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善良的鸟人十分关心挤在球内的众位。
“你们需要帮助吗？我真的可以帮你们啊，谁叫我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救你们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萧顺清看着她的翅膀，确实宽厚有力，不过思忖片刻便问道：“你能飞多快？”
鸟人勾起邪魅的笑容：“我是光，我是电，我是唯一的神话，你要多快，我有多快。”
那些雨水打在她的翅膀上，羽毛却没有沾湿。
“那你看见那边正在追船玩的大尾巴了没？”
她用下巴微微示意，鸟人疑惑向后看去，然后鸟躯一震。
“什么鬼东西，吓我一跳！”
她竟然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或许是刚到附近。
“你有信心帮我们引开那尾巴吗？要是成功了，我们必有重谢。”
鸟人说话听着中二，实际并不傻，她说了声先等等，便煽动翅膀，转瞬间飞上高空。
暴雨里，她像只不惧风雨的苍鹰，盘旋在那怪物头顶。
比起那巨大的怪物，她的身躯渺小得险些让人看不清楚，如同被风卷起来的无根浮木。
不久后，她飞了回来。
“OK，可以。那船是你们的？”
萧顺清点头承认：“那就先说报酬吧，你想要什么，不知道我们有没有。”
鸟人哈哈笑起来，甚至愉悦得双手叉腰：“那事成之后，你们一人欠我一句‘参见天使大人’！”
萧顺清：“……倒也不是不行。”
“不行！坚决不行！”苏凤晚要崩溃了。
光是想想自己说那句话的场面，她就要把尬得把防护罩踢破了。
其余众人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鸟人抱臂，鼻腔发出不屑的哼哼：“不识好歹，哼。”
苏凤晚：“只要船的速度大于我们被水冲走的速度不就好了吗？要不咱们还是直接跳下去吧。”
她语气生无可恋，陈师望啧了一声：
“怎么就算了呢，人家天使大人愿意好心帮助，这简直就是不求回报的大好人嘛。”
萧顺清恍惚想起刚见到陈师望那会儿，对方似乎也有点中二。
陈师望说的话让鸟人开心了，也不纠结苏凤晚同不同意。
反正在她看来，萧顺清和陈师望两票，苏凤晚一票，剩下人不开腔，被她归为默认同意，承认她是天使大人的票数取得压倒性胜利。
鸟人展翅高飞，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瞬间，她便冲到那如高墙般的大尾巴前。
遥遥而视，又隔着水帘一样的雨幕，她们只能看见上下飞舞盘旋的黑点，以及逐渐被转移注意力的那只怪物。
水面震动，所有人都看见平静水面忽然蠕动起来，一个巨大的蛇形身影露出一截身躯，黑漆漆湿漉漉的皮肤表面，凹凸不平鳞片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触须。
黑点引着那愉悦挥舞着的尾巴向着淮山的方向去了。
萧顺清立刻将船的速度开到最大，不多时，一片狼藉的船出现在防护罩前。
沈金兰解除防护罩，船将众人一个个精准接住。
她们一个接一个，驱动自己酸痛得像要骨折的身体狼狈爬上船。
“我的木耳！我的芋头！我的红薯！”
苏凤晚撑着手肘坐起来，步履蹒跚地冲向种植房。
幸好萧顺清之前已经将种植屋分离出来，密闭的空间内，她们稀少的农作物没有遭受太大损失。
里面的场景虽然一片混乱，但是东西没少。
两株芋头半死不活，经受了断筋的摧残，但这种水生植物遇水就能生根，应该还能救救。
红薯伤痕累累，好歹没有被撞得碎成八块，还有那几截木头，里面的木耳不知是否安好，好在东西都还在。
陈师望把浑身裹着泥，粘在墙上的螃蟹抓下来，叹息：“这泥还能要吗？”
应该说，这船看着都不像能要的样子。
那些动植物先放在一边不说，原本铺在船底上的稀泥现在糊满了整个种植屋，毫无落脚之处。
船外，公共的空间内也并不是干干净净，洪水本来就脏，泥水溅落在船内，只能说她们身上也没有多么干净，所以也不能嫌弃更多。
萧顺清看着自己的船成这幅样子，也觉得头疼：“先忍忍吧，幸好塑料瓶里东西还在。”
船左右两边载着的东西也像散黄的鸡蛋，但好歹没丢。
她们先打扫出能够落脚的地方，丘莲和周莹被安置在一旁，其他人则分工整理整个船体。
船并没有维持之前的速度，它重新规划了方向，慢慢悠悠开着。
这样的速度，当然并不是逃命，而是刻意在等人。
苏凤晚：“我们还真要等那个人过来，跟她说那句话啊。”
萧顺清：“毕竟帮了忙，等等看吧。”
要是她们这个速度行驶，那人还是赶不上，那就是上天注定。
她们也不能干在这儿等着，这里还是淮山的范围，那只大怪物也不知道会不会重新折返，当然是要远离这里。
约莫开出四五里的距离，人声从头顶传来。
“哈喽，我回来了！”
她招摇地落在船篷上，像竖起的船帆。
“那只大蛇怪玩累了，回水底下去了，你们该说什么感谢我？”
萧顺清：“还没请教你的名字，我……”
“等等，”鸟人打断，十分不在意，“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也只需要知道我是尊贵的天选之人，快点快点，我已经在你们这儿停留太久了，我自由的灵魂感觉到了疲惫。”
看来她的确热爱自由，完全没有任何深交的想法。
帮助她们，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几人左右看看，除了昏迷的周莹，没有人逃过一劫，无奈的念出那句羞耻的话。
就连沈金兰都没幸免。
但她比苏凤晚看着自然多了，鸟人也没有在意这个老人家，反而是紧盯着苏凤晚，确认她有没有浑水摸鱼。
苏凤晚：“……”
艰涩说完那句话，苏凤晚重重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牙都酸了，这算不算是历劫。
尽管鸟人自己只要了这么一句话作为交换，但萧顺清还是拿出了一包薯片和一瓶水。
“这个，也是报酬。”
鸟人摆摆手：“说了不用，我有手有脚有翅膀，吃的可是天地精华，再见了！不用想我！”
她们甚至没有互换姓名，萍水相逢，女人脚一蹬，振翅而起，卷起的风将雨幕都刮跑一阵。
她向远处飞去，也许她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并不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苏凤晚见她走了，反而惋惜：“她挺厉害的，我们本来还有一个位置呢。”
只是拥有飞翔的能力，灵魂也如此无拘无束，并不想加入这艘船。
陈师望羡慕的看着远方，仰着头，久久收不回视线。
苏凤晚：“你也想上天？”
陈师望无辜地指指凹陷的雨棚：“被她踩烂了。”
插曲过后，众人继续前行。
像淮山这样难得还露出水面的陆地，原本应该是她们补充物资的来源，但现在那里有怪物把手，她们不敢回头。
查看过剩余物资，总人的心情焦躁不安起来。
“少了11个红薯，6个面包。饼干只剩下10个了。”
愁眉苦脸清算完剩余物资，就算不知道具体剩余物品，看看原本堆成小山的物资，再看看现在，众人都知道刚刚损失有多惨重。
“接下来由苏凤晚分配每天的口粮，规划好我们剩余的食物，陈师望钓上来的鱼，如果不好分配，就先养着，现在不赶时间，也更方便钓鱼。另外，有人如果还有获取物资的方法，或者其他想法，可以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一时间，除了再进城市，寻找被洪水污染过的食物之外，没有人能给出另外的方案。
毕竟开源节流，七个人七张嘴，必要的开支肯定有，但开源也不容易，她们能上哪儿去找食物。
如此一来，那些活着的，未来有可能成为可持续粮食的——鸭子，螃蟹，植物变得更加宝贵。
鸭子各有归属，李自自告奋勇：“我来养螃蟹，其实如果有别的螃蟹，可能还会养出小螃蟹。”
“好，我看看地图，如果有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可以绕过去补充。”
其他的人也拿着地图研究起来。
离开陡峭的山地，进入到平换的地势，这里的水面平静许多。
离开陡峭山地，进入到平缓地势，这里的水面平静许多，却也不是一潭死水引人怀疑。
周莹在安静的氛围里醒来，迷茫地眨眨眼，侧眼，是熟悉又陌生的水面。
“也不知道水位怎么样，如果不深，其实可以下水看看。”陈师望看着水面，忽然发现周莹睁开了眼睛，“你醒了？升级成什么样了？”
周莹这才坐起来，挠了下头，发动能力。
“可以同时跟两个人说话了。”
她同时选中了苏凤晚和陈师望，两人都听见了这对话。
苏凤晚听见的是自己的声音，陈师望也是如此。
两人就像戴了单独的同声传译，除了周莹，她们可没有感觉到跟之前有什么变化。
虽然她们都能和周莹沟通，却不能彼此传递信息。
好像距离多人自由通话还有距离。
但——
“通话范围也有变化……一千米，大约更多？应该都能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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