名身段婀娜的女子走上舞台，抬手扶了扶鬓边一朵碗口大的芙蓉花，声音娇媚婉转，“莫不是我们合欢楼走了风声，今日竟到了这么多的贵客！”
台下哄的闹了开来，一阵调笑声起。
“媚儿仙子说笑了，合欢楼的风声我们没听说，倒是仙子们的美名听闻不少！”
“就是就是！合欢楼最近又出了什么宝贝？”
“媚儿仙子快些拿出来看看！”
媚儿抬袖掩唇，垂眸一笑，道：“我们合欢楼能有什么宝贝，自然是合欢金莲了！”
“合欢金莲？莫不是合欢金莲盛开了？”
“真的吗？那不是有机会出秘境了？”
“终于可以离开了！”
媚儿抬手虚虚压了一下，“贵客稍安勿躁！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真是让媚儿伤心呢！”虽这样说着，脸上笑意未减半分，道：“这合欢金莲是要盛开了，便在三日后，却只有一朵，这么多贵客想要离开，那便只能各凭本事了！”
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打算好好听听如何各凭本事。
媚儿往侍女端上来的一把圈椅上一坐，一拂衣袖，双手交叠在腿上，“各位贵客也知道，我合欢宗曾也冠绝三重天！”
她抬袖拭了拭眼角，“如今虽是没落了，可这合欢秘境乃是合欢宗的药园，如今药园虽在，却没什么人敢进了，现在正值凤血茱萸成熟之际，若是哪位贵客采摘最多，便可在合欢金莲盛开之际离开合欢秘境！”
“若未夺冠，采摘的凤血茱萸，便可自留一半！各位贵客以为如何？”媚儿一口气说完，却无人应声。
合欢宗原是三重天数一数二的宗门，所属的药园，恐怕不是那么好进的！
“进药园之前，会给贵客一枚玉牌，持玉牌者若不离开凤血茱萸的药田，便不会被阵法所伤！”
“唯一要注意的，便是药田中有血玉蜂！”媚儿打了个哈欠，手一挥，几十枚玉牌被她随手扔出。“明日午时凤血茱萸药田开启，各位贵客记得准时来哟！”
玉牌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已经被在场的人一抢而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中两块玉牌便是直直的朝朱子瑞扔来。
朱子瑞手中折扇一绕，便稳稳托住了两块玉牌，“林姑娘，可愿去那凤血茱萸的药田看看？”
林方菲看着递到面前的扇面，脸上浮起笑容，她伸手拿起一块玉牌，“有何不可！”
随后媚儿退场，侍女上来搬走圈椅，放了一张矮几，一名男子缓步上台而来，乌发高高束起，簪一支白玉素簪，穿一件粉色圆领袍，背着一只琴盒，公子如玉，温润而泽。
“咦！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龙砚公子也登台了？！”
“有耳福了！”
“哇！龙砚公子……”
悠扬的曲调随着拂面而来的清风拂过耳畔，一音一韵，皆是诗情画意。
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只余弦音袅袅。
林芳菲偏头看向朱子瑞，朱子瑞也朝她看来，二人相视一笑，似乎在说：“不错吧？”
“确实不错！”
曲未终，朱子瑞就拉了听得入迷的林芳菲一下，二人悄悄离场。
“怎么了？”出了合欢楼，林芳菲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寒战，似乎意识也清明了些。
“龙砚公子的琴音悦耳，却不能听完，一曲未终，便要离场！”朱子瑞抬手，用衣袖挡住几片被夜风卷来的枯叶。
“为什么？”林芳菲不解。
朱子瑞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意味深长，折返至合欢楼门口，往里一指，“你自己看！”
林芳菲毫无防备，直直的看了进去，本来还很正经的大堂，此刻已经变得不太正经，无端出现好些样貌好看的男修女修，正与原先在大堂中的修士耳鬓厮磨起来，甚至衣衫半退。
林芳菲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即便内心震惊的不能自已，且闹了个大红脸，她还是镇定的转过头来，“怎会如此？”
朱子瑞把玩着手中折扇，“合欢宗的修炼心法本就是和合双休之法，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芳菲一脸怀疑，她可不觉得他说的好地方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好地方！
月上中天，风微凉，朱子瑞坐在窗台上，怀中抱着一只酒坛，仰头看着空中被乌云半遮的圆月，“如何？”
这是一座直耸云间的高楼，却没有阶梯，朱子瑞脚踏白玉葫芦将林方菲带了上来，林芳菲也捧着一只酒坛，站在窗台内，看着对月而望的朱子瑞，“嗯！这地方不错！你平日就躲在这里？”
朱子瑞叹息一声，“这你倒是猜错了，若在平日，此刻正是美人相伴的时候！”说着仰头饮了一口酒。
林芳菲不以为意，笑道：“日日美人相伴，不怕被人当了炉鼎？”
朱子瑞又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芳菲打了个哈欠，“少主大人，你若做了鬼，记得把家当都留给我！尤其是那四个漂亮的傀儡侍女！”
朱子瑞看着她，眼尾微微翘起，带了笑意，“原来林姑娘不仅贪图朱某的财物，还贪图朱某的美色！”
林芳菲瞪他一眼，“哪里就是图你的美色了？”
朱子瑞笑意更深，眸子亮得如天上的月，“朱某的傀儡侍女是不是都很美？”
“嗯！”林方菲点头。
“那她们是我的美色吧？”朱子瑞又问。
林芳菲听到此处，白了朱子瑞一眼，“强词夺理！”
朱子瑞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仰头又饮了一口酒水，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到脖颈，颇有几分不羁之意。
林方菲收回目光，走到正中放着一个蒲团的地方，盘腿而坐，放下酒坛，她试着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灵力，虽然她能吸收的透明光团很少，却比外界要好上些许，便修炼起来。
朱子瑞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变得柔和几分，眸中却是带着几分落寞，他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天空中的圆月，一口一口的饮着酒水。
次日午时，林芳菲与朱子瑞又到了合欢楼，昨日得了玉牌的修士都积聚于此，约莫有四五十人。
林芳菲脸上是一个红色的鬼面面具，出门前朱子瑞将面具覆在了她的脸上，“明明就有遮掩伤痕的簪子，却不戴，那便戴着这鬼面吧！看着还更顺眼些！”
艳红狰狞的鬼面下，露出一双瞪圆的凤眼，“朱子瑞！”
朱子瑞替她拉了拉鬼面两侧垂下的红色丝带，“林姑娘莫要恼，药田的门就要开了！”
果然，他话音一落，合欢楼上空便出现了一道裂缝，犹如空间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有些狰狞。
“走吧！”朱子瑞拉了她的衣袖，朝那裂缝飞去。
她手中的玉牌在进入那裂缝时泛起柔和的白光将她包裹其中，随之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失重感。
片刻之后，二人出现在一片静谧的树林之中，包裹着他们的白光却并没有消失。
树林遍植茱萸，红彤彤的果实一串串结在翠绿的树枝上，满山翠中点红，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极美。
林芳菲上前几步，抬手去摘那艳红的果子，却被一股灵力将她的手指弹开。
朱子瑞上前几步，说道：“这凤血茱萸，成熟后若想摘取，便只有一法，以血换之！”
林芳菲愣了片刻，只见朱子瑞手指在扇沿一划，一滴血珠飞出，落在茱萸树上，霎时间，一颗颗艳红的果子簌簌而下，犹如落雨一般，林芳菲看得有些失神。
落下的红果化为一片红光飞入了朱子瑞手中的玉牌，目之所及的茱萸树上仅剩寥寥几颗果子。
走到下一片茱萸田的时候，朱子瑞笑看着林芳菲，“你也试试！”
林芳菲手中白刃刚要划到指尖上，便被朱子瑞的折扇挡了，“罢了，这果子落下多少与血中蕴含灵力多寡有关，你体内这浅薄的灵力，还是不用费劲了！”
林芳菲拿着白刃，划也不是，不划也不是，哼了一声，“反正也没有你摘的多，不摘了！”
就在这时，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林芳菲与朱子瑞对视一眼，寻声而去。
只见两名修士正在打斗，法宝频出，招招致命，但凡身上有了伤口，伤口流出的血就会被茱萸树吸收，而后便有一颗颗凤血茱萸落地。
不多时，两人已分胜负，输了的修士胸口血流如柱，死不瞑目。
赢了的人得到了不少凤血茱萸。
“所以，也可以用别人的血摘果子！”林芳菲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的朱子瑞，传音入耳。
朱子瑞垂首，看着那张红红的鬼面面具，面具下的眼眸颇有几分灵动，“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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