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终于竖起萧顺清的信号，证明她已经准备好出水。
三人合力，很快将人连同瓶子一起捞上来。
萧顺清出了瓶口，先是将她找到的东西翻出来。
“苹果和梨。这底下是个办公室，冰箱里的水果我都拿出来了，那里面还有很多零食。”
这公司福利待遇还行，好像快到中秋了，还准备了许多月饼。
萧顺清将水下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重点讲述她在里面什么位置看见了可以拿的东西。
下一个下水的人是周莹，因为体重太轻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装了些水才沉下去。
等了半小时，周莹满载而归。
除了两盒月饼，她还把员工桌面的水缸网上来了。
月饼是过度包装的礼盒装，大铁盒，上下两层，一盒就十二个，小巧玲珑，主打精致。
那水缸里还有一株莲，根茎处卡着一只螃蟹。
看样子是个精心布置过的“水族馆”。
或许原本里面还有鱼，可惜已经游走了。
“这种水生植物，正好来试试能不能种，要是能结藕就好了。”
苏凤晚揽下了后勤保障的工作，把莲拿走准备栽种。
之前规划出来的种植区已经种了两株芋头，莲的根茎埋在里头，那只螃蟹也被放了进去。
幸好现在船变得越来越大，这些东西还是能装得下的。
萧顺清还决定，等到未来船更大之后，种植区要更加规范，还要形成规模。
当然，那时，她应该已经有了超超超大的船。
尽管还有两个人没有下水，但时间有限，陈师望也算是用异能全程出力，所以最后下水的是苏凤晚。
周莹随时和她保持沟通，如果出现意外随时拉她上来。
先前萧顺清拒绝让她对自己使用异能，因为她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苏凤晚没得选。
同样是半小时。
苏凤晚带着同样两盒月饼回来了。
她脸上还有不甘心：“还有好多呢，都拿不到。”
要是她能把手伸到瓶子外面，一手还能再抱两盒。
可惜不行。
时间也不等人了。
这样下水是安全，但是效率也是真低。
找到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1.
月饼是好东西。
高油高糖还适宜保存，外面的大铁盒也能用来存放东西。
收拾好东西，萧顺清又专心控制船前进。
她的心情很不错，就连后面那三个人都能看出来。
显然，她并不是因为物资又多了几个月饼而高兴。
而是这次停顿以后，她们将会一直高速行驶，直到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驶离这片被水淹没的城市，船只在水面上像是一只昂头游行的大鱼，畅通无阻。
时间在各种水的声音里悄然流逝。
不知道雨又下了多久，大概是又打了二十次雷，雨水又增大了几分，船又被浪花溅进来十几次。
她们终于看见了萧顺清曾经描述过的，顶楼是一颗五角星的大楼。
船上的人应该开心的，但是面对着水面上不知生死漂浮着的人，她们无法灿烂地笑起来。
除了偶尔进入城市群时，她们能够见到幸存者或者死去的人。
大部分时候，她们都只会看见茫茫的昏黄的水，还有被冲走的树木残枝。
再次面对同类的呼救，面对她们的痛苦和挣扎，没有人能够开心得起来。
沉重。
可是她们也做不了将全部人救起的救世主。
萧顺清一句话没有说，将船绕着那栋楼行驶，一双清亮的眼睛在不断地寻找什么。
楼顶，楼顶有吗？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顶楼的天台，拥挤得好像蚂蚁筑巢，又像是鱼类乞食，她们在祈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萧顺清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熟悉的窗口。
那里面没有动静，她也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萧顺清抿了下唇，转头迅速道：“我要上楼。”
另外三人如临大敌。
紧张地看着不断靠近的建筑物，和每一个虎视眈眈的幸存者对视。
仅仅一米之隔，萧顺清站起身，准备跳进楼梯转角口的阳台。
还露出水面的建筑里，最底层的阳台是没有人的。
萧顺清准备独自进楼，打算跳上去之后，就指挥船开走，这样船上人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
陈师望一把拉住了她。
“等等，我跟你一起上去。”
他飞快解释：“难保不会有人看见你是从船上下去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你出事了，我们一船的人都跑不了。”
这话说的，苏凤晚当即也站起来，要跟萧顺清一起上去。
周莹那瘦瘦弱弱的样子，还没站起来，就被萧顺清制止了。
她明白三人的心，也不推辞：“那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注意自己的安全。”
三人陆续上楼，苏凤晚蹬着墙壁爬进楼道后，载着周莹的船立刻飘远。
周莹与萧顺清相互对视一眼，前者点点头。
下一刻，陈师望动作一僵，哭丧着脸：“为什么又是我！”
周莹保持联络的对象又是他。
另外两位不想承受这种惊悚的感觉，他难道就想了吗？
萧顺清没忍住笑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
“跟上。”
她一马当先，踏上楼梯。
苏凤晚好笑的拍拍他肩膀：“辛苦了，记得随时保持联络。”
从水面第二楼开始，这里就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最高的楼层，就算是最后都会被淹没，也能晚一点被淹死。
萧顺清家在十六楼，她用力挤了两层楼，最后三人缩在楼道角落里喘着气。
“早知道，”萧顺清难得郁闷，“早知道还是自己一个人来。”
三个人一起行动，就要挤三回。
陈师望体型最高大，挤过来的时候挨了最多的骂。
他看着的墙，道：“要不咱们爬上去吧，这也太难挤了。”
就这么挤下去，估计都要变成踩踏事件了。
谁不想往上多爬一层啊。
苏凤晚：“我没学过攀岩啊，再说这也不是学了攀岩就能爬的吧，外面下了这么久的雨，都是青苔！”
萧顺清努力转头，看了看外面的管道，上面的确是看着就能一步滑三米的青苔。
突然，她看向陈师望：“你，第一个爬，谁提出来的谁打样。”
陈师望：……
陈师望：“行吧。”
苏凤晚疑惑地看着萧顺清。
萧顺清小声道：“大不了……”
她们不想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所以交谈都遮遮掩掩，苏凤晚还是明白了。
要是真掉下去，就把船开过来。
她当然相信萧顺清控制船的能力，于是也没有异议。
陈师望爬出阳台，很快将一截绳子延长，绑在管道卡口。
他爬上一步，便绑一下，也让后面的人能够踩着绳子，又着力点。
苏凤晚第二个，萧顺清第三。
垂下来的绳子被她们绑在身上，沿着同伴开出来的路一步一步往上爬着。
雨水落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好在，没有人手滑或者脚滑。
最末端坠着的陌生人也没有……
萧顺清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个人，虽然没有用绳子帮助自己做安全带，但是却踩着绳子做的梯子上来了。
算了，也没有妨碍到她们。
萧顺清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向上催促。
“加快速度！”
陈师望：“我靠大姐！再快我就不绑梯子了！”
他一低头，发现萧顺清身后跟着个人。
“萧顺清！你身后！”
他以为萧顺清没发现，但萧顺清只是再次道：
“加快。”
她只是想远离底下那人，让他不能妨碍到自己而已。
陈师望只好继续前进，好在，因为打结越来越熟练，她们的整体速度确实加快不少。
终于，她们到了十六楼窗口。
这里可全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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