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地，刺眼的阳光便驱散了车厢的阴霾，眼前不是什么崎岖山路，而是一片熟悉的城区！
建筑的墙体还没有老化脱落，玻璃幕墙随蒙着薄尘，却无破碎痕迹，街道上散落着零星杂物，显然荒废不久。远处巷口，一只灰猫正弓着腰追着几只老鼠乱跑，鼠群慌不择路地窜进墙角缝隙，动静鲜活得不像幻境。
林夏睁大眼睛，环顾四周才敢确认：“这里是我们之前捕捉鼠王的任务地点！”
方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很快认出了C城的标志性的钟楼建筑，语气凝重：“天灾一年，C城受污染影响，紧急撤离了城中的所有居民。撤离仅三天后，鼠群和苔藓就爆发了大规模变异。”
“三天吗？”
两人并肩站在街头，看着那些人朝着城区深处狂奔，他们仿佛早就知道了某种“规则”般，朝着既定的目标奔去。耳边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林夏心头疑窦丛生，为什么幻境特意将他们带回这里？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望着已经再次空旷的街道，林夏忽然目光一沉，语气带着不确定的推测：“这里是鼠王的起源地，原本就有不计其数的老鼠。”
“是异能者的尸体。”方越笃定地补充道。
林夏侧头看他，两人皆是心头沉重，“这样的纰漏……研究院不说，难道三队也没有任何察觉吗？”
这些异能者大批进入城市，异能者的尸体让饥饿的鼠群沸腾不已，它们锋利的牙齿撕咬着血肉，连同残留的异能能量一起吞食入腹，尸体成了滋养变异生物的养料，让这些老鼠加速变异，老鼠的粪便又促进了苔藓的生长……
背后的人为什么要怎么做，制造出一个变异鼠群泛滥的死城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又是怎么操纵这些异能者自相残杀的，是利用幻境异能吗？这种情况和树林里突然失控的队友的情况有些像，但他们的攻击性又不想是因为幻境。毕竟林夏观察过那些失控的人，他们像是完全丧失了意识，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在攻击。
“异能局中有可以使人失去意识的异能吗?”林夏不熟悉前几代的异能者信息，向方越问道。
方越显然和他想到一处去了，脑中已经搜索到了适配现在情况的几个人，“我所知道的有两个人符合这个标准：一种是‘噩梦播种’，”他顿了顿，眼神凝重，“能直接把人最可怕的噩梦植入现实认知，让同伴在幻境里变成索命的恶鬼，下意识就会拔刀相向。”
“另一种是‘恐惧强化’，不创造新幻境，只把人心里的恐惧、恶意放大，为了自保，主动攻击身边人。这两种异能，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们自相残杀，比直接动手更可怕。”
林夏听完瞬间攥紧了拳，心跟着提了起来——这两种异能对精神的操控简直是灾难，稍不留神被人利用就会引发大乱。但下一秒，疑惑压过了紧张：“不对啊，这种能直接操控精神的异能，按照异能局的规定，不是该被24小时重点监控的吗？持有者要么被限制行动，要么被纳入严密监控，怎么会有机会和异能者组织接触？”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难道他们也被……”
移植了？
方越点点头，林夏被这荒谬的世界整笑了，“就没人能管的了他了嘛？”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林夏又笑了两下，看不出方越在想什么，出于礼貌，他还是想安慰一下方越，“队长你别伤心了，你是你他是他，大家都知道你们不是一路人。”
方越手动关闭了林夏的语音，指了指着前面打斗的几人，“你看他们。”
原来谈话间，林夏已经跟着方越追上了最近的一组人。
林夏看着意识失控的几人，他们的打斗完全没有章法，一看就是未经过专业训练，应该是觉醒异能后立马被抓起来的普通人。但他们发狂的神情却和在树林里失控的队友极其相似，这更加印证了两人的猜想。
林夏有些不忍，他站在幻境边缘，已经窥见了他们必死的结局，甚至死后连尸身都要被老鼠啃食殆尽，仅仅是因为某个人的野心和阴谋。
“所以制作出这一系列的悲剧和惨祸，是为了培育拥有人类智慧的变异鼠王吗？但是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太低，十座城也未必能养出一个‘蛊王’，这样大动干戈，不会引起其他组织的注意吗？”
“所以才说，他疯了。”方越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对方行知评价，丝毫不顾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事到如今，他早就在心里割舍了这份血缘，终有一天，他会亲手结束这个错误。
迟钝如林夏，这时也看出方越眼中的杀意，他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先找到破局的方法吧。”
方越点头，掌心凝聚起金色异能，目光扫过四周，“这个幻境范围覆盖整座C城，异能者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林夏：“我的异能也最多覆盖半个城市，这个人的异能难道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未必，制造幻境未必要是异能者亲身到达过的地方，要精准复刻整个城区、甚至还原过往场景，绝不可能只靠异能本身，一定有监控设备做支撑。”
“就像是地图数据采集一样？”
方越：“没错，所以只要能找到当时在收集整座城市录像数据的设备，就能打破这个幻境。”
“这种设备需要稳定的信号和能源，大概率藏在高处或隐蔽的控制室里。”两人同时抬头扫过周围的建筑，又默契的同时看向C城的标志建筑——钟楼。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钟楼的方向奔去，脚步急促沉稳。幻境是没有实物支撑的，林夏只能集中精神感知幻境中的能量波动，他隐约能察觉到，空气中除了精神异能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电子信号，正从钟楼顶端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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