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当然没有。
因为背后灵莫阙还在监控呢。
他不是语言不通、鸡同鸭讲的玩家，见面就明白这伙异界人大概率是搞奴隶生意的。
不过玩家们作为幽灵想趁晚上溜走蛮简单的，所以他并不担心玩家们目前只能实化两个半小时的限制，反而琢磨起来怎么写任务诱导玩家们。
五名玩家很快收到了新任务。
「主线任务：在汤姆的友好邀请下来到了贫穷荒凉的小镇……但这些人似乎并不是真的友好。
调查清楚他们的目的。」
清纯男大：话说奖励是什么？没有升级经验吗？
半桶水：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之前主线任务也没发奖励……
半桶水：不过这全息游戏任务完成方式好像自由度非常高
浮灵：啥意思？那怎么判定我们调查完成了啊？
浮灵：我抓个可疑NPC能提交任务不？
半桶水：不知道，趁还有实化时间，试试？
于是三个玩家被老头带到没其他人的小路的时候，下手快、准，打算直接敲晕老头。
……
很可惜，实化了的幽灵也无愧于他们战五渣的等级评价，三个现实里不会什么拳脚功夫的玩家居然被老头反杀了。
监控视角的莫阙扶额：……还好有准备。
在反杀中，老头很快就发现玩家们体温奇低，心跳微弱，皮肉也不是人形活物该有的温软弹性。
面对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玩家们，老头反而哆嗦起来，“……尸……尸……尸体……亡灵……亡灵！！”他扯着嗓子开始叫嚎叫——没叫出声。
因为倒在地上的半桶水翻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半透明刀锋捅进老头张开的喉咙里。
还剩几滴血的清纯男大和浮灵：？
再一看半桶水那个有点眼熟的微笑表情和气质，反应过来。
队内频道。
清纯男大：这是守墓人！？！！！附身？远程操控？？为什么不选我！！！
半桶水：……呃，我不知道
浮灵：引导NPC来救场了，剧情杀吧
半桶水：好像不是，可能是我们方法不是很对触发了新手保护？
“注意安全，同胞们。”明明就是半桶水那张脸，三名玩家却觉得这张脸该死的装X，“生者的罪孽有时候比我等更加深重。”
他手上虚虚浮现灯盏的影子，橙红色的火焰在地面上像影子一样铺开，混合着血色的暖色调，冰冷而窒息。
半桶水庆幸自己反应极快，把整个过程拍得清清楚楚。
主线任务一栏的描述变化了。
「主线任务：这里原来是一个“牲口”中转站。
调查并逃离不知名小镇。」
此时，另一头的少女心和老陈醋也反应过来这伙NPC貌似不是新手导师，而是初登场的炮灰反派。
草棚子里挤着那七八个年轻男女应该是被抓起来的奴隶，眼神麻木呆滞。
“这游戏背景世界观一看就很黑。”少女心啧啧两声，又浮现出疑惑，“话说那老头不怕我们跑吗？就这么扔在这里？”
“你没注意那守卫吗？还有就是这世界观很明显有魔法存在，我们语言不通跑不掉很正常。”老陈醋试图用肢体语言搭话这些年轻男女，没得到任何回应。
“诶诶！任务变了，半桶水给我们发进度了！”少女心叫起来。
“调查并离开……”老陈醋思忖了几秒，“我俩实化时间不多了，先和他们汇合？”
“行！”少女心兴致勃勃，想了想特意跑去骚扰了一下蜷缩在角落的猫人少女，摸了摸人家耳朵和头，也不管人家惊恐的表情，“只能离开吗？要是占据的话，这些岂不是都归我们了？”
老陈醋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醒醒，游戏过不了审的。”
“我就口嗨一下，不要在意嘛。”少女心嘿嘿两声，御姐壳子还是占了便宜，没有让他看起来过分猥琐。
两人大摇大摆的跑了出去，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几人混合着困惑、惧怕和怀疑的眼神。
所有的五名玩家找了个偏僻地方汇合后，重新拉了个五人小队。
半桶水还在被莫阙“附身”中，所以他现在交流只能通过好友或者队伍频道。
“守墓人……话说没有简便一点的名字吗？老是守墓人守墓人的叫感觉太奇怪了。”少女心率先吐槽。
“叫老守？老墓？看场子的？”浮灵表示赞同。
顶着半桶水模型的莫阙淡定打断玩家，“好了，同胞们，你们对小镇的具体情况有所了解吗？”
少女心：他刚刚是不是瞟了我俩一眼
浮灵：我也觉得……是不是威胁
半桶水：不用怀疑，就是威胁，这NPC可小心眼了
少女心：确实，那个微笑表情就是经典反派起手
清纯男大：为啥感觉半桶水你这个捏脸都变帅了！！所以为什么不附身我！！不都是1级小萌新吗！！
浮灵：你还在怨念这个啊
老陈醋：我忽然发现少女心和男大你俩昵称挺匹配的。
半桶水：确实
浮灵：确实
频道里吹水发言并不影响玩家们在场景里一心二用张嘴“大声密谋”。
老陈醋在汇合道路上观察了不少，“这地方应该不是正常小镇，可能是专门作为中转站或者窝点的，周围设施设置很单一，守卫很少，也不怕这些人逃跑。”
少女心震惊地看着他，“不是哥们，咱一起走的你整这么专业？”
半桶水：按照剧情套路，这应该是某个势力或者贵族下面的贩卖点，以目前这个自由度和目前手无寸铁的状况来看，逃离该不会是有什么障碍吧？
半桶水：不过既然有NPC附身帮忙，我们也可以直接问他
少女心：……你们怎么都秀起来了）原来只有我看剧情是怪在哪，能打不的状态嘛）
清纯男大赶紧询问莫阙，“守……守墓人，”她本来想叫老婆的，顶着半桶水的模型她还是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这里有特殊设置或者其他什么防守吗？”
莫阙刚刚已经借着玩家们的视角和行动铺开了自己的能量场，闻言也不隐瞒，“你们和汤姆接触的那一刻，他们给你们打上一种印记。”虽然这东西对实际上是幽灵碎片的玩家啥用都没有。
“离开的话似乎是会被抽取生命。”
少女心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半桶水跑了他们一点都不着急，可我们是幽灵啊？这能抽取啥？”
“就是抽不到我们才能自由行动吧。”几人很快理解了这个设定。
莫阙朝几位点点头，“不过命途的第一站就碰上了如此意外，你们需要学会点新手段了。”绝不是他现在才试出来怎么在玩家载体的碎片上铭刻统一术法。
玩家的面板仍然是一级，但现在多了技能一栏。
「唤幽术：消耗一定数值的魔法，造成固定数值的精神伤害，有极低概率让对象直接死亡。
幽灵的恐吓就应该是天赋，不是吗？」
队内频道。
浮灵：不会我们幽灵天生是法师吧，我不想玩法师啊
半桶水：我觉得不一定，后期虚实时间增加，有实体想搞啥职业都可以吧，实在不行下线直接骚扰官方客服问去，现在才内测
浮灵：也对哈
清纯男大：不，我觉得我们幽灵绝对没法转职牧师的
老陈醋：……这倒是
半桶水：暗牧也是牧.jpg
玩家们有了第一个可以造成伤害的技能，兴致顿时高了不少，莫阙又扯了两句谜语退场交给玩家们——他也没法长时间维持附身，探索还是交给玩家们吧。
清纯男大遗憾叹口气，拍拍半桶水的肩，“守墓人一走，我就觉得你没那么帅了。”
半桶水：“……”他实在没法开口吐槽一个用萌妹音说这话的队友。
“总之我们先看看这个技能伤害，”半桶水转移了话题，“怎么没说耗蓝多少？”
“似乎是这个技能的实际伤害会根据耗蓝量有变化？”老陈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这么智能？”少女心惊诧，“那我找个NPC试试！”
“先等等，”半桶水露出一个嘿嘿反派笑，“既然我们有伤害技能了，对面又抓不住我们，怎么能简简单单逃离这里呢？这游戏任务暂时没奖励，自由度又很高，不如我们试试能不能直接占据这里。”
他的想法一说，五个玩家一拍即合，干了！
监控的莫阙：……
是他低估了玩家的行动力了，这倒也提醒了他，对这个世界他知道并不比玩家多多少，玩家数量增多的话需要管控、引导的范围更加明显了，总不能让玩家发现自己什么突发奇想都能在这里实施吧？万一有什么高级魔法师、神明之类的玩意儿发现玩家身上的真相，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他想了想，继续给“游戏”官网增加了更为详细的背景说明和游戏守则，如果玩家不遵守的话直接回收碎片让其下线就是。
*
小镇闹鬼了。
还是白日见鬼。
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里，幽灵……不，亡灵并非传说，而是确实存在的危险种族，它们并非死去之人的灵魂，而是和生者毫无感情的可怕敌人。
所以汤姆等人发现老头倒在地上，表情惊恐的时候，看守这个小镇的几十人全都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等等？！新来的那几个人全都不见了了！”有守卫迅速发现了盲点，眼神投向汤姆，“他们不会是亡灵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汤姆不耐烦的收拾着东西，“哪有那么年轻貌美的亡灵！等他们发现跑不掉就会回来的，先赶紧通知其他人！”已经快黄昏时分了，到了晚上，这些不安分的夜晚生物力量只会更强。
不过汤姆心里也奇怪，他们这个边陲中转站能一直存在就是因为这地方又荒又偏，还没啥资源，哪冒出来的亡灵？
离开？当然不可以了。
莫阙监控着给玩家的行为打上补丁，前面铺开能量场的行为不光是为了编写任务，也是为了确保如果玩家把事情搞出问题，他能就地处理所有知情的东西。
当然，等这些人发现离不开之后，玩家可能已经把这里拆个七零八落了吧。
莫阙看着自己目前仅有的五位玩家鬼鬼祟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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